第一百二十八章 窗外起风,屋内起笔
晚上八点，庭前小筑。
孙赋雨和郭泓已经坐在包厢里等候着了，方才李子洁给他们发来了消息，说是路上有些堵车还需要个几分钟时间。
孙赋雨其实挺好奇的，就汾城这小破地方还能堵车？说出去谁信啊。
不过既然李子洁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催促什么，只得和郭泓坐在包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待着她们两个到来。
幸好两位女士倒是没让他们等太长时间，大约十几分钟后李子洁便带着姚秋瑾推门进入包厢。
“来，栗子你坐这。”孙赋雨站起身给李子洁让开位子，随后看向走在她身后的姚秋瑾，说道：“秋瑾咱俩去里面坐，不打扰他们。”
姚秋瑾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孙赋雨朝着包厢里面走去。
或许本就是为了方便四人谈话，李子洁订的这个包厢被一块大大的屏风从中间分成了两块，只要将屏风展开，里外就相当于两个独立的空间，互不打扰。
坐在屏风之内，听着外面两人好像在那熬鹰一般谁也不说话，孙赋雨笑骂一声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一个比一个犟。”
姚秋瑾闻言捂着嘴轻笑却并未搭话，只是那双透亮的眸子却一直死死地盯着孙赋雨。
孙赋雨察觉到了那灼灼的目光，他苦笑一声面色复杂地抬起头，“那。。。咱俩也谈谈？”
“好。”姚秋瑾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不知为何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
“这三年我不是因为躲着你才不回来，这一点我得先讲清楚，虽然我确实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你，但是我确实是有别的原因才没办法回来，具体的原因呢我不能跟你详细讲，只能告诉你涉及到保密条例，希望你理解。”
“我相信你，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遇事只会逃避的人。”
姚秋瑾的声音很好听，与楚初秋的柔和以及林江怡的空灵不同，她的声音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悲伤的情绪，让人听了直觉得心中一紧。
或许是由于不怎么爱说话的缘故，孙赋雨听着姚秋瑾的话语总觉得有些不太顺畅，就好像太久不说话已经忘记该怎么组织语言了一样。
“其实这些话早该在我走之前就说清楚的，但是拖到现在才讲，是我不好。”
姚秋瑾没有搭话，依旧是看着孙赋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我喜欢你。”
孙赋雨在来之前其实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的方案来决定自己来了之后究竟应该说什么，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之后他才发现说什么都他妈没用，以前那些破事提起来除了让人伤心一点用也没有，倒不如直接一点，上来直接打直拳，什么棘突什么霎晦都统统靠边，看爷一记直拳谣通打的这天地异色日月无光。
姚秋瑾显然也没意识到这家伙会这么直接，她楞了快有半分钟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孙赋雨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刚才说的话。
“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话说出口孙赋雨倒是不紧张了，“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吧，呵，就是一直没敢跟你说，挺不应该的。”
“现在知道不应该了？”
姚秋瑾眼眶微微泛红，常年挂在脸上的柔和神色消失不见，一张小脸皱在一起是既委屈又难过，她身子前倾压在桌子上死死地盯着孙赋雨，小手攥得紧紧的身体也在不住地微微颤抖，那起伏的情绪几乎已经化为实质冲击着孙赋雨的心灵。
“三年前，你不辞而别我可以理解，因为你是因为我才。。。”两行泪水从姚秋瑾的脸蛋上慢慢滑落，她抽噎着继续说道：“但是这三年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哪怕是让郭泓他们来给我报个平安呢？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哪天就在新闻上看到，看到，看到你不在了，到那时候我可该怎么办啊？”
姚秋瑾的话显然还没说完，她断断续续地抽着鼻子还说着什么，只是已经构不成完整的语句变成了单纯的不连贯的音节罢了。
这种时候孙赋雨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比不上一个温暖的怀抱，所以他轻叹一声迅速起身，一把抱住了姚秋瑾。
钻进孙赋雨结实的胸膛里，姚秋瑾的泪水再也关不上闸门一股脑地奔涌而出，在寒风中迷失前路惊慌失措地徘徊了三年的小羊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那片怀念已久的草原，那个普普通通但却让她无比安全的怀抱。
三年前，亲眼目睹了孙赋雨为了自己刺出那一刀之后，姚秋瑾就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即便知道他或许并非良人，即便知道前途并非一片光明但她还是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心中那个剑斩妖邪却又不辞而别的男人。
“没事的，我回来了。”
孙赋雨轻轻地拍着怀中的姚秋瑾，抚慰着她那颤动的心灵，这句话说的有些晚了，不过只要说了那肯定就比没说要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
过了几分钟姚秋瑾稍稍平复了心情，柔声说道：“你知道这几年我想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孙赋雨可猜不出这么高深的问题，女人心海底针，他要是会读心术的也不至于弄到今天才跟姚秋瑾表白。
“我总是就在想，我的身子脏了，孙赋雨会不会不要我了？”姚秋瑾低着头愣愣地看着桌面，口中喃喃道：“多半是的吧，不然为什么他要抛下我一个不辞而别呢？”
孙赋雨此刻的心中是万般悔恨口难说，三年前那种情况下确实没给他留下太多的时间，但是跟姚秋瑾交代一句的时间还是有的，更何况这三年里其实他也并不是完全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托人给姚秋瑾传个话这种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就让这个女孩一直怀着那深深的自卑挣扎求活到今天，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自私二字能够解释的了，这就是完完全全的不负责任。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孙赋雨捧起姚秋瑾的脸，“在我心里姚秋瑾永远是那个喜欢坐在窗边望着天空，伴着微风提笔作画的淡雅洁净的女孩，永远是黑夜里照亮我的那颗星星。”
孙赋雨难得的开始文青地说起了情话，倒也不是说他突然就开窍了，只是姚秋瑾本就是个宁静洁雅好似画中走出的仙女一般的女孩，在她面前孙赋雨也好像洗去了身上的尘世污浊，独立于世，成了那风雅二字伴身行走的贤士了。
姚秋瑾没有就这个话题发表什么意见，反倒是转而说道：“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孙赋雨不想骗她，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有。”
听到这个答案姚秋瑾反倒是像松了一口气，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归于平淡，轻声问道：“有几个？”
这个问题一下子给我们的孙二少爷问住了，这咋说，难不成真告诉她自己已经有四个女友了？这恐怕是不太合适吧？算了，还是告诉她厦女神这个正牌女友吧。
这个时候姚秋瑾似乎已经从方才的悲伤中恢复过来，一眼就看破了孙赋雨的心思的她将脑袋靠到孙赋雨的胸膛上，说道：“你从来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你。”
孙赋雨本来都已经张开了一半的嘴硬生生地又给合上了，他一脸差点憋死的表情僵硬地说道：“四，四个。”
“我还需要确认一下，”姚秋瑾从孙赋雨怀里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物随后才又看着他说道，“是女朋友，可不是情妇哦，有几个？”
孙赋雨一脸诧异地看着姚秋瑾，似乎对于“情妇”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件事很是吃惊，“你别开我玩笑，你知道我这人的，我是干不出那种只走肾不走心的事情的，虽然我确实是花心了点，也不敢说对每个女孩都有爱，但是至少我内心深处是希望和她们一起生活下去的，不论是以何种身份，我希望我能永远陪在她们身边，直到永远。”
“真好，你还是以前那个小富裕，这样我就放心了。”
姚秋瑾牵着孙赋雨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更何况你还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是不抵触做你的女朋友的。”
“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我需要说服我的家人，也需要了解一下那些姐姐们，所以，再等等，好吗？”
面对如此一个善解人意又温柔至极的女孩孙赋雨压根就生不出拒绝她的念头，他连连称是，脑袋像捣蒜的蒜槌一般点的飞快，惹的姚秋瑾一阵捂嘴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