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为什么而牺牲？
“相比西大洲的大乱，我更愿意天佑帝国的内乱。”肖垚摆手微微一笑，“所以，我选择的是，等！”
“等？”楚云兰一头雾水，“等什么？”
“等他们乱！”肖垚回道，“等一个机会！”
楚云兰毕竟经验不够老道，不明白肖垚话中的意思。
但章松文反应极快，“主公，你是说，天佑如果发生内乱，等削弱了自身的实力。”
“你们...”说着他看了楚云兰一眼，“楚家趁机可以起兵？”
“对！”肖垚点了点头，“楚家要恢复往日荣光，如果以现在的实力，与天佑帝国硬碰硬，自然不行。”
“既然五洲帝国有搅乱西大洲、削弱各国的意图，那么我们就先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
说着，他指着桌上的地图，“从你刚才的信息来看，很明显，五洲帝国的人放弃了邓鸿。”
“从地理位置来说，海城在西大洲西岸，从中洲要过来，是最远的。所以他们算是给天佑帝国留了条后路。”
“但目前，邓海、邓渊、邓江三部，到底是谁会先起兵叛乱，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不够，还不清楚。”
“所以，我们必须要等他们动了以后才能判断出之后的行动方向。”
“其次，我们自己起兵的时机很重要。早了不行，必然会遭到天佑帝国的镇压。”
“晚了也不行，一旦天佑帝国势弱，五洲帝国启动登陆，我们将面对更为强大的对手。”
“所以我们必须等！”
“但是，夫君，即便是天佑帝国内乱，遭殃的还是普通民众啊！”楚云兰忧心忡忡，“难道我们就看着这些叛军屠戮百姓，流离失所吗？”
肖垚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夫人竟会有如此圣母心，不由愣住了。
之前肖垚只是从章松文提供的情报来分析推演之后的战略和时机，倒是从未考虑这一茬。
“那怎么办？”肖垚苦笑了下，“难道我们要帮着邓潜平叛？”
“楚家可一直以复国为目的，要复国必然会发动战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普通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吧？”楚云兰浑然不知自己犯了圣母心的毛病，还在据理力争，“就算我们复国成功了，那些也是我们的子民。天佑军队历来都有捕奴的习惯，叛军估计更会如此，所以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们内乱。”
这什么鬼逻辑？
明明有个起兵的好机会，就因为要保护普通民众，就要帮着对手，这到哪都说不通嘛！
肖垚一时被楚云兰怼得气闷，不知该说啥了。
而整个小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尴尬了起来。
夫妻俩当着手下吵架，把章松文兄妹俩整不会了。
肖垚更是想不明白，平时百依百顺的楚云兰，怎么今天就突然发难了，而且还当着别人的面。
他的思路全被打断，气恼之极，“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复国的，也是你们楚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我不管了，成么？”
“我回学院，我外出游历，不闻不问，你爱咋办就咋办！”
说着，肖垚直接起身，打开屋门，“砰”得一下又狠狠得关上，跑院子里透气去了。
章松梅追随肖垚许久，从未见过他发脾气，一下急得要追出去。
但此时章松文拉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
楚云兰一开始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但见到肖垚发起了脾气，要撂挑子，一下警醒。
是啊，她这是出的哪门子馊主意？
自己的夫君一贯心思缜密，头脑灵活。就着章松文带回来不多的情报，他就能推导出对方的动向意图以及相应的应对之法。
她可能还是历练少了，虽然号称掌控了无间道组织，但毕竟直面厮杀太少，所以不免有些妇人之仁，莫名的悲天悯人了。
肖垚刚才说得对，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不然家里也不会收留那么多战争遗孤。
但他所说，天佑内乱确实能给家族起兵带来最好的机会，只是...
章松文见楚云兰两眼微红，但面部表情丰富，显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便见缝插针地开解道，“那个，兰夫人，我说两句啊！”
“刚才主公所提，虽然在细节上考虑不多，但总体上没问题。”
“我知道楚家有复国的想法，也收留了不少遗孤训练准备。”
“如果，不能趁这次机会起事，恐怕日后五洲帝国一旦出手，难以抗衡。”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抛弃这样的想法，毕竟只要发生战争，就是残酷的。”
听到这里，楚云兰的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缓缓站起身，打开屋门，走到仍气呼呼的肖垚身边，“三土，我刚才错了。”
“可我总觉得，我们楚家起事复国，牺牲自己可以，但带上那些无辜之人，实在不忍心。”
“所以...”
“云兰，我不怪你有这种想法。”肖垚听到楚云兰又唤自己的小名，见她双目涟涟，不由心软了下来，“你们几个虽然修炼许久，但实际厮杀太少。”
“你觉得牺牲自己的想法没错。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不借此机会起事，以后整个西大洲该怎么办？”
“我平时出手也少，但一旦出手，便是以杀止杀。”
“只有把他们的乱源、祸源剿干净了，天下的百姓才能真正得到太平！”
“必要的牺牲，无论是你，还是我们，还是那些所谓的无辜之人，都要承受的。”
“主公，说得好！”这时章松文走了出来，“兰夫人，你知道我是曾经在北线与燕离国作战过的。”
“其实很多时候，我看着身边的战友倒下，就问自己一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而战？我们为什么而牺牲？”
“其实我们一直都不明白。”
“直到遇见主公，跟随他剿灭白虎堂，我就知道自己找到了答案！”
“对于一般人来说，我们可能只是为了复仇而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明白了主公的想法。”
“我们是为了普通民众而战，为了让松梅那样遭遇不幸的人而战，为了天下太平而战！”
“在邓渊部这几年，我见多了他们过于丑恶的手段，愈发觉得我们做得值得，做得有意义。”
说着，他疼惜地看了眼身边的章松梅，“邓渊的那些人丧心病狂，为了筹钱，连自己天佑帝国的百姓都绑。”
“每次看到她们，我就会想到你的遭遇。”
“所以，兰夫人，妇人之仁不可有。天佑帝国乃至五洲帝国不打破，我们还是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