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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副本结算时刻(bushi)

两三日后,天颐门那场闹剧算是彻底划上句号。

大家不约而同地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一致对外宣称,杀人者非天颐门内长老。

此人为天颐门内的细作,一心挑起仙魔两界争端。

至于一个小小的长老哪里来的胆量干这种事,也没人再去注意。

毕竟这次“识破”此人叵测居心的便是天颐门的少主。

虽然经历此事之后,凡间对天颐门的评价大打折扣,不过总好过全盘皆输。

徐越天回去以后,照着兰舟教他的话术向门中长辈解释了一番。

本来成为败者的黑历史,摇身一变成了“与剑祖首徒的一次深入交流”。

本来想在徐越天回来后,将他除之后快的人,也没有了杀他的理由。

徐越天更是依照兰舟所说,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势力以便保护自己。

不出兰舟所料,天颐门并非全宗门上下皆有问题。

徐越天仅仅是稍微表露出自己对魔怔派的不满,便有一群早已受不了魔怔派统治的人将他拥护。

也许是隐藏的天赋,只是稍稍受到了兰舟的一些影响,徐越天对人心的洞察力也越来越强。

虽然暂时无法深入其中,但是就他十四五岁的年纪,能与一派老谋深算的阴谋家打得有来有回,已是相当难得。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啊?明明这件事,天颐门就有问题!”

回到纤云山,一天课后,赤焱在兰舟谈论徐越天近况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久莘倚在学堂后院的树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因为这事从一开始就不是演给我们看的。”

赤焱歪着头看向久莘:“为什么啊?明明就能揭穿他们的!证据确凿啊!”

鹿爻跪坐在地上看着药理书,她的嗓音一如往常般细腻温柔:

“我不太懂这些事,不过母亲曾对我提到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我们和凡人其实一直都不在同一个方位。”

“我们能理解的,凡人未必能理解。我们能看懂的,凡人未必能看懂。”

久莘随意在地上扯了根草叼在嘴里,顺手又向赤焱挥了挥:“对,就是这个道理。”

“我顺口补充一下啊,准确一点,他们也不会站在我们的角度思考问题。”

“因为我们和他们的利益不同。”

“再说了,人的本性都是叛逆的。”

“假设,假设啊。我们当时在场所有的宗门都出来对天颐门进行声讨。”

“这件事凡人本身就一知半解,他们能看见的,只是天颐门当街抓走了犯人,然后所有的宗门都说他们才是真凶。”

“凡人真的参与进这个宴会了吗?没有。”

“他们看不见事情的真相,他们只能看见一群不为他们着想的人,去集体欺负一个日常为他们发声的宗门。”

“其实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损害到凡人的利益。说白了,他们都只是来看戏的。”

“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不会有人胡思乱想。这件事到最后,甚至舆论会一边倒地去支持天颐门。”

“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凡人的支持,反而与他们做对,那下场就是半点成功都见不到。”

久莘摇摇头,深感不值得:“人就是这样,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听到的。至于真相,反倒不重要。”

“即使最后,我们把充足的证据都罗列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选择忽视的。”

久莘这番话,彻底给赤焱干沉默了。整得久莘也怪不好意思的,他四处瞟了几眼,发现了一旁认真搞着传音石的兰舟。

于是用腿轻轻蹬了一下兰舟:“诶,干什么呢?你说句话啊,老大。”

兰舟目不转睛地看着传音石:“呵呵,自己要把话说那么直白,把人干沉默了就想起我了是吧?”

被揭穿真面目的久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切……爱说说,不说拉倒!”

兰舟回复完徐越天,转头看向了正在纠结的赤焱,于是出声宽慰这个傻小子。

“也不用这么纠结啦。其实这次也并非一点好都没捞着。”

“我们退了半步,把这个责任从天颐门,转移到了,天颐门叛徒。”

兰舟伸出一只手,

“天颐门,是受害者。”

又伸出另一只手,

“我们也是受害者。”

“有错的是奸细,奸细想要挑拨两界关系。”

“所以这件事里面其他仙门就不是重点了。因为我们受没受伤害对凡人来说没有什么可关注的。”

赤焱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兰舟双手合十,

“你看,这件事大家都是受害者,是不是都没有错啊。”

赤焱点点头,雾茗也凑了过来,她倒要看看兰舟能扯些什么出来。

兰舟:“那这件事能给凡人什么有用的讯息呢?”

雾茗\/赤焱:?

兰舟微微一笑,准没好事:“天颐门能有一个奸细混进来,甚至能混到宗门长老的位置。”

“凡人追捧天颐门的原因,是因为天颐门抵抗魔界的态度。是因为天颐门对凡人积极友好的态度。”

“天颐门确实没错,但是这件事也侧面告诉他们,天颐门也并非全是好人的。天颐门在凡人那儿的名声自然是有损的。”

“现在天颐门都出面惩治那个长老了,其实就是默认了这个事实。这个亏,他们铁定得吃下去。”

赤焱\/雾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喔!”

兰舟拍了拍赤焱的肩膀:“你就放心吧,仙界这些人都不是白痴,都精着呢。”

赤焱露出大彻大悟的神情,狠狠地点头。

久莘:所以我说那么多,您是一点都不带信的是吧?

兰舟没好气地看着凑热闹的雾茗:“你凑什么热闹啊?”

雾茗:“就允许你胡闹,不允许我参与你的话题吗?”

兰舟贴过去拍拍雾茗的背:“哪里哪里,不是看您最近在练您的法杖吗?心想您受累了,哪里还有精力参与讨论这种话题?”

刚才那个话题还是不太适合他们呢,反正过几年成了仙界老油条就懂了。

职场嘛,多混混就成咸鱼啦~

雾茗瞥了兰舟一眼,顺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法杖:“还行吧,现在勉强能挡住一些简单的攻击。”

兰舟靠在雾茗背上:“哎呀,你承什么伤啊,您可是高贵的远攻啊。只需要能快速抵挡然后跑路就行了。”

雾茗叹了口气:“说着那么简单,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拿什么都学那么快?”

兰舟装傻充愣:“诶,我哪里快了?那么久了也就是个练气中期,不像久莘,马上就要晋级筑基啦~”

躲在雾茗背后的“绿茶妹妹”不怀好意地看着久莘,感受到雾茗寒冷视线的久莘不禁打了个颤。

“哈哈……哪有那么快,起码还有几日呢。”

此时,在一旁静悄悄看书的鹿爻适时开口:“可是久师兄昨日才从我这儿要了颗筑基丹呢。”

看着捂嘴偷笑的鹿爻,久莘不由得感叹:“鹿爻,你终究还是跟着那个女人学坏了。”

那个女人:“请问学我凭什么就是学坏了?”

久莘笑得贱兮兮的:“咦~一个练气中期的人,除了嘴上功夫厉害,还有什么厉害?”

兰舟挑眉:“我要是没记错,大家的修为都在往筑基涨了?我这个时候稍稍冲刺一下,给你来点小小的中期震撼?”

久莘慌得一批,双手摆地就像摇花手:“别别别,姐,给我一点嚣张的资本吧。”

兰舟撇撇嘴:“你以为我稀罕跟你争?大师兄有大师兄的骄傲,我懂的~”

自从道法大会回来以后,久莘跟天法道大师兄廖侃的对决就被传地沸沸扬扬。

一个剑修跟符修比符,还跟人比赢了,也是让这只花孔雀出了好大一回风头。

要不是旁边还有个兰舟,这个匹诺曹的鼻子估计能伸上月球。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兰舟的事迹选择了闭口不言。

久莘以一种同情的眼神一直盯着兰舟,盯得兰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闲地发慌啊?盯我干嘛?”

雾茗倒是替久莘问了出来:

“真的要说,你一个练气中期的选手,最后那场宴席一剑斩杀了暴走的天颐门长老,怎么没人到处说?”

兰舟就知道他们会在意这件事:“肯定是我师尊和老师,两个人私下有提醒他们对这件事保密咯。”

“一个小丫头,即使是一个已经失去正常意识的暴走之徒,那也是不得了的。”

“传出去,先不说别人信不信,那些宗门子弟起码也得把我当个靶子。”

“藏拙永远比张扬的人好活就是了。”

雾茗扶额,她也是忘了,这丫头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场道法大会之后,兰舟的身份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剑祖首徒的事,谁敢到处八卦啊。

好像是想起来什么,鹿爻突然叫了一声:“喔!”

兰舟四人:“什么?”

鹿爻一拍脑袋:“咱是不是忘了什么?”

兰舟也感觉有些不妙,就是觉得最近有些闲了,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嘶……”

赤焱这个吃货倒是记性上来了:“哎呀!今晚不是有咱宗门专程为去道法大会的弟子开的庆功宴吗?去不去?”

兰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去啊,怎么不去?”

现成的席不去吃?那将是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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