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生便在罗马
太阳当空照,人儿在痴笑。此时已然是约莫正午刚过后的两点,金乌直奔地面而聚,汇成火红色的海洋蔓延流淌。照射的一众没能坐在凉棚下的学生苦不堪言,很难有心看比赛。
穆华一脸冷静,虽然鬓角不断流下豆大的汗珠,但是这只是穆华不去排斥燥热的缘故。
灵王级别开始是可以催动灵力产生护体灵光的,这种虽薄如蝉翼,但是可以抵御大多数恶劣环境的灵光抵御小小的高温严寒定然不在话下。
穆华并不排斥高温,一个是高温可以锻炼心性,一个是可以锻炼体质。但是一群刚刚踏上旅途的少年少女又怎么理解?三班位置分的并不好,大多数人头上都没有装饰性的穹顶,太阳直接暴晒到他们,照的他们欲死欲活。
许青衫算是其中相对来说比较冷静的,毕竟他之前的身份让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对目前的他来说算不上痛苦的东西。其他人家庭虽然大多支离破碎,但是好坏有家庭,他们的家长经历过这种苦,再加上如今在凤凰族大力支持下人族这一代的生活实在是好了太多太多。所以很多人家长即使很难也不会让孩子做太痛苦的,只有孤儿家庭或是难以糊口才会强迫孩子做最底层、最辛苦、最肮脏、最被人瞧不起、最勤劳的工作。如今能糊口的家庭已经增长了不少,虽然大多还是无法奢侈,但是生活已经被改观太多太多了。
许青衫自然瞧不起他们这种扛不住这一点点苦难的,如同他们也瞧不上许青衫自幼被迫吃苦的命运一般。
祤谙和詹星这两个刚走过去的也并未表现什么,或许是家庭教育不错,或许是自身素质就高或许就是也是苦难的家庭吧。
祤谙上场了,他的对手是一个外班的少年。少年很英俊,五官标致的如同完美主义艺术家雕刻出的洋娃娃,火红色的长发带动了他青春悦动的气息,金色的瞳孔再辅佐上去,实在是人中龙凤。
少年似乎对祤谙什么感兴趣,他开口向祤谙介绍起来,“你好,我是一班的千古尘,一班与三班是差不多一个等级的班,我希望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少年伸出双手,显得很自来熟,不像祤谙一样板着个脸,看上去又帮他的对女生吸引程度大大加分了。少年还带着些许骄傲,面对同级大大方方,让人感觉十分容易亲近。可惜他的骄傲对祤谙来说不算什么。
“三班,祤谙,请。”依旧冰冷至极,冰冷的让人害怕,冰冷的让人畏惧,冰冷的让人崇拜,个性至极。
千古尘脸色明显变了,他自幼便是天之骄子,拥有至高无上的姓氏、完善强悍的家庭、畏惧他的老师,崇拜他的同学们、数不清许他眉眼的女孩子。他,千古尘,出生便在罗马;他,祤谙,出生便是废马。他怎么敢这么不敬自己的?
千古尘反手就拿出了一个铃铛,铃铛四面包裹着粽金色的外壳,铃铛四周充斥着金色符文,紧紧包裹起来铃铛,中间的铃并不摆动。
“开始。”对于这种小摩擦裁判自然喜闻乐见,这么小的孩子攻击力一般,有灵士级别的裁判很难出现问题。
祤谙毫不废话,直接念动咒语化黑墨为猩红,血剑长生带着一丝丝血红色飘带而出,压抑的周围光线纷纷泯灭殆尽。
千古尘双眼微眯,别人可能不知道,身在大家庭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灵心力与灵力结合的一种秘法,属于是灵王才能拥有的领域的丐版,没有任何技能加成,但是拥有压制对方增强自己的能力。破解办法要么是击碎释放者,要么也用领域碾压。显然千古尘都办不到。
他只能顶着压力出手,整个铃铛微微颤动,中间的铃却依旧不动如山,一点点金色纹路如同云一样随风而起,风起云飞扬。铃铛上传出刺耳的声音,明显属于灵心力层面的对灵台的攻击。
祤谙自然看出了他的小把戏,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足以支持他刚刚的傲慢,那些金色符文自然有蹊跷,血剑长生横空劈出,带起五道血色剑气下方垂直于地面,上方微微向中间收拢而去。这不单单是灵力,还结合了祤谙家族传下来的秘法,结合了灵力与灵心力的攻击,萃合了速度与攻击双极点的一击。
五道长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把金色的符文全部笼罩,劈的粉碎,几息之间就冲到了千古尘眼前。
他侧身躲过外边的两道光波,抬手拿起铃铛抵挡,铃铛硬生生抗下了中间的三道波,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呵,家畜,你也配不敬我千古家,不敬我千古尘?”被打的如此狼狈,千古尘自幼便‘无敌天下’的实力自然不接受。
他的铃铛中间的那个小小的金色铃终于动了,变得愈发璀璨夺目,一秒钟的准备时间就完成了蓄力,发射出了一道金的凝炼至极的光波,光波悄无声息,上方没有半点灵力波动。
裁判终于慌了,只要是技能不可能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波动就意味着发动它的人企图掩盖他的真实水平,低级技能决不会浪费灵力去这么用。千古尘这么干明显是他想让祤谙选择投降还是硬抗,老练至极的裁判明白,这是想让祤谙赌这道光波实力并不强悍,去硬抗。实际光波的实力极有可能足以秒杀他啊,千古尘是不想让他活啊!
悄无声息的一刹,祤谙扔出了长生,剑尖直指光波。没人注意到,祤谙脑后不远也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隙,一条小巧玲珑的光线从中悄无声息的射出。
许青衫自然一直在关注祤谙的比赛,虽然祤谙不近人情,但是实际心里记得同学们的名字,他虽外冷,但是内心恐怕极其温柔啊!许青衫自然不想让他出事啊……
长生击碎了光波,裁判长出了一口气。注意力全在刚才那一下博弈的裁判丝毫没有注意到祤谙脑后的那一道小巧玲珑的光波。
祤谙抵抗成功了那波光波,还好,攻击力不算强悍,祤谙脸上也露出了微笑,“那么,比赛……”
千古尘面部冰冷至极,还似乎因为失败的痛苦而扭曲。
许青衫内心大喊不要,那道光波已经点上了祤谙后脑的至关重要的部位。穆华去当裁判了,自然无法去救援,许青衫已经吓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些三班之前在看祤谙比赛的也站了起来。
噗,光波直接射进祤谙后脑勺,顷刻便一孔两洞,血液并着脑浆流了一地。
千古尘终于不再演了,眼神中露出了歇斯底里,“哈哈哈,狂妄的畜牲,你怎么敢不敬你千古尘爷爷的?活该哈哈哈哈,死了吧?哈哈哈哈哈。”活脱脱一个疯子形象,毫不顾忌比赛禁止杀人,也是,对他这种富家公子,规则又算什么?规则只是用来约束弱者的,规则是强者的特权。
这一幕自然震动了全场,瞬间玄都学院高层起立看向这场比赛。这些人各怀鬼胎,有的愤怒,有的冷静,有的在思索着能获得多少好处,有的在想着怎么处理。
裁判直接懵了,他只是小小的灵士,入不了豪门政客的法眼,他恐怕一定会被当成帮千古尘善后那群人首选的替罪羊。
这时,异变突起,一道血色裂隙突然出现在还在狂笑的千古尘头顶,无数人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顾比赛规则,无数闪烁着强悍光芒的灵技被扔向了那道裂隙。裂隙分毫机会不给,直接射出一道血光化作短刃惯进千古尘脑中。千古尘瞬间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灵技全部被一个突然从天而降的银发老者拦下,祤谙浮现在千古尘身后,祤谙先前就感觉他太过大胆,直接就在第一次出手之后用了幻术绕到了千古尘身后。祤谙灵心力处于千古尘之上,他的幻术千古尘想要发现有些困难。处于幻术中的人是可以时刻感到精神波动的,灵心力越强的人波动越小,千古尘一直沉浸于自己天衣无缝的机会中无可自拔,自然没有留意到灵心力波动。这才在自己最放松、裁判最紧张、观众心情最复杂的时候的时刻被偷袭成功。
无数人这下瞬面无血色,脸色苍白又难看至极,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怎么交代?
裁判更悲催了,如果祤谙死,自己只是被一口黑锅一辈子无法晋级。如果千古尘死,甚至他只是现在这样,他的上边一定会迁怒于他,他一家可能都难逃一劫。
祤谙背起褪为黑色的长剑悠然自得的走下比赛台,留下一群迷茫的人在风中凌乱。他们怒,又碍于台上悬浮于地面三尺的老者,敢怒不敢言。
叫骂声、怒吼声、幸灾乐祸隔岸观火声此起彼伏。
太多学院高层都无心继续比赛了,比赛历史上第一次被直接叫停,没打完的都被赶下了比赛台。一个马上就耗赢的女孩子不服气,坚持延长一分钟比赛结束,被上来的一个老师直接打成重伤。
看得出太多太多的人的心情不会好。学生们也是议论纷纷,被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回学院,然后自行休息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