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她曾紫影碎星痕
金乌当空照耀着世间万物,是那般无情无义,将太阳下那些位忠诚的信徒晒的口干舌燥,大汗直冒。
许青衫呆住了,后边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或许温室中的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死亡。那庄队长的头颅一脸惶恐不堪,负责和身体拼接的脖子处被人粗暴的劈开,是那样的粗暴,被劈的血肉模糊,无依无靠的被扔在那里。
众人面色铁青,他们知道他们恐怕完了,对方有恃无恐的站在那里意味着没有后顾之忧了。前方的连队不出意外是团灭了,偷袭人家失败还让人家留下来了这么多人,实在是不知道他们这些正规军队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无所谓了,他们应该可以马上去当面质问他们了。
“哈哈哈哈哈,二弟啊,好计策。这后山果然还躲着不少猴子,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翘首以盼,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一定是饿了!别急,孩子们,叔叔一会就给你们香蕉吃。”面前一脸刀疤的土匪头子一脸猥琐的说起更加恶心的话来,看的一群女生脸色苍白失血,经历了多少泥泞洗礼的男生们扭头看向这群女生,有的,只有无力和绝望。
无疑,先前他们根本没有被偷袭成功,先来的不过是在试探伏兵。
“抓活的,反抗就砍脚剁手,能活着吃东西就行。他们留着应该还能换俩钱。奥,女生反抗给我留下腿,胳膊就无所谓了。不过他们应该是连反抗都不敢吧?”土匪头子笑嘻嘻的招呼起小土匪去抓他们,哥舒卿挣了两下就被扎穿了手臂,吓得众人都不敢反抗了。
旁边被那个刀疤土匪头子称作二弟的是一个长相就很凶恶的人,他上前悄悄跟土匪头子说了些什么。土匪头子似乎很不耐烦,他摆了摆手,那位土匪二弟却摇了摇头,态度强硬起来。
土匪头子只能点了点头,他无奈地开口道:“等一下,先别送去我房间了,先下狱,等我大哥亲自来挑。谁都不许碰他们,不然我大哥发火我可不管。”说罢一脸不悦的骑马扬长而去,其他小喽喽紧跟其后。
众人被投进了土匪们残暴的押入简单的监狱中,四周都是破砖烂瓦,地上除了一块草席什么都没有,连桌子都没有。监狱是单间,单间的门是铁的,看起来是专门关押灵者的。众人被带上了锁链,看押在六个相连的单间。
三个女孩子都是黄花大闺女,哪里见过这阵仗?周围还关押着不少士兵,不过相隔较远。他们本身就很吵闹,有叫骂的,有想家的,有怕死的,似乎也掺着呜咽的女声。
她们害怕会被那群土匪怎么样啊,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们的心中此刻无比思念自己心中那个他,他的光芒无限扩大,她们大多都在后悔为何没有去勇敢的说出来,之后的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去说?
哥舒卿原本的骂骂咧咧都因为被扎穿了双臂而停歇。此刻的哥舒卿无力的靠在监狱的砖墙上望着自己双臂血一般的窟窿,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许青衫呆呆的想着那土匪的话,现在才懂的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在想万一她碰上会怎么样?同行的那三位女生的未来怎么样?或者说他们还有未来吗,陷在连一整个连都没能打过的山匪手上,如何说来解救他们?
詹星一脸悔恨,虽然他确实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如果当时自己能坚定的去拒绝那份委托呢?她们是不是会无事发生?他们又是不是会安全?
夜幕渐渐降临,众人知道夜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绝望,意味着少女将不再是少女。
六个士兵粗暴的提起三个女孩子,将他们拉走了,哥舒卿用最后的力气嘶吼着辱骂他们,瞬间激起了一阵阵浪潮,虽然也有像许青衫这样不敢发声的,但是他们在心中也是在呐喊啊!哥舒卿的门被打开,一个,两个,刚才叫骂的人门全部被打开拉了出来,开始被扔在铁床上鞭打,铁床背面是细细的小刺,扎的他们鲜血直流,上身两侧衣服都被扎穿了。
嗤,咔咔咔。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许青衫耳朵中响起,周围声音非常吵闹,他们似乎都没有听见,许青衫警惕地看向周围,什么都没有。
噗,咔塔。当的一声,许青衫感觉右手腕一松,他扭头看向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是他的禁灵手镯无力的掉在了地上,上边泛起紫色的碎痕在不断消失。这股力量总给许青衫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的灵心力似乎无限拓展,很快锁定了一个位置。
远处一抹紫色在夜色的掩护下从某人脸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嘴角刚刚扬起的某人瞬间眼神凝固,这人拼了命的向刚才的坐标灌输灵力,却发现对方无动于衷。
轰的一声,许青衫直接把牢门给崩开了,正在仗势欺人的小喽喽看向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许青衫,都吓坏了,纷纷跑掉了,有几个大胆的抄起武器就攻向许青衫。许青衫是灵士中阶,对方只是土匪,从未接受过正规教育,只是灵子中阶而已,这种差距对于怒气填胸的许青衫来说一个打十个恐怕都不难。
牢房很快被许青衫攻陷,他解开詹星他们的禁灵手镯,放出先前的正规军长官和雇佣军士兵,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二十几个人。
这座土匪盘踞的山位于郊外,和其他种族接壤的地方,可以说相当得天独厚,两边都不敢派士兵大规模进行围剿,就一直让他们发展壮大。
这座山还是挺高的,景观也不错。可惜如此秀美的河山没有滋养出走在正道上的人。
此时一位身披火红色军服,上边戴着两杠两星的长官正在一群喽啰的陪同下坐在山中的土匪大营的头把交椅上,悠闲的品着茶,看向下边被押着的三个少女。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长的怎么样。”前一刻看上去严肃铁血的长官此刻露出了淫乱的笑容。
几个小喽啰押起她们的头,强行抬了起来。她们脸上白白净净,完全不是刚才被压出去时候的灰头土脸,看起来是土匪为了选美而刻意为之。张仲夏失去了往日的大大咧咧,一脸惊恐望着土匪脸上似乎有些泪痕。邓筠一脸冰冷,犀利的双眸能杀人她早已将他们扎透。林芊呆呆望着几个土匪,象征她那应该是最后的纯洁的泪水无力的流淌。
她们看向面前的长官,一头火红色长发披在背后,火红色的眼眸盯着他们,手也是凤爪的模样,长的有些丑陋,但是能看出些许铁血。如果他不坐在这里,她们见到他一定以为他是某位爱兵如子的好长官吧。
“粉头的不错,长的挺好看的,短发那个也可以,就是头发短了点,我喜欢长发。”凤族中尉开始挑选起了今晚的乐子,他又看向右边的林芊,摇摇头道:“这个看上去也可以,脸不错,可惜胖了点,白白净净的也是,给你手下兄弟玩吧。这个粉头的我要了。不过你最近还是收敛一点,我能帮你一次不代表就帮你第二次,其他的士兵别想着换钱了,容易传出去然后压不住,赶紧杀了他们先躲一阵子吧。”说罢凤族中尉站起身,旁边的土匪头子也赶忙起身,连连答应起来。
旁边的喽啰们快速的将女孩子们拉了起来,压着张仲夏跟在中尉后边。几人快出帐门了,中尉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土匪头子道:“你嫂子那里可别多说啊,有空记得回家看看咱爹,他好久没见你了,我一直骗他说你的部队比较机密不能常回家,你这样一年到头不回去他总是要怀疑的。”原来二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怪不得连队会团灭。
土匪头子连连附和,但是以中尉对他的了解,他又怎么可能听?不过是兄弟见面的寒暄客套罢了,他们或许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时营帐外边突然出现一个紫色身影,挡住了中尉去路。
紫色身影全身不断飘起碎裂的星痕,看不见脸,但是似乎是个成年女子模样,看上去是那么虚幻渺茫。
“嗯?你是谁?不想活了?”中尉面对不请自来的紫色身影十分诧异,一口火红色凤炎直接喷出。那紫色身影反手一甩,将一阵星痕拉到胸前五拳处,那凤炎只是刚刚接触就瞬息泯灭,其余的星痕合为一柄巨剑横扫,直接刺穿中尉胸膛。中尉的胸膛被刺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其中血光崩现,露出翻卷的红色羽毛。
“你……你是谁?”土匪头子面对突然起来的一幕直接吓呆了,他哥哥这个凤族中尉和他一个混混不同,他哥哥是凭借真本事当的中尉,本身是灵王中境,居然瞬间被秒掉了,情急之下他直接把手伸向旁边的林芊,企图用林芊当挡箭牌。
土匪头子的手就在即将摸到林芊那一刻,突然呆滞了一下,动作猛然放缓,他突然回忆起来他这腐朽的一辈子。
小时候,出生时的无忧无虑;中学时代,学习的苦恼,称兄道弟的自豪;长大,参军从普通士兵做起的骄傲;中年,被土匪劫到山上,被土匪头子赏识,认了他当干爹才留得性命;后来,鬼迷心窍为了头把交椅刺杀了他的干爹。
虽然他的干爹击碎了他宣誓的骄傲,心中的自豪,但是给了他无上的财富和父母般的关爱,这是他亲生父母给不了的。他和中尉同父异母,他母亲是人族的佣女,他打小就不受人待见,地位连下人都不如。是他的干爹给了他温暖,哪怕他的干爹强奸了那一批和他一起被抓的,他梦中的女神。
他依旧记得,他女神那骄傲的模样,被强奸那一刻的绝望。他曾发誓绝不干这种勾当,最后却还是沉沦在声色之中,人哪有能支配欲望的啊?都是欲望的奴隶,欲望的傀儡罢了。他也在午夜梦回时号啕大哭,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不懂自己为何变成了这样,他只在白天知道自己很快乐。
回首前尘,尽是可悲的过往。
土匪头子的心理防线彻底破碎,他拼了命的回忆,又慌张撕碎。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对得起谁。不,他至少还对的起母亲,二人从小相依为命,所以他哪怕当年落草为寇再屈辱,再难过,再贫穷,也还是给母亲寄了不少东西。他还对得起他的母亲,他还有脸面去见他的母……
轰,土匪头子的脑袋被许青衫的符箓轰碎了。四散的脑浆和鲜血掺杂起来,流了一地。看的三个人差点吐出来。
不管他作何悲伤,如何悔恨,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他助纣为虐,他为祸百姓,他论罪当诛。他,伏诛。
紫色碎星身影悄无声息的散去,留下一脸恐慌但是平安无事的三位少女和许青衫以及身后刚跑上来的詹星和哥舒卿。剩下的士兵早就将熟睡中的喽啰们荡平了,看起来土匪们明天打算继续劫掠,所以今天恰好早睡。
“你怎么弄开手镯的?”詹星不解的看向许青衫问了起来。他此时回想起刚上来看见黄色和血色的物质就不住的反胃。
哥舒卿疼得呲牙咧嘴的,他全身都被刺穿了,其他两位男生搀扶着他走在最后,他也看向许青衫,脸上依旧惊魂未定。
“我不知道啊,你们搞出了很大动静的同时,我听到了一声碎裂声,然后手镯就碎了,上边似乎还有一些紫色星辰飘去的模样。”许青衫努力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当时他急着去救人,自然没来得及去管这些。
“确实,我们见到了一个紫色身影,也是她击杀的中尉。看身影好像是个成年的女子。”邓筠算是比较冷静的点了点头。
“保护我没被土匪头子抓过去当挡箭牌的那个是你的能力?似乎让他速度大减了不少。”林芊一脸思索的看向正在下山的许青衫。
“那个是我第二技能,被我叫做生老符箓。可以控制时间流速,但是对灵力消耗不小。”许青衫得意洋洋,毕竟这个名字不仅听起来强,而且看上去就厉害。
此时的士兵都在后边打扫战场,自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生老吗……时间控制,很棒嘛,小倒霉,蛋。”林芊笑了,笑得实在是动人心弦。
“但是是谁帮的我们啊?”张仲夏也不理解,此时她俏脸上血色全无。
“应该是学院的哪位长剑吧?”詹星这样想。
许青衫问了起来道:“我们手镯掉了三个,怎么办啊?毕竟我们是要带上手镯前往的,掉了怎么交代?”
“这还不简单?既然学院老师知道,恐怕会有所解释,我们只要自己不要就好,就是有灵力循环不会饿了有点麻烦。”张仲夏接过话题。
晚上的鸢城和雪城实在不一样,此时的鸢城才八点,大街却早已没有什么人了,灵力照明灯覆盖程度也不高,很多地方照不到,毕竟灵力的储存也是需要能量的。
“抱歉抱歉,我向你们道歉。这个情况确实很罕见,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军队出现了内鬼。这样,我给你们三倍工资,你们看怎么样?”灵者协会鸢城分区负责人一脸歉意,毕竟事出在他们这里,而且这种事说多绝对少不了,要是被捅出去有心人刻意扒起来,恐怕不少军队要连根拔起,到时候上边一定会怪罪他啊!
“多……多少?三……三倍?”詹星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虽然这次他们浪费了大量时间,但是这些钱绝对够他们到达目的地了,真就富贵险中求。
出去之后众人都显得挺高兴的,只有平常经常笑嘻嘻的林芊没有,她生气的开口道:“别觉得无事发生,如果不是学院的老师,差一点咱们就都死了。”
众人只当是她被吓到了,他们虽然也很害怕,但是三倍钱够他们吃不少好的了,毕竟灵者就是要挣扎在死亡之间嘛。
詹星只是点点头,但是看得出并不太放在心上道:“好好,下次我不整这些危险的了,毕竟还是我选的有些问题。”说到最后他还是很愧疚的,毕竟这时怨他了些。
“嗯。”众人这次毕竟有惊无险,三个男生看上去还好,但是几个差点强奸的女孩子多少都吓坏了,眼神不住的流出惊慌。
只有某人的眼中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