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吉原3
纸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接着哗啦一下被拉开。
柱间扭头一看，是面色不佳的弟弟千手扉间。
“哦～托比拉马，要不要一起来喝一杯？”
他对他笑的爽朗。
瞥了一眼卖乖的自家大哥，扉间摆着臭着脸坐到他对面，脸却转向窗外。
“就这么放走她？和之前计划的不一样啊……阿尼甲。”
缺口的木杯染上陈旧的茶垢，柱间对着杯口吹着热气，未饮。
“再等等……”他嘴角上扬，一扫憨态，“让她再玩耍一段日子。”
扉间冷哼一声：“据情报，去年秋战后宇智波失踪了一位族人，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血轮眼落到了游女百合的手中。”
他从怀里掏出相关卷轴，摊开，结印，解封封印术。
“游女百合是位落魄姬君，在一次与临国战役中被俘。这位百合姬君颇有分姿色，被邻国大名赏赐给座下贵族，半年后又被贵族卖入吉原……”
柱间脸上闪过一丝怜惜，缓缓的闭上眼睛，喃语：“战争啊……”
扉间没理会柱间的多愁伤感，继续汇报：“虽不知道为何她与宇智波有关，但是通过百合姬君致命伤口看，有腥鱼草使用的痕迹，应该和当年杀害漩涡锦是同一批人。”
“当年潜入千手族内的内鬼也未吐露过点情报，事隔这么多年又出现，实在是让我不安。”
娟秀白色的额眉拧成一团小山脉，扉间板着脸持续对着卷轴输送查克拉：“说不定，父亲的死……也与她们有关。”
黑色的符式顺着扉间查克拉的流动开始解锁，脱离卷轴后化为一缕青烟，悬浮于卷轴上方，随着浅蓝色的查克拉流，青烟逐渐幻化成人形。
看着眼前的的青烟，柱间突然间玩性大起，对着青烟吹了口气。
人形青烟左歪右扭的荡了几下，飘散，好一会儿才凝聚回人形，龇着小尖牙，撅着屁股对柱间举起黑团小拳头，叽叽喳喳的表达不满。
扉间后槽牙咬的咯咯响，怒瞪搞破坏的大哥。
“阿尼甲！！”
眼前的人形青烟奶凶奶凶，柱间咧了咧大白牙，得逞道：“呀～不要那么严肃嘛～”
“当年，小千也不是受害者么？而且也是为了救我才失踪的……”
他用手戳戳跳脚的人形青烟，顺势挠了挠它的小肚子，眼里流溢温柔目光：“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目前，也没有做出任何对我们家族不利的事情。”
“觊觎她的力量人太多了，对她来说非常危险，果然还是要带回族里…… ”他黑黝黝的脸靠近人形青烟，坏笑，又吹了口气。
扉间一巴掌拍到卷轴上，回归正题，开始盘问人形青烟：“目前有得到哪些情报？”
人形青烟用小拳头捶掉柱间使坏的手，拍了拍脑袋消散成烟雾，随着几下闷沉声响，烟雾拟化成吉原街的模样。
在某个和室建筑内，出现一高一矮两个小人。小人坐在屋内，身影印在窗户上，拥抱在一起，片刻，高一点的低下头颅，像是吻住了另一个。
接着矮小人将高小人扑倒在地，像是低语，又似啜泣，相交缠绵的画面，看的千手兄弟二人一阵脸红。
扉间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不满的用手指关节叩矮桌面。
“这种就不需要汇报的详细，后面呢？”
人形青烟吐出一口雾状痰，一头钻进卷轴，只留给他一只中指。
柱间哈哈大笑：“生气了，托比拉马，你太凶了。”
扉间脸抽筋。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些幼小的通灵兽打交道。
语气稍微重点，就会耍小脾气，就像族里上串下跳的顽劣小娃。
“黑绳大人的术，也太不靠谱了！”
柱间双手合十，驱动查克拉。
随着他查克拉的流动，卷轴下的矮桌开始抖动，紧接着一棵纤细带叶的小树杈戳穿人形青烟藏匿的卷轴，接着小树杈用身上的小叶儿拍了拍那根坚挺的中指。
“我的弟弟刚刚有点凶，请不要害怕，他没有恶意的，只是想知道情况而已。”
卷轴内传来一声夹子哼声，笔直的中指微微弯曲，勾住小叶儿，一把扯下，嗖的一下拽到卷轴内。
一阵细细碎碎的咀嚼声后，卷轴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脖颈卡在卷轴不出来，头顶像火车一样冒着烟，蘑菇云一朵一朵。
扉间抱臂，叹口气，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黑脑袋头顶的蘑菇云开始幻成画面。
灰黑的画面框内，还是那两个小人。
高小人与矮小人缠绵悱恻数次后，离开了矮小人的房间，消失。之后，矮小人走出房间去见了另外一个人。
接着画风一转，高小人和矮小人在逃亡，途中，高小人不慎被矮小人偷袭捅伤，倒地不起，矮小人趁机挖了高小人的眼珠。
青烟消散，各类画面也随之消失。
千手二人陷入了沉思。
“看起来，这双血轮眼是被姬君百合强行夺取的。”扉间仔细收起卷轴，有些惋惜，“美人计，宇智波居然会中这样低下的伎俩。”
柱间面对冷心冷面的扉间反驳。
“托比拉马，只不过是个为爱牺牲的忍者，一位重情义的男人而已。”
扉间脑中的一根弦断了……
“阿尼甲太天真了！”想起最近活跃的像孔雀开屏的某位兄长，扉间瞬间暴躁起来，“阿尼甲也是，不要中居酒屋那位的美人计了！”
柱间脑袋一偏，扶额，一根蟑螂须贴到脸颊。
“她没有什么恶意的。”
“没有恶意还派浪忍来杀你？”
扉间一脸不可置信，他觉得自家大哥应该是被下了药，已经被迷的不知东南西北，很想把他脑袋切开用水遁冲洗冲洗。
扶额的手滑到脸颊，柱间囧着脸，脸皮都被拉到下巴凸出一小块。
“托比拉马哟，你的注意大多在忍术上，是不明白的……”
“你小子还没开窍……”他小声嘟囔。
扉间怒了，浅蓝色查克拉布满整个屋子。
柱间不敢抬头，他只觉得对面暴怒的弟弟越变越高，越变越大，雪白的头发，通红的眼眸，在黑夜中……
像鬼。
他越缩越小，最终弓着身子，抱紧双膝，仰着脸，眼睛哭成荷包蛋。
“抱歉。”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弟弟，见脸色有所好转后，又添上一句，“你这样，怪不得在族里没有女孩子喜欢。”
强大的撞击波动声震响整个吉原，吸引了正欲离开的千奈。
她循声望去，是刚刚与柱间私会的居酒屋。
屋顶已经被掀翻，一注清水喷涌而出，整个屋子瞬间千疮百孔，房屋四周爆发盘旋着肉眼可见的查克拉气流。
发生战斗了？她心底传来隐隐不安。
平整的领口处，一张扁平的纸人抽了出来，甩着两只胖粗胖粗的小短腿挪到她肩头，贴着她的耳朵叽叽咕咕一顿，听的她无言。
这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千手在吉原？
叹气，转身，摇头。
可真是华丽……
不对……
千奈的眼神犀利起来。
这堂而皇之的战斗，是在宣告，吉原地界，是他们千手的势力范围。
千奈眺望远处水龙口中，某个宽面条流泪的黑长直，冷笑一声。
“差点被你骗了，千手柱间。”
战斗未持续多久，便恢复了平静。
寻欢作乐的人对此也只有短暂的关注，很快便抛之脑后。
灯红酒绿，人窜涌动。
千奈若无其事在街上闲逛，心里却在经历狂风暴雨。
在普通人的眼中无非是个繁华的情乐场所，但是对于长期从事情报工作的她来说，却处处暗藏危机。
先不说布满整个吉原街的机关术，广而告之的千手族人战斗，就连动物，植物，甚至纹丝不动的物件，都极有可能是某族忍者为获取情报，独特留下的。
她撑着脑袋，坐在团子店外围餐桌边，冷眼扫视来往人员。
骤增数量的陌生查克拉，可不是什么好事。
暗潮涌动，各方势力的争斗从明面转到地下。
纷争从未停止，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她微垂眼睑，目光停留到眼前的三色团子上。
解救回来的实验小队人心并不安稳，再加上近两个月和平无战事，委托医疗队的生意越来越少，原料药材成本的不断上涨，直接导致盈利锐减，使得她不得不缩衣减食。
自青吾城战败平山城后，割地赔款，已然名存实亡，火之国三大城三足鼎立的平衡局势被打破。
平山城与东海城传出联姻消息，看似解决战争问题，但反手刺个回马枪也是常有。
医疗队现在夹在两城中间，一旦战事重启，后期势必要选择一方站队。
独善其身保持中立的日子，很快要到尽头了。
开辟新居地，自给自足的计划不能再等了。
一想到这里，千奈不得不嘲笑了一下现行时期。
缺乏资源，落后，愚昧的男权封建时代。
“空尼奇哇，今晚的月色可真美。”
和煦声线袭来，打断她的思绪。
“我可以和你拼个桌么？”
一双净白的手，轻搭在桌角。
千奈抬头望去，是位人畜无害的眯眯眼。
他穿着棉织传统和服，外披格子羽织，虽说笑容满面，却像带了一层冰冷的面具。
见她未作声，这位眯眯眼豪爽的坐到她对面的草蒲团上。
“没有反对的话，在下就默认同意了哦。”
坐下后，他没有点餐，只是顺手拿起两人中间桌面盘里的团子，毫不犹豫，送入口中。
“美味！”
几口吞下，他又拿起一串，囫囵撸完，过后还不忘喝口茶漱口。
木盘还残留一些酱汁，眯眯眼意犹未尽。
故意的，这货绝壁故意的，眯眯眼都不是什么好人。
“未经允许，擅自吃别人的东西，你礼貌么？”
眯眯眼嘴角上扬，摇头，伸出食指左右摆动，恬不知耻建议道：“那，我给您赔钱，如何？”
“不用。”
千奈拒绝，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抓住了手腕。
“别急着走嘛……”眯眯眼嘴角越裂越大，“如果不满意，你看这个可以么？”
眯眯眼伸出另一只手，松松垮垮握成拳头，骨感分明的手缝中，有一粒细小的种子。
腥鱼草！
千奈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微变。
“我看，不如换个地方？”
千奈的衣领鼓了一下，一张扁平的纸手冒了出来，圆弧的指尖还闪着电火花。
“放心……”眯眯眼将她拉近，附身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你的朋友在附近，不会有危险的……”
领口的纸手缩了回去，她抽回手摆脱束缚，考虑再三，回道：“那么，烦请带路。”
二人穿过人群，进入团子店对面的居酒屋。
居酒屋宾客满盈，热闹非凡。
屋内正中央的舞台，一名新晋游女正在弹唱新曲。
屋内房间布局纵横交错，每扇纸门后都藏着欢声笑语，呓语贪痴。
千奈不紧不慢的跟在眯眯眼身后，注意力却被舞台下方一名身着深色和服的男子吸引住了。
藏青色的手套，结实又挺拔的身姿，加上圣诞树一样的发型……
那不是拽哥宇智波斑？
他来这里做什么？血轮眼不是已经完璧归赵了么？
来吉原听小曲儿？哎哟喝，真是稀奇！
舞台下的宇智波斑察觉到她的查克拉，转头与她四目相对，仅蹙额，未有其他过多动作。
前方眯眯眼停下脚步，侧了侧身子，给她让开一条路。
“那里。”他用手指了指，“有位大人在等您。”
千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个不起眼的北侧小屋。
“这位大人可真是简朴。”千奈斜睨身前的男子，嗤笑道，“也是个低调的主。”
眯眯眼笑而不语，对她严谨的行了个鞠躬礼便退下。
千奈快步向前，拉门而入，房间内空无一人，除了一扇屏风，没有多余的陈列。
她轻车熟路绕到屏风后，将查克拉注入到屏风后的机关内。
一记天旋地转，被时空术传送到一个完全倒置的和室屋。
刚入屋，千奈便察觉到身后人的查克拉。
解开凝聚于脚掌心的查克拉，一百八十度翻个跟头，她稳稳落地。
“好久不见了，千奈桑。”
“阿拉，可真是稀客……”
她转身正视面前男子：“不知您大老远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红色的眼眸，烈焰般的头发。
漩涡和也，当初跟着漩涡凉一起叛国出逃去雷之国的漩涡族人之一，漩涡凉的养子，也是……
漩涡水树的亲哥哥。
“一上来就说正事，可真是无趣。就不能先叙叙旧？”
他身着深色忍者作战服，坐在那里，笑的像一只狐狸。
“叙旧就免了，想去看水树的话，自己去，美惠小屋还在。”
她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注视这个和水树有着相似面孔的俊俏小哥，嘴里不忘调侃：“大老远从雷之国跑过来，送吉野太夫最后一程？那可真是一往情深。”
“太夫的遗体现在在千手忍者手里，你要去送么？是否需要给你开个后门？”
她盯着他一脸坏笑：“嘛～应该不用我多此一举，毕竟你们家族和他们世代交好。听闻，你们族长的长女和他们的新晋族长还联姻定亲了……”
“您还是跟以前一样。”
听到自家弟弟的名字后，狐狸的笑脸有明显的僵硬，“吉野桑是位优秀的属下，不过遗体一直放在千手那里，你就不怕出问题么？”
“改造她的又不是我……”千奈靠在门框上，眺望门外的风景。
绵延山脉，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但不过是幻术的操持，假的很。
“还请不要这样说，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人体改造计划，你们医疗队也功不可没。”
千奈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望着近处的流水发呆。
“不过是为了继续玲子阿姨未完成的工作，糊口饭吃，算不上什么功劳。”
漩涡和也双手交叉握拳，贴至唇前，凝视眼前的女子，意味深长道：“义父对您，可是非常看好的……这么多年您可能看得出来，他对下属也是相当仗义……”
千奈斜视他。
“你想表达什么？”
“您带回去的实验室小组人员，现在怕也对您有诸多不满。说句实话，就现在的形势来看，光您那小小的居酒屋的收入，想要平衡实验队的开销，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部分资历深的老队长，对您的上位，更是颇有微词，嘛～毕竟雷之国的生活水平可比这边要好上不少。”
见她面露怒色，漩涡和也献上宽慰：“盛奈大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
“我们？”千奈侧目打断他的话，“像我这种没有大忍族背景的，还是不要和你们这样的称们的好。”
“呵呵呵呵……”漩涡和也喜笑颜开，眉宇间却隐隐透露出一丝自嘲，“如果您想单干也不是不行，不过……”
“您得带我去见一个人。”
“谁？”
“您的那位老祖宗，百合姬君……”
“又或者说是，大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