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斩星何处
焰天一行人,此时正站立于一片大海之前。
“相传,这里是伐楼灵登神的地方……伐楼灵,你们知道吧?”
“是那个历史上唯一成为神的神赐者吗?”
二之淼看看身后的布莱德利:“话说,布莱德利大哥,你不是说过你是剑神吗?那么你知道伐楼灵吗?”
“伐楼灵?”布莱德利像是回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没听说过。”
“我说布莱德利大哥,就算是神也要注意人际交往啊,像你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二之淼批评道。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焰天激动地说着。他看着身边的人们,自己能够走到这里,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功劳!
“斩灭世界之星……你为什么想要见到它?”勒祢顺着焰天的目光望向天空,一层厚厚的阴云慢慢飘了过来。
天色几乎是在一瞬间暗了下来。
“人嘛,总是要有梦想的吧!”焰天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回答道。
“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焰天陷入了沉默之中。
布莱德利走向焰天:“你知道怎么召唤神之使者吗?”
“哦,这个啊。”一团火焰出现在焰天掌心:“我请教过二之淼,他说应该是这样的……”说完,焰天高举食指,一道火焰冲向天空,击散了乌云,霎时一束阳光照射下来,像是聚光灯一般定格在焰天一众人身上。
空中,一名打着青伞,穿着青衣的女子缓缓落了下来。仔细看去,却发现青色的兜帽全然遮挡住了她的面容。
是书上曾提到的神之使者吗?二之淼走上前去,欠身说道:“你好,我是二之淼,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
话未说完,风抚叶落间,勒祢早已上前,欠下身子掀开了对方的兜帽,好奇的目光看向了这位神之使者的面容。
“勒祢,你在干什么啊,这样很不礼貌的!”说着二之淼把勒祢拉开。
“各位是想要成神吗?”神之使者似乎并不在意勒祢的无礼之举,只是拉拉兜帽,开了口。声音轻柔甜美,听起来像是比光圣还要年轻的少女。
“不,我们只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救世之剑——斩灭世界之星,这是我毕生的梦想,我们一路上经历了种种艰难险阻,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焰天说着,语气却愈加沉稳起来。
“这样啊……”神使虔诚地看向天空,似乎在聆听着什么。一会儿,她便说道:“现任神王同意了你们的请求,跟我来吧。”
一时间,轻快的气氛布满了整个小队,大家都相视一笑,唯有布莱德利暗自叹气。“成功了吗?”焰天拉住二之淼的手,激动地说道:“我们成功了!二之淼,等你回去后,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二之淼默然,只是从衣袋中拿出那张一直贴身携带的画片。这张画片在这漫长旅途磕磕绊绊中已不如往常那样清晰,边角早已被磨破。二之淼翻转画片,只见上面一行秀丽的字体:再见,注意安全,等你回来。“我们的事迹,是足以记录在史册上的吧。”二之淼放松地笑了,“真为橘高兴啊,她未来会有一个伟大的丈夫!”
众人开始慢慢漂浮起来,仔细观察脚下的话就会发现,原来是有一层薄薄的云彩托着他们。众人之中,最兴奋的莫过于莫诃,她摇动着尖尖耳朵和大大的尾巴,在这云彩上跑来跑去,有好几次都几近掉落下去。勒祢则在一旁注视着她,嘴角时不时露出满意的笑容,但这笑容中却又包含着几分担忧。
“喂,我说狐兄。”二之淼一把搂住勒祢肩膀,“回去后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我家可有钱了,包吃包住,如何?”
话音刚落,勒祢就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上了二之淼的胳膊。二之淼跳开后抚摸着留有牙印的胳膊,依然满脸笑容:“还是那么不留情面啊,哈哈哈……”说着二之淼的目光又瞟向了莫诃。
“少打我妹妹的主意,你这个见多识广的变态!”勒祢低吼道。
“啊哈,好好好……”
这时间,石让回忆着路上的点点滴滴,布拉德利擦拭着他的宝剑,光圣则和莫诃对天上的光景惊叹连连,二之淼沉浸在对未来的向往中,唯有焰天和勒祢站在一起。二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虽然很高兴,但总觉得心中有些难受。”焰天先开了口:“就像是心要被撕裂了一般……真是的,给我高兴起来啊!”
勒祢默默看着焰天,平日里最为热情的焰天也有这样的时候啊。只是不知为何,就连自己也有种不妙的感觉。
一路上景象光怪陆离,天空一时间变成了一张调色板,各种虚幻的光影穿插交织,又像是在播放走马灯,突然间不知怎的众人就来到了一座宏伟的殿堂之前。殿堂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人走入殿堂,短短的一段路程中空无一人。长长的走廊后便是一尊宝座,只见一位身形高大,头生两羊角,面容坚毅的神明端坐其上。
只窥见这位神明一眼,在场有几人一瞬间便跪了下来:此等威压,令人喘不过气来。唯有三人依然直立在那里。宝座之上的神明似乎被这一景象震惊住了,定睛一看,仍然保持站立姿态的正是:焰天,勒祢和莫诃三人。
“起身。”话音刚落,被压得跪下的几人站了起来。当然,布莱德利当时也跪下了,不过他是自愿的,而现在他又站了起来,用一种更加坚毅的目光看着那位神明。
“各位能够来到这里,想必经历了诸多艰难险阻,实力也是万里挑一。”那位神明说道:“我名法尔斯,为爱神神位,受原众神之王之托,暂为神王。”
谈话间,法尔斯注意到面前有两人身着披风,身体与头顶被皆遮了起来,便指着那二人,问道:“我曾听闻,即便是盗贼在一国之君面前也要摘下帽子以表尊敬,面前这二人却又是如何?”
“勒祢,摘下吧。”焰天说道,勒祢便摘下了帽子,尖尖的白色耳朵漏了出来。他走向一旁,亲手将莫诃的帽子也摘了下来。
“我听说神爱世人,可你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疑惑与厌恶又是怎么回事?”勒祢口中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行人都惊呆了。
“勒祢,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二之淼小声指责道。
“是吗?那你看错了。”法尔斯用手遮住自己的面容,待到放下手时展现给众人的已是一副和蔼的表情。
众人长出一口气,该说真不愧是爱神吗?勒祢的那句话放在人间任何一位君王面前,都是要砍头的。
“我想各位都是神赐者吧。”法尔斯突然问道。
“是的。”二之淼上前回答了法尔斯的问题:“不过那两位。”二之淼指向勒祢和莫诃,“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神赐者,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运用神赐力。”
“这样甚好。”法尔斯说道:“实不相瞒,斩灭世界之星早已消失了。”
“消失了!”众人一齐叫道。
“是的。”法尔斯的语气中无不充满遗憾:“几百年前,随着原众神之王的离去,救世之剑也随之消失,不知去向。”
“既然你们是人类中的佼佼者,那么请允许我邀请你们……”法尔斯的语气突然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像是对待自己无比尊贵的宾客一般:“加入我的重铸救世之剑的计划。”
“重铸救世之剑!”众人又叫道。收到神明的邀请,这种事,无论怎么想也无法拒绝的吧!
“慢着。”勒祢按下了蠢蠢欲动的焰天,站在众人之前问道:“你重铸救世之剑的目的是什么?”
法尔斯犹豫了。
过了好一会儿,法尔斯才开了口:“我的目的是,斩灭世界上所有的非神赐者……也就是俗话说的,普通人。”
“什么!”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你们不要误会,这个世界正面临一种磨难,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帮助这个世界度过这次磨难……”
“你所说的磨难,是什么?”勒祢丝毫不给法尔斯放松的机会,几乎是很无理的插话式地提问道。
“由于某种原因,恕我无可奉告。”法尔斯只是这样回答道。
“没想到……这就是见到斩灭世界之星的后果吗?”焰天试探性地看向二之淼,二之淼叹气摇头,这坚定了焰天的想法。
“谢谢,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梦想而葬送他人的未来,请送我们回去吧。”焰天这样说道。
“慢着!”法尔斯叫住正要走出殿堂的焰天一行人,“既然这样,我就把重铸救世之剑的因由告诉你们,听过之后再做考虑,如何?”
焰天一行人站住了脚。
“终于要说出口了吗?”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着的布莱德利突然开了口:“我一直很好奇你那所谓「福患」究竟是什么,我希望你能给出足以让我满意的解释。”
“所谓「福患」,即是「命运」所引出的由各种因果组成的简单描述,世间一切事物几乎都可以用这二字来形容。”法尔斯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而这既定的「福患」,你们又是否有勇气去接受它呢?”
法尔斯像在讲一个无足轻重的童话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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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法尔斯又坐了回去:“如何?”
“慢着,你说的这些,怎么会……”焰天连连后退,自己是真实存在着的吗?看着自己的掌心,世间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消散了……
“光圣!”莫诃闪身接住了晕死过去的光圣,二之淼连忙从光圣的随身口袋中取出一瓶药水,颤抖着慢慢给光圣喂了下去。
布莱德利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上。
“我问你。”现在在场之人唯有勒祢保持着冷静:“你所说的计划,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你真傻。”法尔斯却是这样回答道:“知道了这一切后,‘几率’这种东西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很抱歉,让你们知道了这一切。”法尔斯的语气中竟有几分自责:“基于这个计划,为了最大程度上收集神赐力,我们需要几名人类留在人世间协助我们,你们会协助我们吗?”
二之淼一把拉下焰天,焰天也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看?”二之淼冷静地说道。
“我……我做不到。”焰天的手颤抖着:“让我去杀掉那些无辜的人……我做不到……”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完二之淼便又站在了众人之前:“抱歉,我们不能帮助你们。”
“这样么……我明白了。”法尔斯以一种惋惜的眼光看着一行人:“你们走吧。”
“石让,照顾好光圣。”石让背着光圣,随着众人一同走出殿堂。
“布莱德利呢?”见布莱德利没有跟上众人,焰天回头看向殿堂的方向。
“管他呢,我们快走吧。”二之淼说着,突然,二之淼的瞳孔急剧收缩。
真妙啊,有时历史的车轮会在一瞬之间改变其的走向,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这样的巧合。这些,究竟是不是「福患」所带来的必然呢?
“小心!”焰天被粗暴地一把推开,仍在回味着法尔斯口中那“世界的真实”的他却还未回过神来。被扑倒的他揉着被摔痛的腰,一声闷响迸发,顺着响声焰天随手一摸便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球状物体。
“这是什么?”这样想着焰天拿起了这沉甸甸的东西,下一秒这物体便刺痛着他的视觉神经,令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
他手中的,正是二之淼那血淋淋的头颅!
“什……么?”焰天的眼神四处张望着,最终定格在某处:不远处二之淼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身上下被水浸湿着,一旁的地面深深地插着一柄宝剑。
“是布莱德利的剑。”焰天这样想着。他平静地站了起来,却又迅速倒了下去。
“焰天!”石让那浑厚的嗓音叫醒了焰天。“这里不对劲,快走!”说着石让一手拉起焰天,一手拉起身旁的莫诃就要逃走。
“少一个!”石让回首,看到的却是站在二之淼的尸体前的勒祢。
“勒祢小弟,快走啊!”石让喊着。
“不。”
石让愣住了。
“他说过,要我去他家里做客,包吃包住。”一滴泪水划了下来。勒祢用尽全身力气抹下那滴眼泪,扭头冲向殿堂。
“怎么能在这里放弃……”焰天又站起来了,“布莱德利……”说着焰天挣开石让的大手,一瘸一拐地走向殿堂。
“焰天!真是的!”抱怨着石让也跟了上去。
……
“这是……”焰天停住了脚步。
一汪血液流到了焰天的鞋底。
眼前勒祢像是死了一般躺在地上,倒在一摊血泊之中。他的耳朵和尾巴被尽皆斩断,伤口处露出白花花的骨头。他抽搐着,嗓子眼中不断地低吼着……
“焰天!”焰天回头,原来是跟上来的石让!石让矗立在殿堂大门之前,忽的大喊道:“「岩甲重拳」!”几块巨大的岩石拔地而出,覆盖在石让周身。与此同时一支巨锤自天而降,只一下石让的岩甲就如纸做的一般碎掉了。为了保护光圣与莫诃二人,石让肉身承受住了这一击。令人胆寒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炸响开来,石让便也倒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痛!这痛苦伴随着火焰自心中生来。一团火焰自焰天脚下升起,这火焰本是纯正的红色,却在焰天的低吼中慢慢改变着,最终变为了瘆人的暗红色。
一名瘦高的黑衣神出现在焰天面前,他一手持大锤,腰间挎着一把大刀。他看着地上的勒祢,不屑地说道:“现在的人类可真是不可理喻,竟然把这么脏的东西带在身旁。”
“他,不是脏东西!”焰天大喊道,以极快的速度攻向对方,哪知只消一瞬间,一道血痕便出现在自己的胸口。转身看去,黑衣神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莫诃身后。莫诃见状不妙,便展露利爪向他抓去,哪想一手抓空,便急忙准备第二波攻势,可这架势还没收回来,便感受到一股钻心剜骨的疼痛:那把大刀,早就刺穿莫诃的身体。莫诃也只是吼叫几声,便倒了下去。
“真是的,早就警告过法尔斯不要这样做了……”只听得黑衣神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我们只是……”焰天身上火焰的气息愈加浓烈,正要展开第二波进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焰天面前。
这极其富有辨识度的金色长发,看来正是那位剑神布莱德利。
“怎么了?”布莱德利四处看了看,叹了口气,“看来情况不妙啊……”
一道火焰冲向布莱德利,布莱德利高举双手,一把宝剑便飞往他的手中,帮他挡下了这火焰。“你在干什么?”布莱德利质问道。
“你的剑,刺穿了二之淼的脖颈……”待焰天抬头之时,布莱德利才看清他的面容,早已被泪水铺满。
“我本以为……我们是朋友……”
“这把剑……”布莱德利看向自己手中的剑。
他沉默了。
“这是一场误会。”布莱德利平静地说道。
“你的剑,只有你才能使用,对吧。”
“没错,但这次情况特殊。”
火焰更加灼热了。
“为什么……”布莱德利惊呆了,“为什么焰天的神赐力在以指数级增加……”
就连一旁的黑衣神也注意到了焰天身上这异常的能量波动。“这……太可怕了。”黑衣神低声说着:“不能让他活着!”几乎是在一瞬间做出这一判断,黑衣神高举重锤砸向焰天,哪知焰天只消一掌,便把这巨锤拍得粉碎。
黑衣神被这一掌击得连连后退几步。“要向神王大人报告这件事!”于是乎,黑衣神便消失在殿堂之中。
“焰天,听我解释!”布莱德利叫道,可这时的焰天哪里还听得下去?此时的他,已完全被愤怒所支配。通天火光亮起,殿堂中一声炸响,二人消失了,只留下了殿堂穹顶上的一处焦黑的大洞。
……
“嘿嘿……”一连串狡诈的声音响了起来,焰天二人消失不久,一个矮个子女神便偷偷摸摸地从一桩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看了又看,确认安全后走了出来,口中念叨着:“什么剑神,不过如此嘛……”便走近勒祢身旁。
终于,勒祢很是勉强地睁开眼,想要站起来,但整根脊柱痛得要死——这是一种直捣神经的痛,痛得他简直想要大声叫喊出来,可是现在连叫出声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矮个子女神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巧而又锋利的匕首。“没死透啊……”这么说着便捣蒜似的开始在勒祢身上捣鼓起来,直到勒祢的整个腹部血肉模糊时才停手。
“嘿嘿……”矮个子女神离开勒祢,又慢慢走向石让那里。她左看右看,匕首直直戳向光圣,也像原先一样捣鼓着,确认光圣作为一名普通人类的话应该是活不了了后才停手。
“嘿嘿……”狡诈的笑声如蚊子的声音一般虽小,却刺耳难听。只见矮个子女神又把目光投向了莫诃……
……
这一刀,终究还是没有刺下去。
矮个子女神定睛一看,竟是勒祢挡在自己与莫诃之间。怎么会这样!女神看向勒祢的腹部,还是一片血肉模糊,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色的肠子!可就算这样,勒祢依然活着!并且挡在了这把匕首刺向莫诃的路上!
矮个子女神大惊,念动神力想要控制住金——作为虚无之神,她的权能是放空他人的意识。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
矮个子女神手中的匕首掉了下去。
矮个子女神的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许久,矮个子女神呆呆地看着勒祢,问道:“你是谁?”
勒祢并未理会她,而是转身抱起莫诃。他温柔地撩开了她额上那沾满了血液的,蓬乱的银发。莫诃尖尖的耳朵无力地耸拉下来。她的双眼紧闭着,洁白的脸蛋在鲜血的浸染下依旧可爱动人。
勒祢看着她,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怒火。
与此同时,法尔斯注视着这一切。
“对不起了,你们知道了这世界的真相,这是连其余众神也不能知道的真相,如果无法帮助我的话,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请你们闭嘴了……”法尔斯祷告着,尽管他是神明。他虔诚,博爱。他不会去爱某一个人,却又爱着所有人。他知道若是人们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希望一词便不复存在。这样的选择令他无比痛心,可是为了这个世界,他必须这样。“而你,布莱德利。”法尔斯自言自语道:“你追求正义,你爱人,你了解到了真相,却没有足够的觉悟去面对它,真是可惜。”
“就这样吧。”法尔斯摘下一根头发,朝着焰天一行人投了下去,“就让我亲自消灭你们吧。”
………………
投下那根头发后,法尔斯又重新坐回自己的宝座之上,开始思考:
“我为什么要投下那根头发呢?”
此时正赶往法尔斯处的黑衣神也渐渐慢下了脚步:
“我要干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