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西厂东厂的不同选择
玉门关外，驿站。
沈炼正在招待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的身份很特殊，他是玉门关守将花与，花与此人不同于寻常武将，他精通诗书礼易，曾经是一名进士。
至于为何来到这玉门关做了守将，涉及到一桩陈年旧案。
玉门关守将是从四品的参将之职，品级不低，权力亦是不小。
但这玉门关已经算是大明疆域的边界，外面黄沙漫天，一眼望去，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说的难听些，想找个漂亮的女人都得要去梦里面。
故而这也是一个不受人喜欢的位置。
“大白上国宝藏事关重大。”
“陛下忧心于财政亏空，饷银拖欠，然而百官贪腐，无人可制，百姓疲敝，不可再加征税赋。”
“唯今之计便只有寄托在这宝藏之上，让陛下明年能够过的舒服一些。”
沈炼叹了口气，说起今日之大明，六百年天命，大概也到了尽头，处处都是窟窿，快要堵不住了。
花与神色肃穆，他见沈炼说的真诚，拱手抱拳：“大人一片赤诚之心，让下官惭愧啊。”
沈炼摆摆手。
“这一次找将军来乃是因为沈炼知晓大人是在替铁胆神侯做事。”
“然而陛下乃是先皇诏书，百官见证的皇帝，为陛下效忠才是我等忠义之人该做的事情。”
“这宝藏必须归属于陛下。”
“不管是我，还是西厂督主雨化田雨公公，对这宝藏都绝无半点觊觎之心。”
“所以还望将军能够不要阻碍我等。”
沈炼的话让花与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呵呵的道：“恕下官愚钝，听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沈炼对花与的态度嗤之以鼻。
但沈一刀的信中说了，铁胆神侯朱无视的势力明面上在护龙山庄与天下第一庄，然而实际上以地下情报来钳制大明军方各大将军亦是不为人知的巨大力量。
沈炼并不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沈一刀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但他相信自己的兄弟。
玉门关一共有守军三千。
他从玉门关出来的时候曾仔细观察过。
作为参与了萨尔浒一战，并活下来的老兵，沈炼对军队的战力高低，看的比沈一刀还要准。
这玉门关三千守军在花与的训练下，士气饱满，且都是青壮士卒，没有凑数的，更没有吃空饷的。
单这一点便足以看出来花与的实力不容小觑。
如果他真的协助朱无视，那么大白上国的宝藏他们运不走。
“花将军，朝政艰难，我也曾调查过花将军的家世。”
“当年花将军的父亲花远老大人被魏忠贤构陷，全家身陷囹圄，最后只有将军在铁胆神侯的搭救下活了下来。”
“可构陷花远老大人的真的是魏忠贤吗？”
“委鬼当头立，茄花遍地生。”
“这诗词是谁告知魏忠贤的呢？”
“根据锦衣卫记载的资料，花远老大人是在与天下第一庄庄主闲聊的时候作的这诗词吧。”
“无缘无故的，他就开始抨击魏忠贤了？”
沈炼起身踱步，负手而立，眺望玉门关的方向。
“花将军，这些都是沈炼的猜测。”
“沈炼身为锦衣卫，干的就是侦缉的活，对什么事都怀有疑心，未必可信。”
“但大部分时候沈炼的推测还是很准的。”
“只希望花将军多想一想。”
“何况我锦衣卫加上东厂、西厂近万人马，难道非要在这玉门关与自家弟兄杀个你死我活吗？”
沈炼盯着花与，诚恳的道：“将军麾下三千大好儿郎，他们该是与蒙元厮杀，而不是与自己兄弟杀个尸横遍野，希望将军好好考虑考虑。”
花与神色低沉，不复一开始的轻松。
当年父亲的案子本就颇多疑点，只不过自己眼睁睁看着一家三十二口人死在西市牌楼下，仇恨湮灭了一切。
如今得知魏忠贤被杀，大仇得报。
心中畅快之下，沈炼的话却给他的心头再度蒙上了一层迷雾。
花与走了。
带着人马返回玉门关去了。
在花与离开后不久，锦衣卫的斥候便前来通报，西厂督主雨化田带着副督主曹少钦、大档头马进良以及三千西厂番子到了。
沈炼上马前往迎接。
距离驿站十五里，沈炼迎上雨化田。
他下马抱拳。
“沈炼拜见雨督主！”
“沈大人客气了。”
“早就听闻沈大人一心为国，忠心赤诚，是朝中各大势力都交好的人。”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雨化田笑着道。
连雨化田自己都没有想到沈炼会派人去联络他，希望与他一起将大白上国的宝藏找出来。
这分明是将功劳让给他雨化田。
“都是为了陛下，沈炼相信雨督主亦是忠心陛下之人，所以功劳不功劳的反倒是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说得好！”
“就冲沈大人这一番话，本座就不能让沈大人没有功劳！”
“请！”
“雨督主请！”
沈炼与雨化田一齐步入驿站之内，随后锦衣卫与西厂番子协调驻扎。
到了驿站之内，雨化田问道：“万喻楼那边，想来沈大人也派人去了吧。”
沈炼点了点头。
一旁的曹少钦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沈大人只怕是白白浪费一腔心意，东厂的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万喻楼可不觉得大人是要与他精诚合作，只会认为大人布置了什么陷阱，我敢肯定，此时的万喻楼正在急速赶赴龙门客栈。”
沈炼故作不解。
“这......”
“我与曹督主一起上崆峒派，也算交情不错，如何会害曹督主手下的人。”
雨化田冷哼一声：“沈大人啊，你对万喻楼那个废物了解的太少了，不信便看着吧。”
沈炼急切的道：“那龙门客栈根据我的调查，非同寻常，只怕是一家黑店，万喻楼公公贸然前去，怕是要吃亏，我们是否也该抓紧赶过去？”
看着沈炼急切的模样不似作伪，雨化田对沈炼愈加的有好感了。
他摆摆手道：“沈大人不必担心，那万喻楼好歹也是东厂有数的高手，十年前便步入武道先天之境，身边又有无数东厂番子，若是被一个小小黑店阴沟里翻船，我看这样的蠢货死了反倒是更好，省的拖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