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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吃了就拉稀

离自家只有几十米距离的那个邻居,也就是陈大柱家,今天办酒席了。

他家养大了两个儿子。老大今年三十九,老二今年三十二。跟村里头绝大部分光棍们一样,一直没能娶到老婆。

不过这一次,因为他们爹辛辛苦苦攒下了八两银子,就托了一位死要钱的媒公,给他们找了一位今年已经40多岁的新娘子。

这位40多岁的新娘子以前是个寡妇。后来差点被夫家的族人吃绝户,她就将夫家的钱全部捐给了寺庙。自己则带着亲生女儿在寺庙里出家。

前几年,她闺女命不好,十几岁大的时候就无端惨死在寺庙,引得她一腔愤恨不知道该向谁发。

因为她年轻时,就有几分姿色。被不少的人惦记着。哪怕出家为尼这么多年,她夫家的一些娶不到老婆的涎皮赖脸的光棍儿,还是想占她的便宜。

这一次有位官媒找人悄悄的给她递了话,说她亲妹妹家还有几个小的活着,倘若她不还俗,不嫁人,那她们家就得绝户。

而且,有人已经盯上了她,还找到了寺庙的方丈,打算趁着一个深夜,让她悄悄的滚出来。到时候,她是死是活,是好是歹,全凭别人的良心了。

在威逼利诱和现实的考虑之下,这位出家10多年的寡妇,还是收了七两银子的彩礼钱,于十月初十的这一天,嫁进了陈家村陈大柱家。

别看这位新娘今年四十几岁了,可陈大柱两个儿子今天都穿着一身找别人借来的红衣裳,喜气洋洋,满面红光,一张脸笑了个稀巴烂。

结婚了,有老婆了。他们再也不是被人鄙视的老光棍儿了。

这有了婆娘,以后就能有自己的孩子。只要他们把孩子养大,等他们五六十岁了,老了,动弹不得了,就靠着儿子儿媳,孙子给他们养老。

陈大柱看见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那个儿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他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得比菊花还要灿烂。

“好啊,好啊!太好了!”

看着儿媳妇被儿子送进洞房,他就带着两个儿子在院子里招呼那些过来吃酒席的宾客。

陈大柱今天办酒席确确实实是破费了。

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十个大菜。比韩国的寒食还要丰盛。

有一大碗腌过的萝卜条,一大碗腌过的酸黄瓜,一大碗腌制好的白菜,一大碗绿不拉叽的咸菜,一大盘子的腌制好的酸豆角,一小碟的切的碎碎的腌制好的咸鸭蛋。再摆上一大碗的萝卜咸菜汤。一大碗腌制好的大头蒜。

最后还上了两个硬菜。一大锅的酸白菜炖肉沫。以及一大锅的腌韭菜炖肉沫。

为了将晚上的这一顿丰盛的酒席都摆上,陈大柱找全村的每一户人家都借了不少的东西。

几乎家家户户的碗筷,还有板凳桌椅,都被他借来了。

今天他们家上的粥都是稀的。汤汤水水加上那么多咸菜,再喝一些咸菜汤啥的。那些饭量大的壮汉们,一口气就能喝七八碗。

感觉汤汤水水有点不饱肚,他们就狂吃咸菜。咸菜太咸了,他们就肉忍不住的喝汤。

可是,汤也咸。

于是,他们就忍不住的找陈大柱加要水喝。

那么多水一下肚,有些人在酒席的半路上就要跑厕所。

这饭桌前的人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整的跟那个集市似的,特别的热闹。

陈大柱今年其实也就五十四,她的婆娘也五十多了。

看到儿子今年终于娶妻了,村里人的人也羡慕他们家有了儿媳妇孝顺他们了,他们两口子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他家这个时候还请了人,在那里吹唢呐。

坐在酒席上的陈飞燕,听见那越发刺耳的唢呐声,她就有些不得劲。

太闹腾了。

这个吹唢呐的伙计,好像才刚学这个。

吹得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

听多了,她就觉得聒噪,头疼。烦死人。

然而,她觉得是聒噪的声音,确实陈家村绝大多数村民们都想要的好东西。

很多人甚至还在那里悄悄的说,“以后咱们家儿子娶媳妇儿,我们也要请上这么一位!瞧瞧,这多热闹啊?”

陈飞燕听到这话,心里只觉得好笑。

这桌子上的咸菜太咸了,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的盐。对比她腌制出来的东西,太难吃了。

看上去这是满桌子的菜,可陈飞燕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这种菜太寒酸了!

别看这桌子上的盘盘碗碗多,然而仔细一看,就都是一些咸菜。

腌萝卜条,腌黄瓜,腌酸菜,腌白菜,腌酸豆角,腌制的蒲公英,……感觉都是一焉了吧唧的。

传说中的两个硬菜,就比如说那个什么韭菜肉沫汤,……那肉沫,仅凭人的一双肉眼根本就看不见!

别人都说陈大柱家这一次办的酒席特别的丰盛,都说他们家大气,都说酒席体面,可她真觉得,今天就是咸菜开会,味道都不好吃,也没办法填饱肚子。

想到自家随礼的钱,是二十文钱,陈飞燕就督促自家男人还有所有孩子们,都赶紧的吃。

桌子上的东西吃完了,就不会再有了的。

因为大家伙们都是这么想的,想把本钱吃回来,每桌四五十人的宾客们,个个都卯足了劲,拼了命的抢,拼命的吃。

吃到最后,个个都忍不住跑茅厕,个个都拉稀。

搞得陈飞燕一度怀疑,陈大柱家的饭菜是不是放了什么泻药了。

然而,事实确实如同她猜测的那样。

陈大柱家整的饭菜不干净。

他们家为了省粮食,杂粮米从来不会淘洗。里头有石头碎子啥的,就一锅煮了。

他们家的腌菜,也不洗的。就那样切的碎碎的了,就放在碗里,还摆到各个桌席之上。

而且,当初陈大柱帮他婆娘切肉,刚刚开始切呢,他就急着拉屎。

他见自己婆娘还有两个儿子都在外面招呼客人,没办法帮他看着肉,他心里就担心自个儿不在厨房后,肉会被奸猾的老鼠叼走。

于是,他就抓起那三斤肉,急急忙忙进了自家的茅厕。

他一边咬牙切齿的拉屎,一边紧紧抓住手里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下来的发臭发黑的猪肉。眼里更是不舍。

这么好的肉得切碎了,分给那些外人们吃,真的太浪费了。

拉完屎后,他抓起一个木棍,搓掉了屁股上的屎坨子后,又捡了几张树叶擦了擦。

他家是个邋里邋遢的。

从来不知道“饭前便后要洗手”这么简单的道理。

哪怕陈大柱上完厕所,手上沾了点黄不拉几的屎,他往茅厕黄土墙上狠狠一擦,就抓紧手里三斤的猪肉,又去厨房切肉去了。

他家就是这样的卫生情况。

来他家吃饭的人,没有哪一个不连着拉三天稀粑粑的。

只可惜,此时的陈飞燕没有意识到,这古代绝大多数的农村人,根本就没有讲卫生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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