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忠犬四扑人的黑尾

黑尾救主的故事经过曹家绸缎庄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雍丘都知道了黑尾的大名。

就算为了一睹黑尾的英姿那些太太千金们也要选择来曹家买绸缎，顿时一向就生意不错的曹家绸缎庄人满为患，挤压数年的布料尽皆售出，周边几家绸缎庄闻听曹家断货，纷纷把自家货底儿拿来应急。

大概是因为主人被人袭击过，除了曹世良父兄母亲之外的人，凡对曹世良动手动脚的人，黑尾轻则龇牙咧嘴，重则直接扑倒，好在没有主人的命令它绝不伤人，因此，黑尾更是忠名远播。

被迫归家不到两个月，呼延略又来看卢荣了。

他一来，卢荣就笑呵呵地说：“就等着你来，咱们去看黑尾呢。”

听卢荣把经过多人演绎过的黑尾救主讲述一遍，呼延略自然赞不绝口：“好！我们此刻就去！”

如此好狗，自然令卢荣和呼延略颇感兴趣。

绿衣笑嘻嘻地说：“你哥哥最近把这雍丘城内好吃的东西都摸透了，单等着你来呢。十二叔莫急，明晚是乞巧节，天一擦黑我们三个就从后门出，混入人群里可以痛痛快快地玩儿！那时，你们再去看黑尾也不迟。”

呼延略听了欢喜，忙给卢荣和绿衣作揖：“多谢哥哥嫂子！”

稍倾，他又说：“不如，不如叫上小莲同去如何？”

卢荣立刻拿眼睛看绿衣，佩服得几乎要竖起大拇指了。

邵氏案结后不久，呼延略就不得不归京去了。

听卢荣讲述案件来龙去脉后，绿衣噗呲一笑：“你们真不愧是亲哥俩，你喜欢上我这个弹琵琶的，你那个小肚兜只怕喜欢上了小莲。”

卢荣听了连连摇头：“不可能，他们才见过几面啊！”

今日，呼延略一到，就主动提起小莲，看来还是女儿家心细，绿衣早把表弟的心思看破了。

卢荣便笑着差人去告诉小莲，说呼延略来了，让她明晚在家里等，他们去找她同去过乞巧节。

送信的人回来说：“小莲姑娘正在帮她娘缝衣裳呢，听闻表少爷来了，把手指头都扎破了，把她娘和李姥爷心疼坏了。”

卢荣和绿衣同时看着呼延略笑，呼延略竟然不觉，只是问：“伤得可严重？”

报信人觉得可笑，反问：“表少爷觉得缝衣针扎一下能有多严重呢？”

呼延略这才看见表哥表嫂那一脸看热闹的坏笑，讪讪地自我解嘲：“表哥府上的人个个堪比黑尾了。”

吃过晚饭，呼延略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表哥往角门去。

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小莲家，邵氏和李老汉欢天喜地请他们落座，斟茶、拿果子。

邵氏更是一叠声地夸绿衣：“天哪，世间居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莫不是织女今儿提前下凡了？”

把个绿衣夸得轻飘飘地，卢荣低声逗她：“我还是把夫人系在腰间吧，再被风刮上天去，真成了织女星可怎么好？”

呼延略听出了卢荣的得意，挖苦道：“那么我就把表哥也系在腰间，我担心你们两个同时飘天上去。”

小莲今天精心装扮了一下，穿得虽不是绿衣的绫罗绸缎，但邵氏亲手为女儿一针一线缝制的月白色布衣群不但合身，她还在裙边绣上了一片片湛清碧绿的竹叶，衬得小莲那张粉脸甚是娇俏可人。

见呼延略目不转睛地看小莲，卢荣低声道：“别看了，眼睛看饱了，今晚就该饿肚子了。”

呼延略低头一笑，却无言回怼。

邵氏说中秋节前李琅就去把爹娘接来同住，爹娘已提前得了信儿，现下正悄悄地处理东西打算不再回宁陵了。

街面上凡有女儿待字闺中的人家门口都有一盆暴晒了一天的水，就等着月亮出来时各家女儿把自己平常用的绣花针或缝衣针置于水面，若针浮于水面，水中的针影呈云朵或花朵状，便证明这家女儿“得巧”，若针影粗如棒槌或弯曲，此家女儿便会给人讥笑为“拙妇”。

四人一路吃一路玩儿地向曹家绸缎庄走去。

曹家绸缎庄位于城中间，离今晚最热闹的戏台很近。

今晚太热闹，曹世良本不愿让黑尾来店里，但是很多人再三央告曹老板：“今儿亲戚也特意从乡下赶来过乞巧节，就为看看黑尾，请让黑尾来店里吧。”

懂事的黑尾知道主人的心事，来到店里后便安安静静地卧在曹夫人亲手缝制的苇席上任人观瞧。

“小莲，你看这黑尾的眼睛怎么和人一样，看着好像会说话呢！”绿衣指着黑尾道。

小莲仔细看去，黑尾眼神温和，看人时的目光真的像一个慈祥的老者。

可是，不等她说话，原本温和的黑尾突然站起身，眼露凶光，还亮起了獠牙，它猛地“嗷”地一声扑向一个在店里掏出荷包付钱的妇人。

就听那妇人被吓得没了人声，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往柜台下钻。

围观的人们顿时吓得四散奔逃：“这狗疯了，在咬人！”

正在闹中取静看书的曹世良扔下书飞奔过来抱住黑尾，黑尾嘴里叼着一个荷包，仍恶狠狠地欲再度扑向妇人。

卢荣和呼延略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今见黑尾欲再度扑向妇人，卢荣厉喝道：“恶狗伤人，还不棒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