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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先人蒙羞

第84章 先人蒙羞

饶玉高也不是傻子,有他的胆气所在。

汜水关是何地,料他李罕之不会不知,在这个时候,搞这么一套吓唬他,岂能让李罕之如愿。

再说朱珍降唐,这李罕子总得先摸清虚实吧。

饶玉高目光紧盯着李罕之,并无惧色,双方都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果然,一会,李罕之便败下阵来,道:“当然可以,饶都指挥使去留随意,不过,既然回汜水关,本府尹自当派兵护送。”

饶玉高行礼道:“那有劳李府尹了。”

李罕之派了三千人马,名为护送绕玉高一行,实则乃大军前锋,一来探听虚实,二来也为大军前驱,接收汜水关。

而李罕之随后自领大军两万,带足粮草辎重,向汜水关行进。

李罕之没想到,竟然在途中遇到李存孝。

这一行人几乎个个带伤,衣衫褴褛,甲胄不全。

李存孝逃出河阳后,亦无法渡河北上,只能一路向南,走登封、汝州,绕过汜水关,再往北走颖阳、伊川北上洛阳,临近洛阳,早已精疲力竭。

李罕之奉上肉食,众人风餐露宿数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饱饱的吃了一顿,李存孝道:“李府尹这是要到何处?”

“汜水关!”

李存孝闻之大喜,李罕之竟愿出兵汜水关,真是太好不过,待闻得汜水关朱珍已降,此去为接收汜水关时。

李存孝大鄂道:“朱珍归降朝廷?为何?莫非有诈?”

李罕之道:“某亦未知,但前锋李庆已率三千人马进驻汜水关,不似有诈。”

“还有此等事。”

李罕之问道:“将军欲往何处?”

李存孝哪还有什么去处,现在失了河阳,若是能守住汜水关,父帅怕是也不会过多责备,忙道:“某亦欲前往!”

李罕之见李存孝姿态颇低,不似以往那般高傲,笑道:“如此甚好!”

…………

河阳城

汜水关跑回来百余将校,朱温在第一时间收到通报,忙传入大堂,一问,朱温直觉天晕地旋。

“看来中牟县截走朱珍家眷的人,便是朱珍自己的了,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看轻了朱珍。”

朱温好不后悔,待闻的朱珍投靠了朝廷,又甚为不齿。

想来朱珍怕是也和自己一样,到朝廷过渡一番,然后做一方节度使吧。

不过此时最为紧要的还是汜水关,朱珍一走,他自然要把汜水关拿下来。

可就在朱温欲点将出兵之时,又有从汜水关回来的哨探回报。

“节帅,贼将李罕之率两万余人马,已经进入汜水关,而且卑下还看到李存孝也在李罕之大军之中。”

“什么?”

朱温实不想与李克用在此时火并,原本只想借助黄河天险,将河东兵阻于黄河北岸,待其粮绝,必然退兵。

而现在李罕之、李存孝拒守汜水关,黄河天险对李克用已然全无,河东兵可以从容渡河。

决战不可避免。

“若是敬翔在,必有良策!”

朱温早就遣人至华州索要敬翔、杨师厚等人,但韩建归治朝廷,亦是他不能预料。

若是无刺杀宰相之前事,朱温倒可以派人去朝廷索要。

不过此时,宣武与朝廷势若水火,只有打败了李克用,方有和朝廷讨价还价的本钱。

朱温思定,当即升帐点将,兵发汜水关……

…………

邢州

杜让能率三千人马进入邢州,李克用自行拔寨南下。

朝廷不愿河东再插手邢州之事,李克用也有心看朝廷的笑话,三千禁军怕是压服不了昭义大军吧。

到时候昭义还是原来的昭义,朝廷还要求着他河东大军。

临行时,李克用使人送上手书一封,言杜公将邢州之事,安排妥当后,尽快南下跟上大军,毕竟杜让能身上还兼着宣武招讨使一职。

杜让能见李克用言语之中,颇有傲慢之意,气的将书信扔在地上,脚踏数次才平复。

而自认昭义留后的孟迁,此时又遣人请杜让能赴宴,更让杜让能气不打一处。

“亏那孟迁自称孟圣之后,跋扈如此,亦使其先人蒙羞。”

邢州既归降于朝廷,应让出邢州官衙府邸,而不是将他朝廷宰相置于馆驿之中。

邢州军政大小官员当一一拜见朝廷特使,而不是邀其赴宴。

到底谁主谁次,难道分不清吗?

右龙武军二都指挥使申之良道:“杜公,我等追谁杜公围住府衙,擒贼先擒王,只要擒获孟迁,邢州必平。”

杜让能摇摇头道:“孟迁新立,素无威信,此必左右蛊惑,以试探朝廷虚实。”

“那去还是不去,卑下还需早作准备。”

杜让能摆摆手道:“无需准备,此行狐假虎威耳。”

邢州官衙

孟迁率大小官员,在官衙门口等候,杜让能车架一到,忙上前迎接。

“见过杜公!杜公安好!”

“知让(孟迁字)安好!”

孟迁眉头一皱,杜让人未称呼他官职,而称他字号,何意?忙态度更为谦卑,弯腰指引道:

“杜公请!”

杜让能也不拘泥,大步迈入大门,到了内堂。

孟迁将杜让能引入左一这个位置,这是最尊贵的客人的位置。

杜让能立而不坐。

孟迁亦觉颇为尴尬,众将士亦面面相觑。

“杜公何故不入席啊?”

“哼!”杜让能脸色骤变,今日来此,便是要借势打孟迁的脸的,当着邢州上下将士的面。

“大胆孟迁,河东兵尚未远去,汝欲使邢州再陷战火乎!”

咯噔!

孟迁退后三步,脸色穆然,忙道:“杜公何出此言?”

杜让能大喝道:“朝廷以十万钱,二十万石粮救邢州于水火之中,汝自称昭义留后,不思回报,反要谋反,莫非欲要邢州上下与汝陪葬!”

“这……冤枉啊!”

“冤枉,何来冤枉,亏汝圣贤之后,岂不懂礼,既归降朝廷,为何不让出官衙府邸,既归降朝廷,何不献上昭义田亩名册,何不献上军中将士名录,既归降朝廷,为何不盘点府库……”

“这……”

杜让人一席话说的孟迁,以及众将士哑口无言,反抗吗?用什么反抗,杜公所言不错,河东军可刚走不远。

这次有朝廷钱粮,加上杜公仗义,才躲过一劫,那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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