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心破碎!公主殿下请他去的目的!
确定记全煮茶步骤,李曌合上书籍放在一旁,白皙手指捏起火夹,往小火炉里送进一块新炭,同时问道:
“你第一次上朝,站在朝议大殿是什么感觉?”
房俊见她神色自在坦然,仿佛昨天他们在房府的超友谊举动不存在一样,心里也少了几分不自在,想了想说道:
“百官山呼万岁时,挺震撼人心。”
只从书中看历史和电视上看历史剧,根本体会不到那种百官朝拜一人的独特感觉。
虽然他也是朝拜中的一员。
但足以让房俊明白,为什么自古以来那么多人会对权力上瘾。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绝对是由内而外再由外而内的爽!
李曌抿起嘴唇,嘴角勾出一抹嘲弄道:
“山呼万岁?太上皇应该很享受吧。”
房俊摇头道:
“没看出来,刚上朝时,我就看见太上皇很生气。”
李曌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火夹说道:
“换做你是当父亲的,女儿被一个流氓欺辱,你会不会有剐了他的念头?”
你这么一说代入感就上来了……但这个比喻要扣分,因为我也是受害者!
房俊捏了捏鼻子干笑一声,也从清丽女子的话中得出一个信息。
李渊是她父亲!
果然,她也是公主!
就是不知道她的公主封号是什么。
如果知道的话,就能知道她叫什么了……房俊心里想道。
李曌拿起桌上竹夹搅动着茶汤,低头说道:
“昨天那件事,不是本宫上奏给的太上皇。”
“严乐绕过了女帝,直接将那件事捅到太上皇面前。”
“太上皇盛怒之下要对你严刑审讯,被陛下劝住了。”
李曌语气平静说道:
“陛下为人,本宫很清楚,房玄龄是大唐宰相,在没有确凿证据下,她不会让房相失了应有的体面。”
“陛下征得太上皇同意后,降旨将此事定为钦案,虽然派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去了房府,但不拿人,也是顾及房相颜面。”
李曌给桌上两个空杯倒入热气腾腾的茶水,继续说道:
“今日朝堂之上,本该是由陛下审你。”
“但是,陛下突然称病不朝,还降旨要将此案暂置,但太上皇不答应。”
“太上皇这个人,过于注重皇室颜面。”
“他觉得暂置此案,会让皇室颜面荡然无存,所以审你的人从陛下变成太上皇。”
原来还有这回事……房俊恍然,又有些唏嘘,“当今陛下虽是女子,但才智不输须眉啊,好手段!”
李曌挑了挑秀眉,“什么手段?”
房俊反问道:“殿下是不是将我昨天说的那番话,全部告诉给了女帝?”
见他询问,李曌早已想好措辞,点头道:
“本宫与当今陛下虽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但不减姊妹情深,本宫与陛下的关系,丝毫不比她和昭宁的关系差。”
“这种事,本宫当然会告诉陛下。”
房俊啧了一声说道:“这就难怪了。”
“我刚才说女帝好手段,是因为女帝听完殿下转告的话后,今日就称病不朝,其目的不言自明,她是在试探太上皇是不是真对权力心如死灰!”
“百官山呼万岁,严乐、冯贺二人株连九族、凌迟处死,已经足以说明太上皇根本就没有放弃权柄,朝堂上的权柄也自始至终被他握在手中!”
“而这也意味着,女帝已经知道她是傀儡的事实了。”
李曌抬头凝视着他,眸中闪烁着异色。
长安城都说房俊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但真正和他接触后,李曌发现,房俊有如此洞若观火的眼力,怎么可能是无能之辈!
“你也看到了,朝堂上有没有陛下,都是一个样子。”
李曌语气复杂说道:“本宫终于知道,二哥为什么要发动玄武门之变。”
“也只有二哥那样的人,才能当一个真正权柄在握,说什么是什么的盖世皇帝吧。”
你还真说着了……房俊心里默默说着,李渊也就能拿捏拿捏女帝,如果李二凤没死,还不知道谁拿捏谁呢。
“陛下说她也很想成为二哥。”
李曌语气复杂道:“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天底下只有一个天策上将,陛下如果想成为第二个秦王,首先就要学秦王,打下大唐的一半疆土证明自己。”
房俊嗤笑道:“女帝要有这能耐,还至于被太上皇拿捏来拿捏去?”
朕叫你过来是听你讽刺的吗……一句话,险些让李曌炸毛,她羞恼瞪了他一眼。
“那你说,陛下有没有重掌大权的可能?”
房俊沉吟说道:“正常情况下不可能。”
“如今朝堂上,实际掌握朝政的是太上皇,即便太上皇突然死了,还有他的皇子皇孙。”
“文武百官都知道,皇位终将归于东宫、秦王府、齐王府中的一位嫡长孙,或者是归于和女帝平辈的某位皇子。”
“至于当今陛下嘛,一介女流,谁会在意?没人在意没人支持的女皇陛下,又怎么会有重掌大权的可能?”
说着说着,房俊感觉浑身突然不得劲起来,身体变得极为燥热。
当看到坐在对面的李曌俏脸红润,媚眼如丝时,他脸色顿时一变,这场面怎么这么熟悉啊?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又看了看不远处燃烧的炉香,想到这两样东西被她从房府带走,不由惊声道:
“为什么……”
房俊感到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像是做了一个和昨天在房府屋中相同旖旎的梦。
只是这次换了一个地方。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响起清丽女子声音。
“房俊,你告诉本宫,女帝这辈子,是不是都不可能从太上皇手里夺回朝政权柄?”
房俊下意识回答。
“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昭宁公主起居殿内,香炉中四起的烟雾如昨日在房府屋中那样,在殿内弥漫而开。
房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睁眼醒来时,发现天色已是日上三竿。
头好痛,她是不是把药量放多了……房俊揉着额头从床榻上坐起,发现榻边上放着一张几案,几案上放着笔墨砚台,以及一张平铺开来用之书写的绢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