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夏油杰,但不良少年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大地，夏季的前奏响起，清晨的气温温暖怡人。
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绿树成荫，朝着马路边的行人道送去阴影。
宫城县。
便利店旁。
“顺利避开那群人了。”
一句解脱似的自言自语传来。
夏油杰背着黑色的登山包，他换上了休闲服装，望向远方，站在便利店门口喝着罐装咖啡。
加入了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之后，每个学生出行的动向都要被院方掌控。
为了尽量避免自己的行踪暴露，他先是向夜蛾正道说出一个相反地点的名字，扬言自己要去寻找更多的咒灵。
或许是校长事先通融过，夜蛾正道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墨镜后的目光怎样注视着自己，夏油杰也不清楚。
——现在，只剩下一件事了。
为了得到目标泽川修的全部情报，他需要和委托人见面商谈，这意味着他不能以真实容貌露面。
刺客往往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存在。
于是。
眼前出现一片虚拟文字构成的面板，夏油杰目光下移，手指点向那块白色口罩式样的图标。
下一刻。
手中传来奇妙的布料的触感，他一口喝尽罐装咖啡，然后将其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到便利店的侧面。
“监控拍不到这里，玻璃墙面还可以当镜子使用。”
夏油杰满意的看向玻璃中自己的倒影，他伸手解开脑后固定发型的头绳，让头发自然垂落到肩膀上。
转过身来，左看看右看看，他咬住头绳，空出双手分别抓住头发和口罩。
接着，一边将口罩当做头巾固定在脑袋，多余的长发向上一点点掖住，露出后颈。
做完以上步骤后，他摘下耳钉，睁开眼睛看向玻璃，试着做出凶狠阴厉的表情。
当这一切准备就绪，一个眼神阴翳，自信而傲慢的不良形象完美展现。
啪嗒。
脚边传来硬硬的棍子碰到的触感。
“不好意思...”
身着便利店员工服，满头白发的老头抬起脑袋，手中拿着清扫的工具，声音沙哑地连声道歉。
显然是正在进行清扫工作，没注意躲到便利店侧面的夏油杰。
“没...搞什么？！”
心中刚刚升起扭头离开的想法，夏油杰恍然大悟般，瞬间止住，居高临下的看向店员。
——虽然这种感觉很羞耻，为了完成任务，勉强一下吧。
“对不起...？！”
店员脸上带着歉意，他仰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不良，习惯性的继续道歉。
入目的，是比过去几十年面对人生选择题加在一起还要强烈的可怕！
喇叭裤、头巾、耳洞，明明是最寻常的不良少年的元素，可出现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却散发出令人极度恐惧的气息。
再多看一眼的话，我会因恐惧而崩溃的！
他紧握清扫工具的手臂剧烈颤抖，双腿僵在了原地，连逃跑的动力都没有。
见年龄较大的店员瞳孔不断放大，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夏油杰哼了一声，双手插进裤兜里离开了这里。
半晌后。
店员扑通一声跪坐在地，像是犯了癔症，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平复自己涨红的脸和剧烈跳动的心脏。
......
......
走在通往联络地点的路上。
夏油杰摸了摸头上与寻常款式不同的白色口罩，身边的路人或畏惧，或无视他的形象，竟没有收获一个质疑的目光。
毕竟，没有哪个人规定口罩只能戴在脸上。
否则，方才那位不幸遭殃的便利店店员的行为足以算上碰瓷。
并且某个羞涩情绪大过惶恐的奇妙感应，源源不断的从咒灵空间传来。
不久，他在一处开业待客的咖啡厅前停下，门口摆放的几张桌椅只坐着一位客人。
嘎吱——！
咔嗒。
有些惊讶的，漆黑发色的人影放下了搅拌咖啡的甜品勺，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
带来面前阴影，一个自信傲慢的不良少年拉开椅子，大咧咧地坐下。
待阳光重新落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诧异的看向少年，他手里握着咖啡杯，瞳孔微缩：
“浦饭幽助？”
为了掩饰身份所用的姓名。
“...你就是委托人？姓名呢？”
夏油杰摆出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随手拿起菜单，向服务员点了一杯冷萃咖啡。
点单并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为了让眼前这个男人得出‘这个不良性情急躁，易失去理智’的结论。
为了提高任务成功率，他就能得到更多有利的情报和援助，一千万日元的悬赏值得付出。
“三川。”
男人怔怔的看着夏油杰，他端起面前的咖啡，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
“你是第十三个接受委托，但却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惊讶的...咒术师。”
夏油杰没有说话，他冷眼看向三川，等着他说出前面十二个人的后果，并借机敲打自己。
“死去的人忘掉不值得怀念，泽井修这个人表面正派，实则是个罔顾生命的人渣......”
“说重点！比如那个老家伙在宫城县的什么地方？弱点是什么？”
粗暴的打断三川的话，夏油杰摩挲着盛有冷萃咖啡的杯子，感受手指表面传来的冰凉，急不可耐的吼道。
“仙台市，他最喜欢在那里的青叶山公园散步，喜好饮酒，弱点尚没有情报。”
“最新消息，他将会在青叶区最着名的居酒屋宴请几位朋友，估计都是咒术师。”
“告诉我时间。”
“今晚。”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尽，夏油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将其中的冷萃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一副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前往仙台市杀死泽川修，领取奖金。
“稍等，我为每个接受委托的杀手都准备了武器。”
似乎是察觉到夏油杰的目光，三川指了指自己脚边的黑色手提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袋子抵达仙台市再打开，请妥善保管，如果能提供使用体验赏金会再增加二十万日元。”
三川喝掉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向夏油杰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咖啡算在我的账单上。”他摇摇招手。
——这个人，总觉得怪怪的。
经历了社会的大人们都会变成这副模样吗？
随手将手提袋甩到背上，夏油杰望向对方离去的背影，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由得感到莫名的诡异。
......
走过几个路口，站在人流潮涌的红灯前。
盯着来时的方向，那被遮住的阴影处，没有异样的人影存在。
转过身来，三川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异常恭敬：
“宪伦大人，我见到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