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领域威慑论
......
噗嗤！
殷红的血液如疾风卷过的花瓣，飞溅在餐桌。
随着泽川修的脖子被贯穿，汩汩的血液沿着伤口处流了出来，他的双眼逐渐变得无神，一只手臂无助的向前挥舞。
“咳...咳...”
他空出的手颤抖着捂住创口，面如死灰，像是要将流出的血液堵住。
啪嗒。
等到泽川修的身体倒在餐桌的时候。
“泽川先生！”
禅院扇边向后瞬间退出半步，身体猛地站起，他的手指在夏油杰和泽川修的脸上来回转动，似乎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转眼之间。
清净典雅的房间里，血腥四溢。
“动作很快，直击要害，诅咒师中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天才。”
禅院直哉慢慢直起身子，他夸张的咧开嘴角，居高临下的笑着：
“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
下一刻。
一道极为模糊的残影顿时撕裂开餐桌，毫无征兆地席卷过经过的事物，朝着夏油杰扑面而来！
砰！
夏油杰站在原地，他并未做多余动作，只是伸出手臂，抓住了禅院直哉纤细的手腕。
借助他攻过来的力道，夏油杰微微侧身，如邀请对方跳舞将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重心下沉，顺势一拉。
禅院直哉的身体失去重心，直直的朝向混着残羹菜汤和血液的地面，精致的黑色宽袖羽织多出了大片大片的污渍！
嘭！
“直哉！”
禅院扇下意识的侧头看去，眼中的震惊愈发浓郁。
——泽川那家伙是式神使肉身强度差，可一向以速度着称的“投射咒法”居然一个回合就输了？
更何况施展它的人是禅院家中以天才闻名的禅院直哉。
咔哒。
他拔出一把修长的太刀，注意力集中在佩戴白色头巾、身着黑色和服的夏油杰身上。
——抱着对方可能会杀死目击者的决心，争取闹大动静赶紧结束这场战斗。
我绝不能死在这种荒唐的场合！
禅院扇脚尖点地，身体微微弯曲，体内的咒力疯狂涌动，仿佛与刀成为了一体。
他脸色化为赤红，眼神坚定。
轰！
炽热的火焰顿时从太刀之上喷涌而出，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火焰的轨迹。
刀刃被延长，仿佛变成了一条炽热的龙蛇，迅速穿越空间，在不大的房间里瞬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铮——
刹那间，金鸣交击的刺耳之音传遍了整个房间，禅院扇手中的太刀险些震飞出去，虎口一阵发麻。
“混蛋，你在砍哪里？”
夏油杰的背后趴着一个长发血裙，若隐若现的咒灵，他与咒灵手掌重叠的位置，一把漆黑的超大号剪刀发出阴冷的气息。
噼啪！
在两人对峙的空间，一道道燃烧的痕迹，犹如火焰的尾巴迅速蔓延，点燃了这间木制房间内的物品和墙壁。
温度急剧上升，火势隐约有向外面扩散的迹象。
“扇叔！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止火啊！”
刚刚被夏油杰按到地上的禅院直哉愤然起身，他余光瞥见自己的衣服沾满菜汤，发出油腻的气味，难以遏制的怒气瞬间爆棚。
唯有杀了这个诅咒师才能血洗身上的污点。
下一刻，他再次冲向了夏油杰，然后继续被按倒在地上，被迫看着泽川修一脸惊愕，没有呼吸的脸。
——可恶！！！
在禅院扇有些诧异的神情里。
“外面...怎么连一点骚动的声音都没有？”
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禅院扇不顾虎口的酥麻，举刀下劈，砍断了与隔壁房间共用的墙壁。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黑白分明的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颜色。
模糊蠕动的黑影取代了人类，一板一眼的继续原先的事情。
唯有一种力量能解释现在的局面——
“这个...是领域对吧？”
颓废声从喉咙中勉强喊出，转过身来，禅院扇目光惊恐的看着夏油杰，手中的太刀用力挥动。
——在这个时间段上，领域的威慑效果似乎远大于杀伤力啊...
略微思索，夏油杰顿时明白了禅院扇出招谨慎的原因。
咒灵和咒术师的实力成长遵循着某个默认的规则，从未出错，但拥有几乎预知未来的记忆的自己，简直像极了推动系统更新的bUG。
猜测术式，试探实力，正式开战。
这才是咒术师之间战斗的步骤。
他就像二周目的勇者，熟悉了固定boSS出招的技能，直接选择相克的魔法击败对方。
“领域？”
被强压在地上的禅院直哉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的怒气顿时消去大半，心脏因情绪的平息而逐渐缓缓和。
哪怕是他的父亲禅院直毘人，禅院家家主，当代最强一级咒术师。
仍然无法触及领域的范围。
“这位朋友，我诚恳的向您道歉，还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禅院直哉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他明显的感受到说话间唇齿与泽川修血液的接触，胃里不禁一阵翻腾。
——直哉...服软了？
禅院扇不可思议的看向躺在残羹、血液中的禅院直哉，顿时有些羞愧。
身为对方的叔叔，哪怕脾气嚣张跋扈也应由自家人教育，这下自己该如何向大哥交待？
“你们不追究我杀死泽川修的事情？我们在庆祝合作成功的宴会上吧？”
夏油杰示意裂口女松开禅院直哉，他瞥了一眼地上早已断气的老头，面部极度扭曲，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恐惧。
说实话，他对能一次性杀死泽川修并不抱有期待。
今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测试弓箭的效果，泽川修是个恋旧的人，哪怕经历了多次刺杀仍然坚持留在青叶区。
这是他敢于暴露自己的底气。
“杀死？”
听到对方的话，禅院扇想起家族会议上听过的一个传闻，眉心皱起：
“阁下的胆量、实力都很令人佩服，但是‘杀死’泽川修本身是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
“为什么？”
夏油杰直起身来，他松开不再挣扎的禅院直哉，甩了甩宽大的黑色袖子，脸上露出一丝傲慢的笑意。
现在的他，是自信膨胀的不良。
拥有【裂口女的口罩】效果加持，他可以完美扮演另一个与自己形象不符的角色。
下一刻。
“当你杀死了泽川修，你也就成为了泽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