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贪婪

小院子里种植了几盆绿植，花盆是用被扔掉的缺口的瑕疵品，花盆只需要装上厚厚的一层土，就能养好这些小的绿植，一颗栀子花开了花苞，过不了过久，就会马上盛开。严图喜欢这小院子里布置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有着数年的陈旧感，破烂的花盆，空着的酒瓶整齐的摆放在一起，还有院子墙壁上用粉笔胡乱画出来的画像。

严图蹲在地上，捡起放置在一旁的白色粉笔，然后接着墙壁上未画完的画像，继续画了下去，他只是沿着那条白线往前勾勒处一条长河，然后在河边点缀出茂盛的草地，然后又开始画出了几朵小花。粉笔的粉末因为摩擦慢慢的掉在地板上，很快，一根粉笔被用完，他又捡起了第二根粉笔，继续着刚才的小河慢慢勾勒出线条来。很块，一副风景优美的河边画作就成功了，严图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今天是满足了吧？”春雪只是喝了一碗汤，对吃饱没吃饱没有任何感觉。他知道每次严图暴躁不安的时候，只要吃上一点东西后，就能马上能够忘记这些浮躁的事情。这也是她和严图不同的处事方式，在如何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件事情上，她学不会严图的快速变化，她的心理，永远有自己无法消除的阻碍。这个阻碍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谢谢你，让你跟着我，总是做些你讨厌的事情。”严图看着面前的画作，然后安静的看着春雪，继续道：”陪着我发疯，真是辛苦你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用每次都这样。”

“对你的感谢，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才不会感觉别扭的，以后你想要听到，那就很困难了。就好像今天一样，以后不会再有了。”严图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院子力角落处有一个被丢弃的破碗，想来应该是饭店老板丢掉的。破碗上堆积了很多尘土，严图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个破碗，破碗被翻了身，一只躲藏着的蜘蛛快速的逃走了。

“你还是回到你以前的样子吧，听你说这些，无论多少次我都是习惯不了的。”春雪轻轻的笑了笑，何国敬还在啃着手里的那块大饼。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人想笑。“你看，这个小子，好像跟我们在一起很久了，现在居然一点防备心的都没有，想着第一见面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时间才是真正的魔鬼吧，人界的规则和定律，我们是不会明白的。这就是为什么对人类来说，改变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们会成功了吧。”春雪想起了接下来要面对的阻碍，这是她心中最大的重担，只有完成任务，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才是她不断前进的动力。

“我想会吧，结果到底是什么，只有努力了才能知道。”严图淡淡的说道：“我们一起努力吧。”

解决了一顿饭后，让何国敬的心情也畅快不少，接下来要干什么，去哪里？这样没有答案的问题他也不想继续乱想下去。竟然已经答应加入他们，那就只有一个方向了。何国敬跟在两人身后，一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他想起了之前在工地干活后完工的样子，那时候也是吃完夜宵回家，也是像现在这样，头顶上的月光透着缠绵，朦胧的月色，几颗闪烁的星星挂在天空的一角，黑色里，静悄悄的，他踢着路上的石子，脑子里想着明天后该去哪里挣钱工作，想着如果没有办法支付医院的费用，妈妈是不是会被医院赶出来，想着如果妈妈也离开了自己，接下来的话该去到哪里？

而现在不过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之间，自己变成了一个异常的人类，即将有着超长的能力，可以看到旁人看不见的魔鬼，更神奇的是遇到了所谓的‘神’仙，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但是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个……”何国敬犹豫了半分，还是开了口：“我是真的不怕死，我只是想说，……如果，如果我能力不行，被那些险恶的魔鬼杀死了。我只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能帮我完成。”

“你死不了，不用说下面的话。”严图好笑的看着他。

“我是说真的，你们是神灵，我可不是，你说我不是普通的人类，但是还是属于人类的，而且，而且那些魔鬼，……一个比一个厉害。说不定哪天我就真的死了。”何国敬支支吾吾，继续道：“我说的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真的死了话……”

“行，我答应你。什么都会答应你。”春雪打断了他的话。笃定的看着他。

“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就能答应？你知道我想让你们帮我完成什么吗？”

“就你这颗脑袋，还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我告诉你，你脑袋里的那点东西，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你们还能窥视我们的大脑？”

“不是，是我们能猜到你想什么而已。”春雪噗嗤笑了，这个家伙的确如严图所说，有时候真的很笨。“我们知道了，会帮你实现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会认真努力的接受你们的任务的。我加入你们。”

“你已经吃完了免费的饭，就算不肯加入也已经晚了。那份饭，就是加入仪式。”严图轻轻的拍了拍何国敬的脑袋，道：“你想反悔，都没退路了。”

“什么？那晚饭就是加入仪式？那也太简单了吧。你这个明显就是骗子行为。我不接受，这个不算。”何国敬嘟嘟囊囊的跟在身后。

“你不接受算老几，现在我说的算。走吧。”

何国敬想要继续反抗，可刚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一股无名的怨气顿时冲了出来。严图的背影就在前方，他猛的抬起手，刚想要从背后偷袭严图，忽然，暗处角落的一个轻微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团漆黑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声低鸣般的叫唤声，这个无人经过的小路上，会经常出现一些深夜出来觅食的小家伙，何国敬之前也在回家的时候遇到过，有几次看到的是小老鼠，有时候是受伤的松鼠。可这次的动静跟往常不同，这传来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寒栗，何国敬可以感受到一丝诡异的气息。

“那里，有东西。”何国敬轻轻的说道，看着眼前那团不寻常的动静。

春雪和严图早就感应到了，只不过是一群被抛弃的小鬼，因为感受到了危险，才会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小鬼在这无更大能量保护的前提下，在人界根本没办法继续存活下去，这样的小鬼，会出现在人界无数个黑暗的角落里。一般情况下，春雪都是无视它们的存在，因为知道它们不久之后就会消失死亡，然后慢慢的蒸发掉。

可何国敬不会明白这其中的过程，春雪看着他紧张的朝向那团黑色的草丛走去，先是慢慢的试探的草丛里的东西，然后又慢慢的扒开草丛，想要看得清楚。

“你感觉到了什么？”春雪问他，看着他左右观察那声音的来源。

“不知道，就是感觉一定不是好东西。”

“然后呢，你要做什么？”

“我先看看是什么，为什么叫唤声音这么惨。难道是受伤的小狗吗、开始声音听起来又不像是。”

何国敬慢慢的蹲下来，当确定了叫唤声音的来源时，神情猛的变得严肃，惊愕不已：“这，为什么这里有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

“不要问从哪里来，你只需要知道，送他们去哪里就可以。”严图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们这些家伙，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快回到你们自己的地方。”何国敬冲着那团慢慢爬行的小黑影说着，这平和的语气让人以为是在安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黑影猛抬起头，想要攻击何国敬的头，何国敬机敏的躲开了。

“什么！你还想要咬我？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听？”春雪看着何国敬自言自语的样子，又看着站在一旁的严图，恍然一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的相同之处了。

爬行的黑影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倒是更死凶猛的冲向何国敬，这不肯低头的冲劲让何国敬生出怒火，只见轻轻抬手，然后手掌透出清澈的亮光，那亮光顿时像是变成一把利剑，猛的刺向了黑影的头部。只是几秒的时间，黑影顿时灰飞烟灭，然后消失在黑色的深夜里。

“其实不用动手的，它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自然死亡。”春雪看着消失的半空，淡淡的说道。

“你们都知道它在这里?是不是？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只有我干感应到了它们呢。”

“你才有多大能力，难道我们还能比起弱吗？可笑。”

“那这个是不是算是第一层，如果按照武侠武功秘籍的话，我是不是已经学会了第一层。”何国敬笑了笑，抬手看着自己的双手、“你看，我都能发出能力了，而且只是轻轻的一抬手。就将那小鬼弄没了。是不是很厉害。”

“你是浪费能力，我说过了，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自然死亡。你能感应到它的存在，也算是证明你的能力是在进步，但是你无法感应它们的本身的能力，不知道它们是即将死亡的无能小鬼，这么说来，你的本事还是没有。”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有能力弄死它们的，不是吗。能感应到它们的死亡对你们来说，可能很重要，可是，谁能知道，在它们在死之前，会不会做一些可恶的事情来呢，为了杜绝后患，直接消灭它，我觉得才是最好的方式。”何国敬点点头，像是鼓励自己，又像是胡乱的说着，然后甩甩了自己的手，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