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字如天书

经常陪她去潘家园市场的消息曝光，没有得到齐珏青睐的同事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有人不信，有人妒忌，更多人认为好白菜被猪拱了。我不在乎他们说我什么，这种误解至少有点胜利者的感觉，有时也会产生抱得美人归的错觉。每当有所表露，齐珏就毫不留情地泼下一盆冷水，并且警告我不能有非份之想，否则朋友都没得做，搞得我进退失据，不知所措。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齐珏，一个考古专业的研究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道，我刚把一块看起来像块玉佩东西装进了口袋。虽然我对考古一窍不通，但也知道对考古工作者来说古玉绝对值得探究。现在我不敢确定这个东西的价值，或者说还不能确定这件东西就是玉佩，我都不能冒这个险。

“没事，干你的活”，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明天陪我去趟潘家园市场？”。

听到这句话我悬着的心放下了。可以肯定齐珏假意关心，对我的审视都是为后面的这句话做铺垫。

“明天没空，我有事”，虽然心里有和她独处的渴望，但是对于一个门外汉来说，逛潘家园古玩市场纯属受罪，像个木偶在各个摊点上走来走去，只为了欣赏齐珏丰满的臀部，健美的大长腿，在她弯腰查看地摊上物件的时候，偷偷瞄一眼胸前的一抹风光。虽然渴望，但是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就像一道大餐摆在面前，饥肠辘辘却只能看不能吃。

“真不去？还想给你发点福利，可别后悔”，听我拒绝了她的邀请，齐珏又一次抛出了诱饵。

听到福利两个字，我心头一动，想起上次在潘家园市场，我在身后欣赏她的美艳，齐珏突然弯腰去拿一件青铜酒爵，浑圆臀部正好顶在我的腹部，一下子将我阴暗龌龊的心理完全暴露，齐珏红着脸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从那以后，一个月过去了，齐珏没再叫我陪她去潘家园，只是私下里不再叫我卫哥，而是叫我在室男，我不明就里网上一查才知道，在室乃古代对未出嫁女子的称呼，用在我身上是用另一种方式叫我处男。有时候也会产生陪她去潘家园市场的想法，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我就在心里骂自己“贱”。

“好吧，我陪你去”，虽然开始拒绝了她，但是并没有真正拒绝的勇气，我提醒道：“不过，别忘了刚才说过的话”。

没到午饭时间活就干完了，看着清洗得干干净净的滨河步道，心里有一种满足感，虽然无法估量自己的贡献，但是参与的幸福让我心情大好。

回到公司接到通知午餐后可以回家休息。齐珏不知道怎么回事，午饭也不吃就发微信让我在公司门口等她。

开车经过办公楼正门的时候，看到办公室主任正对齐珏说着什么，齐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争辩着什么，我摇了摇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敢和办公室主任顶嘴”。车开出公司，我在路边等了整整十分钟，齐珏才走出公司大门。

齐珏打开车门，一言不发的钻了进来，胸前一抹风光又映入了我的眼帘。

“怎么了，又被主任修理了？”，齐珏一脸沮丧，我想肯定又被事事追求完美的主任抓住了把柄。

“也没什么，就是提醒我以后穿衣要得体，不要穿新潮的服装，说影响公司形象。”看来齐珏对主任的要求不满，说道：“按照老妖婆的逻辑，cbd上班的白领都在影响公司的形象？跟她们相比，我的穿衣打扮很保守了”。

“好了，别生气”，我安慰道：“也许这只是主任的一种说辞，况且你都认为她是老妖婆，以男人眼光来看，主任也算是个美女，如果穿得新潮、大胆一点，回头率肯定也不错。”

“切”，齐珏白了我一眼，说道：“什么眼光，不说她了，我请你吃披萨，权当提前感谢你明天当我的司机兼保镖。”

“别，打住，还是我请你吧”，听到披萨两个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被年轻人热捧的披萨成了我最不喜欢的食物，没有之一。于是我说道：“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披萨，你是成心？还是根本就不想请我吃饭？”

说着，我把车开到了华联商场，说道：“新石器吧，虽然也不喜欢韩式风味，但是石锅拌饭是个特例，同时也能照顾你的哈外情结”。

“什么哈外情结？这叫享受多元文化！”齐珏白了我一眼，扭着迷人，浑圆的屁股下了车。

“歪理邪说！”，我不满地说道。

装车钥匙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那件东西，忙活半天居然把它忘了，知道它的存在就有一探究竟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让身边这个有着魔鬼身材，貌美如花的妖孽知道它的存在，她可是考古专业的高材生，估计被她看上一眼，这件东西就得换主人。

齐珏点了爱吃的拌饭，烤肉，我只点了一份石锅拌饭。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等餐的时候我想进一步了解齐珏，一个考古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到这个与她的专业风马牛不相及的公司，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听我说完，齐珏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放心，目前还不想知道你的三围和杯罩大小，尽管看起来尺寸一定诱人”，为了活跃气氛，也为了让齐珏放松警惕，我开了句玩笑。

“讨厌”，齐珏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就是不太明白，你学的是考古专业，为什么会到公司做行政杂务工伤，你来上班的第一天我就问过你，你记得吗？”我一边说一边盯着齐珏的眼睛，想看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会有怎样的情绪变化。

“你问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了？”齐珏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当然，想起来我就生气，这又不是暴露隐私的问题，可你却趾高气扬得拒绝了。”

听到这里，齐珏笑了起来，说道：“如果真有这事，说明你问这个问题并非为了得到答案，而是与我搭讪，套近乎，目的不纯。刚到公司上班，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我，还问出这个问题，我能回答吗？”说完齐珏得意的笑了起来。

“什么？”听到齐珏说我色迷迷地盯着她，不由气急说道：“什么色迷迷的盯着，那么难听，我只是欣赏你的美丽罢了。”

“欣赏？我怎么觉得当时你的眼睛里好像有只手？”齐珏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脸红了。

我没有给齐珏平复心情的机会，接着说道：“再说了，你穿得那么新潮，前凸后翘，穿成那样不就是想让我们这些臭男人多看你几眼？”

“你……”，齐珏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好，言归正传，说说你为什么来我们公司，你是学考古的”，我知道玩笑要拿捏尺度，否则可能成为耍流氓。

“还不怪你？”齐珏喝了一口水，说道：“我在前程上看到了公司的招聘信息，被简介中那句‘公司坐落在美丽的古运河畔’吸引，看到这句话心理就产生了一种迫切与向往，于是就来公司面试，结果就被聘用了，就这么简单”。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怪我？”我知道那句“坐落在美丽的古运河畔”可能真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高考的时候我也是因为这句宣传语，选择了古运河畔的经贸学院。

“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齐珏白了我一眼，不满地说道：“到公司后，我也想知道冲动的原因，问人力资源部经理的时候，她告诉我这句宣传语是你加到公司简介里的，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我或许正在发掘一座古墓，而不像现在，穿得新潮一点也会被人教育，还扣上一顶影响公司形象的帽子。”

齐珏说得没错，是我把这句话加到了公司的简介里，当时觉得能把我从遥远的西北小城吸引到bJ通州的这句话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只是没有想到，也是这句话让一个考古专业的硕士研究生放弃了自己的专业，来做一些行政杂务工作。

餐上来后，齐珏不再有点餐时的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看着她阴沉的表情，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更不知道如何劝慰。

饭后，齐珏想一个人逛逛商场，我知道女人心情变好的法宝，一男朋友哄，我不是她的男朋友，哄也没用；二是购物，有研究表明女人逛街购物的时候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能有效缓解和改善心理不适。

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齐珏在河边说过的话，恬着脸叫住了她，说道：“你说明天陪你去潘家园市场，会有福利，什么福利啊？”。

“福利本来是有的，本姑娘现在心情不好，心情好了再说”。说完齐珏向我道了声明天见，转身冲进了一家时装专卖店。

回到家，我衣服都没换，冲进洗手间掏出那块东西仔细地冲洗起来，把所有的泥土冲洗干净的时候，一块色泽温润的白色龙形玉佩呈现在眼前，这一刻我感觉心要跳出胸腔，今天可能真得捡到了宝贝。寻宝节目的专家曾经说过古代的玉石雕件通常都有不菲的价格。手里这块玉佩品相完美，晶莹剔透，如果真是一块古玉，肯定代表一笔巨额财富。

我拿着玉佩坐到沙发上，仔细端祥玉佩的灵动光泽，心里越发激动，感觉心跳又开始加快。

突然，我的手指滑过玉佩表面感觉上面有轻微的凹痕，透过灯光隐约可以看到玉佩表面有一些细小的符号，刻痕非常浅，看不出这些符号是文字还是玉石的天然纹理。

这种情况下，需要把这些符号拓印下来仔细辨认，才可能知道是不是文字。

我去了一趟小区的文具店，买回来铅棒和宣纸，把玉佩两面的符号都拓印下来，虽然我看不懂这些符号的含义，但是基本可以肯定这些符号就是文字，一种类似甲骨文、象形特征非常明显的文字。

尽管常常自我标谤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是面对拓印下来的十几个文字，我只能认出玉佩正面的“月光”，玉佩背面认识“龙”和“玄”两个字，其他的文字就像天书，一个也不认识，更别说其中的含义。

我想到了齐珏，她一定知道这些文字的含义，但是把拓片拍照发给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还指望着变卖这块玉佩得到房子、票子和漂亮的女朋友，将二手千里马换成宾利，不行，宾利可能不够。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我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但是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耳边不时会有声音响起，有时像金戈铁马气吞山河，有时像山泉流淌心旷神怡，有时又像金属刮擦形成的噪音。声音就在耳边，但是眼睛一睁又听不到。

迷迷糊糊躺了几个小时，天完全黑透我才清醒过来，赶紧换了身衣服，跑去厨房泡了碗方便面充饥。

体育频道正在播放中超联赛，看着拿着专业球员的工资，踢着业余水平的比赛，骂着不争气的队员，慢慢的将玉佩的事情放了下来。当一个前锋浪费了一个绝佳机会的时候，放在身边的手机响了一声。

打开微信是齐珏的语音：“本姑娘说话算数，发福利了”，。

“别墨叽，快发！”。我冲着手机吼了一声，我才不信齐珏会给我发真正的福利照片，狼来得太多，我早就绝望了。

一连串的提示音后，齐珏发过来的几张生活照，虽然新潮大胆，但是不够热辣，性感，没有一点福利的影子。对此我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齐珏狼来了的规定动作。

“这也叫福利？还不如网上的照片”，我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这还不满意？”齐珏回了一句，带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福利，你懂的，别装蒜”，我立刻回了过去。当然可以表达不满，但是希望肯定会落空。

果然，齐珏没再回复，我气急败坏地发过去几个问号。

结果石沉大海，无一点波澜。福利没了只好边看电视，边看齐珏发过来的生活照，女孩长得漂亮，怎么都好看，难怪小时候总听人说“长得美，顶块抹布也漂亮”，诚不歁我。

“嘟嘟”，手机又传来一串微信提示音，我一把抓起手机，不是齐珏的消息，而是大学的死党，现在的铁哥们范嵘的消息，叫我去小区门口的烧烤摊喝啤酒。

齐珏的福利肯定没了下文，陪范嵘喝酒也是打发孤独的好办法。小区门口有几个烧烤摊，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几瓶啤酒，几串烤肉却给了我们抒发理想，畅谈人生的空间。这里价格便宜，可以恣意消费，两个人喝叭下也不过一百多块。

范嵘手里拎着一瓶啤酒，面前的小烤炉上架着几串烤肉，地上摆着一扎冰镇啤酒，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我走过去和范嵘打声招呼，拿起一瓶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小月不在家？”如果小月在家，范嵘不可能一个人出来喝酒，更不会摆出一幅一醉方休的架势，否则作为暖男典范，范嵘肯定会上演一处夫唱妇随的虐狗大戏。

“她回昌平了”，范嵘拿起酒瓶与我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你们没什么问题吧？”我觉得范嵘的情绪有点不对。

“没什么问题，老样子”，范嵘看了我一眼，举起了酒瓶。

“不对，肯定有事”，我拍了拍范嵘的肩膀，说道：“欲言又止，没事才怪，说吧”。

范嵘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说道：“她父母知道我和小月同居的事，逼着我们领证结婚”。

“这是好事啊，让你们结婚，说明他们已经认可了你这个女婿，你们同居都三年了，也该结婚了”。我举起酒瓶和范嵘碰了一下，问道：“小月不愿意？”

范嵘摆了摆手，说道：“哪倒不是，这次小月坚定地服从父母的意见，要和我结婚”，范嵘喝了一大口酒，沉默了一会，说道：“按理说小月和她父母意见统一，我应该高兴，但我却高兴不起来，感觉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小月给了你最后通牒，逼你了？”。

听到我的话，范嵘瞪了我一眼说道：“恭喜你，答对了，今天走的时候，小月扔下一句话说她周日回来，我还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她将重新定义我和她的关系”。

“这就是bJ女孩，小月早该逼你一下。说实话，这么好的姑娘，你犹豫什么，趁早从了吧，身在福中就别装出一幅委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