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吻痕
周末的清晨,酒醒之后的蒋清舟揉着太阳穴,面色冷凝的坐在自家庄园轻奢雅致的餐厅内。
精心熨烫的衬衫纹理一丝不苟,包裹着他健硕结实、线条流畅的身形。
幽深的目光游移在擦桌子的女孩身上,最后停留在女孩白皙的天鹅颈间。
那块刺眼的红痕让他剑眉逐渐紧蹙。
“男的是谁?!”
低沉而冷冽的声音响起,惊动了餐厅里其他几个佣人。
女孩身体僵住,停顿擦桌子的动作,她低垂着小脑袋,紧紧抓住棉布裙的一角,他的这种声音让她感到害怕。
下一秒,蒋清舟抓起女孩的手臂,不顾佣人们惊愕的眼神,粗鲁的将女孩拽到楼上卧房。
卧房门被关闭后,女孩也同时被甩开。惯性作用下,女孩摔倒在地,额头重重的磕在了三角柜边,瞬间浮起泛青的肿块。
蒋清舟半蹲在她面前,扣住她的下颚,冷眼厉声,“温雨,你才多大?嗯?!”
温雨轻眨着浓密的睫毛,一双透亮的眼眸看着眼前修长挺拔、满身贵气的男人,
“蒋先生......”
蒋清舟冷厉的双眸盯着她的颈间,指腹贴覆上去擦拭那块红痕,力度时而加重。
“这是什么?!蚊虫叮咬?!”
温雨因为额头的疼痛,和他指腹的力度,眉心渐渐蹙起。
“疼?!我不在身边,你就肆无忌惮了?”
话落,蒋清舟放开了她,站起的高大身影,挡住了温雨面前的光亮。
“去庭院里站着,什么时候愿意交代,什么时候再回屋!”
温雨缓缓起身,声音一贯的乖觉,
“是,蒋先生。”
她记得上一次他对她说话还是因为她没有按规定时间到家。
温雨下了楼,平日里对她还不错的吴妈赶紧跑了过来,
“哎呀,这额头......快,快跟我去擦点药酒......”
“谁也不许管她!”
楼上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吴妈的话。
吴妈满眼焦急和心疼,对着楼上,温和道:
“蒋......蒋先生,温雨还小,她若犯了什么错,说她两句便好......”
“吴妈——你再多说一句便可以打包走人!”
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仿佛像王者在判决罪恶。
温雨小声道:“吴妈,我没事。”
庭院内,刚入夏的日头已经格外炙热,温雨低头看看脚上不知什么时候已丢失的拖鞋,犹豫了几秒,还是赤脚走进了太阳下,站在那能撩起皮肤疼痛的地面上。
娇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没有多久,温雨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眼前的地在转、天在旋。
姐姐,她仿佛看到了姐姐,那个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紧握住她双手的姐姐,温惜。
“温雨,蒋清舟答应我不会把你送去福利院。”
“温雨,你要乖,在蒋家要勤快、懂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温雨,爸妈走的早,如今姐姐也要走了,以后,你要学着坚强、独立。”
“温雨......”
“姐姐,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姐姐......”
温雨挣扎着醒来,眼前站着吴妈和杜泽辰医生。
温雨在头脑昏沉间,眼睛又缓缓闭上,脑海里还在浮现梦境中的姐姐。五年前,姐姐为了救蒋清舟父母,被大火包围,吸入了大量的浓烟之后导致肺部衰竭。
而蒋清舟父母也在大火中丧生。姐姐是蒋清舟的秘书,也是深爱他的人,他们俩有没有关系,温雨无从知晓。
她只记得,姐姐在临终前仅剩一丝力气还在求蒋清舟收留她,蒋清舟点头之际,也是姐姐咽气之时。
他供她上学,给她安定的住所,温雨心存感激,视他为恩人。温雨懂事、乖巧,放学、周末,她都会和佣人一样做着家里的粗活。
她很少说话,也很少笑,安静的像是一只精致的木偶。
蒋清舟也很少同她说话,有交流几乎也是他认为温雨有错,施尽苛责,他也很少在家,仿佛这里只是他偶尔驻足的一个地方。
每当给佣人发工资时,蒋清舟也会给她一份,她就像家里其中一位佣人,可她对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昨晚,蒋清舟醉酒而归,吴妈忙着煮醒酒茶,她在卧房以温水给他擦拭排汗,醉酒的他,眉宇间泛起平日里看不见的愁丝,抑或是酒精作用下的不适。
当她的手触碰到他颈间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顺势压在身下。他蹂躏她的唇,狠狠吮吸她柔软的肌肤,他的情动和男人独有的气息,让未经人事的温雨惊惧不已。
她奋力的推他,趔趄的逃离到自己房间,加速的心跳让她彻夜无法入睡。他当时闭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喊着一个名字,温雨知道,他是把她当成了某个女人。
她不能说,她不能告诉他那个吻痕是他留下的,她身份卑微,他也懒得多看她一眼,他若是知道,她很有可能会被赶出这个家......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吴妈和杜泽辰医生。杜泽辰心疼的看着温雨,
“温雨,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杜泽辰是蒋清舟好兄弟,也是小有名气的医生,温雨这几年没有去过医院,偶尔的感冒发烧或者受伤,都是杜泽辰来家里给她治疗。
温雨摇摇头,没有说话。
吴妈在一旁抹着眼泪,
“孩子,你好好休息,吴妈给你做点吃的去。”
说罢,吴妈走了出去。杜泽辰坐在床边,
“额头需要再涂点药,要是疼就告诉我。”
杜泽辰俯身,一边吹着肿起的位置,一边轻柔的涂着药。门口清冷的声音响起,
“涂个药需要离的这么近?”
杜泽辰没搭理蒋清舟,直到处理好,才拎着药箱走了出去,顺便拉走他。
书房内,杜泽辰看着蒋清舟,质问声起,
“你怎么能打女孩子?!”
蒋清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灰白的烟雾笼罩着他淡漠的俊脸,
“怎么?你心疼?”
杜泽辰没好气的说:“温雨一向那么乖巧,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