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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望安城:心魔认下景松当宿主

玉沉璧在玄衣景松面前站定。

玄衣景松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玉沉璧,看见他停下来,更是弯起了嘴角:“师尊这是想清楚了?”

“本座想清楚了你奶奶个腿!”

两仪折扇拂手落下,周身金光乍起激放,白衣泠泠以自己为中心,白靴踩在地面上定位,金色纹路从脚下蜿蜒绘向远处,去逐渐逼近玄衣景松。

玉沉璧的脸上尽是报仇的快意,两仪折扇再次挥起,平地骤风狂凛瑟瑟,巨大的金色阵法已然成型。

“师……尊!!”

玄衣景松本还想再调戏玉沉璧两句,忽然发现情况不对,面露慌乱后退两步,转身就要逃跑离开,但玉沉璧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

升起的金色屏障挡住玄衣景松的去路,金色图腾之间延伸出许多好似藤蔓一样的金丝,无数金丝蔓延将玄衣景松寸寸绑缚,控制在地上随他的挣扎越缚越紧。

“孽障,下地狱吧!”

玉沉璧眼眸森寒,带着无尽戾气与恨意,两仪折扇信手挥出,面前法阵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焰。

“去向被你逼死的师尊,被你杀害的亡灵,被你毁灭的修真界赎罪吧!”

玄衣景松痛苦的哀嚎声,同时在法阵中响起,撕心裂肺毛骨悚然。

“师尊!师尊救命!”

这声音是从法阵中传出来的,带着急切与哀求,还有艰难濒死的喘息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师尊恕罪!求师尊放过我!”

玉沉璧不为所动目光冰冷,站在不远处看着里边不断挣扎的人影,“你已经被我逐出师门,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尊。”

“我知道您这是一时气话,您疼了我这么多年,您怎么可能不要我了。”

“师尊,我是松松啊,我是您最喜欢的小弟子松松啊……”

“松松知道错了,求师尊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过松松这一次吧。”

“昔日情分……”

玉沉璧念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可笑,心中更是恨意翻涌,折扇挥出又加大火势,里面挣扎的人影更是剧烈。

“你有什么脸面敢跟本座提这四个字,本座昔日确实更加溺爱你,所以你就有底气无法无天是吗!”

这是玉沉璧的退火阵法,能烧死人但又烧不死人,可做刑讯逼供烈火灼烧,亦可作死前折磨生不如死。

被控阵中之人是生是死,全凭主人的意愿允他生死,算是玉沉璧一个不通人性的术法。

如今玉沉璧一心想报复当年,怎么可能会给阵中的白眼狼一个痛快,看白眼狼挣扎的越剧烈,越是畅快淋漓。

但旁观的景松心里有些别扭,只因阵中的人顶着他的脸用着他的声音,而阵法的主人又是他最慈爱的师尊——

景松忽然产生一种错觉,现在退火阵法中备受煎熬的是他。正是如此想着,感觉到周身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灼烧痛感。

“师尊……”

景松弱弱唤了玉沉璧一声。

玉沉璧烧白眼狼烧的正是痛快,现在没空理会景松,随口敷衍了他一句,“有事回东岳山派再说。”

赤金烈火不知烧了多久,终于等到里边的动静停止。

玉沉璧挥扇散去阵法,人形溃败黑气消散,心魔之患彻底解除,玉沉璧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已有晨曦之兆,听着外边动静止息,陈府的管家这才敢从屋里出来,“仙师,我家主人如何了?”

玉沉璧看向不远处的陈家主,陈家主依旧倒在原地,“祸患已除,陈家主应当已无大碍。”

待天亮之后,陈家请来大夫为陈家主诊治。

确认陈家主没有问题后,老管家恭恭敬敬朝玉沉璧拜了一礼,“多谢仙师和清风道长的救命之恩。”

“主要是玉仙尊修为高强,在下没帮上什么忙。”见识过玉沉璧的道行高深,清风道长现在说话谦逊了不少。

委托任务结束,玉沉璧师徒二人和清风道长一同告辞陈府。

“玉仙尊!”

清风道长看向玉沉璧眼眸发亮,“晚辈景仰您已久,如此好不容易见到您的尊容,您还没给晚辈签名留念呢。”

玉仙尊相当平易近人,“你先让我怎么给你签?”

清风道长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拔开刀鞘后刀刃泛着凛凛寒光,玉沉璧和景松的脸色同时一变。

“您是我的偶像,当然是由您亲手在我的心口处刻字留念。”

清风道长朝玉沉璧讨好的笑,“这么重要的位置可是晚辈专门给您留出来的,就为了有朝一日能见到您能实现心愿,寓意着晚辈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清风道长一边说着,又开始去解衣衫。

“……”景松面露惊悚,扯起玉沉璧的手臂扭头就跑。

粉丝可以有,狂热粉丝也可以有,但这么狂热的粉丝就免了吧……

出了望安城,在回东岳山派的马车里。

玉沉璧已经打坐入定,景松盯着他看了一会,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师尊~”

是带着几分撒娇、又带着几分委屈的语调。

玉沉璧闻声睁开了眼,平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听见这种腔调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甚是冷淡的回了景松一声,“说。”

果然就见景松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捏着他的衣袖怯生生开口:“师尊的退火阵法好生凶残,弟子恐惧在未来的某一日,那个阵法会不会用在弟子身上?”

“你若不做那等丧尽天良的混账事,为师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玉沉璧眉头皱起,甚是嫌弃的拂开了景松的手,“你好好说话。”

“不知在师尊眼里,如何算丧尽天良?”

“叛逃师门,摧毁修真界。”玉沉璧忆起往昔,魔宫里的那个白眼狼和那些荒唐,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欺师灭祖。”

“师尊真是想多了。”景松坐端坐正,无趣的撇了撇嘴,“在大是大非之前,弟子还是能分清对错的。弟子敬重师尊为养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欺师灭祖。”

“嗯。”玉沉璧欣慰摸过景松的头顶。

那个白眼狼若是还能记得他这个养父,以后的修真界就不会是一派惨状了。

“师尊,”景松还想再说什么,身体突然传来异样的感觉。

似是有什么东西强塞进他的大脑,有如一把钢刀在翻搅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疼得他几欲昏厥。

昏沉之间忽觉自己置身火场,四周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将他包围。

玉沉璧站在不远处无动于衷看着他,“师……”景松张口想向师尊求救,又发觉嗓子如被火燎过一般,干涩嘶哑发不出声音。

身体被灼烧的痛感愈演愈烈,烈火烧遍他的四肢百骸剧痛难忍,景松满头大汗濒临窒息,身体不听使唤犹如卸了力一般。

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景松从车厢里的座位滑落下去。

把玉沉璧吓了一跳,“松松?”

倒在面前的景松捂着脑袋不停的打滚,衣衫不知何时被汗水浸透,玉沉璧弯腰将他扶起来,“怎么了?”

“师尊,我难受。”景松已经上了哭腔,靠进玉沉璧怀里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我头疼……”

玉沉璧抬手覆在景松的头顶,连景松的头发都是汗津津的,似乎还在冒着腾腾热气。

玉沉璧灵力通过手掌输入景松体内,“好些了吗?”

注入的灵力很快平息体内的灼热,痛感终于逐渐消退,景松也逐渐安静下来,将自己缩进玉沉璧怀里。

在景松的识海中出现了一团黑雾,景松警惕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黑雾发出破铜锣一般的声音,实在是嘶哑难听,【在陈家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景小公子忘了吗?】

景松瞬间反应过来,不可置信惊呼出声:“你是陈家主的心魔?!”

【本座是心魔,但本座不是陈家主的心魔,本座是玉沉璧的心魔。】

景松扭头就去找玉沉璧,“师……”

又被心魔厉声呵止,【你敢让玉沉璧知道!玉沉璧会杀了你的!】

景松对他没有好脸色,“让师尊将你从我的身体中剥离,自有师尊会收拾你。”

【现在本座已经认你为宿主,玉沉璧剥离不了本座,他若知道后必定会杀了本座,但你也会与本座同归于尽。】

景松面露凶恶,恶狠狠的骂道:“师尊怎么没烧死你?真是祸害遗臭人间。”

【骂吧,随便骂。】

那团黑雾发出阴冷的笑声,听着甚是毛骨悚然,【现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也只能过过嘴瘾了。】

景松嫌恶啐了他一声,“是你强行绑定的我,不要脸的东西!”

【你可以继续骂,本座等你骂够了再说。景小公子脾气不小,可见玉沉璧是真的宠着你。】

景松不耐烦道:“你找上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报复玉沉璧。】

景松当即炸毛了,“你敢动我师尊,我先跟你同归于尽!”

【玉沉璧毁了本座的本体,又火烧本座的魂灵,害得本座差点魂飞魄散,如此深仇大恨,本座为什么不能报复他?】

景松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同时,景松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劲,“你的意思是,师尊害你变成了心魔?”

【本座曾是修真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因为玉沉璧让本座沦落如此境地,本座需要一个新的身体重新修炼,以方便日后向玉沉璧讨债。】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

景松神色怪异,很是不理解:“我整日与师尊朝夕相对,师尊是何其聪慧,你就不怕在师尊面前露馅了?”

【景小公子最为合适,本座可以借用景小公子的身体,气死玉沉璧他丫的!】

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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