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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逃离金陵城壹

金陵城,秦淮画舫。

沈新将新来的消息递到小侯爷李言俭面前:“少公子,这是李旦和徐渭他们近来的动作。”

李言俭抬指轻推,将那信封搁在了一旁,还是搂着美姬嬉戏,不在意地道:

“你直接说,他们这几日还老实吗?”

沈新见状则是自己拿起信封打开,答道:

“消息里说,徐渭一回来就去找了赵士桢。”

“赵士桢?赵锦那个书呆儿子?”短暂的阴霾划过李言俭的眼眸,“哼,还是不老实,真以为赵老头当了个劳什子南京刑部尚书就是尊佛了?东南乡下来的,见识短浅。”

沈新见李言俭起了歹意,不由开口叮嘱:

“东家特意说了,汪府尹回来之前叫少公子不要轻举妄动。”

李言俭听着这话就不耐烦,摆手打发沈新走: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就是爱瞎操心,我知道分寸,让他好生游山玩水就是。”

沈新多看了李言俭一眼,随即会意点头,转头离去。

……

沿金陵城上下游二百里长江河岸,皆属应天府的江防范围,初春一过,再过几个月就到夏汛,长江沿岸的江防河务乃是应天府的头一桩大事。

去年夏汛便是好几处都决了口子,若不是沈老板出钱雇人将窟窿堵上,险些酿成大祸,所以在今年,应天府尹汪宗伊春节过了没多久就亲自去沿江巡视,每一里的河口他都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于是这门,一出就是一个月。

万历二年二月十五,汪府尹的车队这才返回金陵城。

双方的动作也伴随而来,只不过沈新这边的动作始终是要慢上李旦一步,追根溯源,还是因为沈新不是主子,东家不在的时候他只能去找李言俭,可这二世祖晚间总是浪的醉生梦死,每每等到日上三竿了,他却还在呼呼大睡,真等到他这边得了指示过去操办的时候,李旦这边早就已经赶在了前头。

“你是说汪府尹已经被李旦约走了?”李言俭此时喝着醒酒茶,沈新坐在他对面,听了下人的汇报李言俭不禁皱眉。

“是的少公子,眼下他已经出门去往栖霞寺了,李旦说是约了府尹大人在那边见面。”

李言俭此时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一手挫了把脸,狐疑道:

“这李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去应天府衙门不就好了,还去栖霞寺干什么?”

“去栖霞寺…”沈新嘴里嘟囔着,总觉的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糟了,我记得昨日是不是有谁也去了栖霞寺?”

“有吗?”李言俭挠挠头,“我不道啊。”

沈新面色一沉,随即自己走到书桌前翻看其昨日监视的探子送来的信件。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沈新当即便是跳脚,厉声道:

“少公子!昨日赵锦去了栖霞寺!”

“啊?那又怎样,他还能坏了咱们的事不成?”

沈新气的走到李言俭面前,将那信直接甩在李言俭身上:

“若是赵锦将那案子拿到了刑部,此事就瞒不住了!哼,我还在想李旦哪来的天大面子,能把汪府尹约到栖霞寺去,原来是找了那只老家伙。少公子啊少公子,东家将此事交给你办,你怎么就一点不争气!”

李言俭听着沈新的话就心里便是不舒服,压不住的火气蹭的上头,扬手便是给了沈新一巴掌,然后便骂道:

“你不过是我大哥的家奴!谁给你的够胆训斥本公子!?”

挨了一巴掌的沈新也是顿时冷静下来,但脸服心不服,于是转头来到门口,便道:

“是沈某逾越了,给少公子在此赔不是,不过少公子也别忘了,我沈某替东家办事,也不归你管,如今麻烦已经惹出来了,沈某自有自己的法子去处理,少公子这边就自便吧。”

话这边撂下,沈新甩了衣袖便出门去。

眼看沈新离去,李言俭也是多少回过些神来,心下也意识到了问题有点严重,忙是唤来自己最得力的打手。

“阿六,你快去跟上沈新,看看他有什么主意。对了,还有李旦跟那个徐渭,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到头来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机会把他们两个做掉,要不露声色。”

……

与此同时,李旦与徐渭坐上了此前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就向栖霞山而去。

当然,他们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也知道自己与赵士桢接触以后,赵锦肯定也会被沈新的人给盯上了,至少这件事了结之前,包括赵锦在内,一应人等都会在沈新的监视之下。

所以徐渭便是利用这一点。

他此前托赵士桢拜托赵锦提早一日去到栖霞寺,同时,又将李旦写好的证词一并交给了赵锦。

之后又再以汪府尹好友云谷禅师的名义邀请汪宗伊去到栖霞寺,同一时间,李旦派人给沈新报信,并且自己这边也启程向栖霞寺方向而去。

只不过李旦与徐渭的最终目的地当然不是栖霞寺,在去栖霞寺的半道,马车的方向便会转向南边而去。

一场与时间的较量就此打响。

午正三刻,在位于牛头山下集市的地方,李旦的马车骤然改道南行,偏离去栖霞寺的路,而是向南奔着秦淮河的渡口而去。

跟着李旦的探子自然是快马回头向沈新去禀报。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沈新,此时便是陷入两难的选择。

是继续去追李旦,还是去栖霞寺追汪宗伊。

“你们继续跟着,沿途留下记号,我们先去栖霞寺找汪府尹。”

沈新发话,此时身后的李言俭打手阿六却是发言问道:

“为何啊?难道就放那几人跑了?”

“蠢货,眼下当然是先按住案子别交到刑部为先,若是案子交到了刑部,咱们这差事便算是办砸了,至于那几个跳梁小丑,有的是时间秋后算账。”

听了沈新话的阿六也是无言以对,但是他记着李言俭的交代,于是还是派了两个手下随沈新的探子去跟李旦。

未正两刻,快马加鞭之下沈新总算是赶在汪宗伊的前头抵达了栖霞寺,又等了两刻,到了申初时分,汪宗伊的车队也抵达栖霞寺的山门,而沈新也适时出来,假装是偶遇。

“这不是沈老板嘛?真是巧遇,有段时间不见,气色更佳了。”汪宗伊见是沈新,心下也是拱手作揖给足了面子,没办法,拿人家的手短,去年若不是沈新散财,汪宗伊还真抗不过夏汛这个坎儿,所以此时也是对沈新格外的热情。

“汪尹正才是,不仅气色越来越好,还多了几分闲情雅趣来寺里参禅,不过汪尹正还是太生分了,怎么来寺里礼佛不叫上沈某呢?”

汪宗伊当下心里吐槽,平日也不见你礼佛,怎么今日倒成了善男信女。

“唉,哪里的话,老夫与云谷是老相识,他出言相邀,实在是推脱不过才来的。”

“佛说相逢既是缘,今日尹正大人与沈某在寺前巧会,岂不正好应了这个缘字,若是方便,不如咱们一起去见禅师如何?”

汪宗伊先是愣了下,心下还以为是沈新想借机认识一下云谷禅师,遂也没有多想便是应下了。

只是进了禅房,里面除了云谷禅师之外,还是坐着一人,正是如今的南京刑部尚书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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