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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螳螂黄雀

博弈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博弈的最高境界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求同存异,共同发展。

张觉和女人之间,没有你死我活的必要,却有求同存异的基础,所以最后的主题必定是共同发展。

女人见张觉这边寸步不让,也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是无果,只好自己找了个台阶往下走:“我叫穆汝瓷,是隐门第五十四代执习弟子。”

执习是隐门话术,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在实习阶段。

张觉也不拘着:“你好,我叫张觉。”

穆汝瓷愕然:“这就完了?”

张觉好笑:“不然呢。”

开玩笑,张觉怎可能告诉你,你好,我是五百年前天师府七代紫袍天师,天师府执事。

穆汝瓷妥协:“其实,博物馆那块摄魂残片是假的。”

“假的!”

张觉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之前小穆警官拿出的那组照片,纹路款式足以以假乱真。

请专家来鉴定也就这几板斧,款式,纹路,质地,用途。

但摄魂镜不是摆件器物,这是件实打实的魂器,只有见到实物,修真之人才能以感知力来断定东西的真假。

这也是为什么在火车上,张觉立马知道有块摄魂镜残片在老袁袖中的缘故。

可惜当时在博物馆,张觉看到的魂器太多,且在那件残片现身之时,他确是一味的想着置身事外,也就对那件残片失去了探查的兴致。

其实现在想想,那残片还真有可能是假的,因为贝贝对那玩意儿也没啥兴致,要知道当时贝贝可是闻着味儿就蹦跶来向张觉讨要了。

以穆汝瓷所讲,以残片是假货为前提,此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张觉也算是实地勘探过那座私人博物馆,虽然那里面大多数的藏品都是具有一定价值的艺术品,但也有一定数量的法器、魂器、灵器。

虽然在一般修真人眼中未必会在意这些个细节,人家财大气粗,人家识货,尤其是在现代热武时代,这些器具的价值也大幅度缩水,所以安静摆放于博物馆供人观赏,无可厚非。

但只要单拎出这些法器、魂器、灵器,数量之大,就算是在巅峰的天师府看了,也会艳羡不已。

那么,博物馆怎么会无缘无故将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魂器残片,堂而皇之的陈列出来,难道只是供人观赏?

张觉不敢武断的下定论,而是等待着穆汝瓷的答案:“你为什么要去偷这个假残片。”

穆汝瓷给出的答案却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是我的结习礼(等同毕业作品),你如果了解我们隐门,自然知道我们最大的对头是谁。”

张觉不假思索道:“圣魂殿。”

穆汝瓷认同的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这摄魂镜便是圣魂殿第八天王的魂器。”

原来是这样。

就算张觉曾经也是一方修真大拿,但修真世界何其浩瀚,并非能了解到所有。

就比如穆汝瓷现在提到的圣魂殿,圣魂殿,听这名字就知道,专攻上层建筑。

虽然张觉闲云野鹤惯了,但依稀还记得以前天师府内老一辈人提起过,说天师府历来是被当权者“封”,而圣魂殿多被当权者“命”,隐门则是“召”。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相比置身世俗之外的天师府,同处于庙堂之高的隐门和圣魂殿自然要生出摩擦和龌龊。

不管你是为社稷也好,还是为苍生也罢,其本质却依旧离不开“争权夺利”这四个字。

张觉问道:“以前,圣魂殿是以给当权者进献魂丹而立身的,现在他们还存在?”

穆汝瓷对这个给出一个现实的回答:“现在他们榜上了资本。”

人们为了谋求发展,总是不择手段。

张觉看看窗外,刚换好的窗户,就和没装玻璃似的,日渐黄昏,夜晚即将降临:“以你的身手,足以全身而退,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穆汝瓷苦笑道:“大意了,真应了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真没料到,会栽在一个感知不到一点杀伤力的普通人手里。”

张觉揶揄道:“大意失荆州,教训是刻骨铭心的,不过你运气还算不错,没选择败走麦城。”

穆汝瓷却没那么有信心:“我现在回想,总觉得那只黄雀只是个意外,如果这样的话,我怕是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

张觉心中一凛,如果按穆汝瓷所说,只怕望山海之后的日子就不会安生了,他得赶紧和堂姐说明这个情况,早做准备。

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让人做好准备的,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一声嘶吼传到了二楼,是贝贝的警告。

张觉赶忙往楼下跑去,一楼里,一群混混已经吵吵嚷嚷冲了进来。

领头的一个胸口刺了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头像,一只手总不自知地拍着他那锃光瓦亮的脑门:“望山海,最近挺火啊,保护费交了吗?”

张慧抱着贝贝被一众服务员围护在当中,水哥当仁不让顶在最前面。

张觉在楼梯上一眼扫过,对方人数是自己这边的两倍,从武器装备上看,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反观自己这边,除过了水哥是能打的外,其他人基本属于白给。

当然,钥匙贝贝发个威,对面有可能直接团灭,但那样的话,事故直接会上升为事件,望山海也就别指望开了。

所以,硬钢只能是下下策。

“哎呀呀,这位不是光头哥嘛,啥风把您给吹来啦。”

张觉露出他一贯伪善的笑容,这是在它当游魂的五百年来最拿手的绝活,只要是路过他身边的,甭管你看得见看不见,他都会上前打招呼。

时而殷勤,时而乖戾,时而谄媚,时而恐吓,在那个只有他自己的独角舞台上尽情肆意妄为着。

除了五指山下那只猴子,估摸着也没人体会自己的这份孤独。

光头哥想必也是看古惑仔电影出身的,根本没按张觉的套路出牌:“什么阿猫阿狗就敢跟我套近乎,放狗咬他。”

三只凶猛的黑背立时挣脱缰绳向张觉冲来。

这事儿搁别人身上,膀胱立时清空。

但张觉是谁,山里老农之子,徒手可搏熊斗虎的存在。

气势这一块必须得拿捏的死死的,于是他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小方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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