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自我毁灭

九尾有苏暴怒，冲着张觉嘶吼道：“凡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座认你为主。”

张觉冷哼一声：“我有没有资格，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不过魅祖可以说说看。”

蒙着面纱的女人轻轻拨弄了一个商音，幽幽叹息道：“汝怎知吾号？”

张觉说道：“此图名曰：有苏寻魅图，我见过。”

魅祖咯咯一笑：“既然汝知此图，便因晓得此图只是一影，并无实物。”

张觉微微一笑道：“如果之前只是一幅画倒也罢了，但现在这幅画却吸收了我的魂力，它就不是一幅画了，它变成了一个域，而这个域中的一切由我而生自然也得听我调遣。”

魅祖饶有兴致道：“哦，如此自信的凡人吾倒是第一次见，不过汝能以汝之魂力将育画成域，却是不俗，但如为何不直接驱使吾，难道吾非这域中一员？”

张觉说道：“魅祖见笑了，您乃是上古比肩天道的存在，即便只在画中留下一道身影，也不是小子能够奢望的，这一点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张觉这话顿时引得魅祖一阵娇笑，但却惹怒了一旁的九尾有苏，它觉得张觉这是在捧高踩低，想它乃高贵天狐，就算被天道降品，也不是他一介凡人能够企及的，然而现在却在它面前如此无理，顿时冲着张觉嘶吼道：“小子，你的嚣张成功惹怒到我了。”

张觉有恃无恐道：“那又怎样，虽然你品阶足够高，尾巴也足够多，但在这个由我的魂力供养的域内，一切事物还得听从我的号令。”

九尾有苏一双猩红地双眼死死地盯着张觉，它知道眼前这个毛还长全的少年说的一点都没错，但它却不认为这个少年的修为能够驾驭得了这个域中的魂力。

是，这魂力是他的没错，但数万年来修真的人它见的太多太多了，其中当然不乏惊才绝艳之辈，能让这育画成域的也数不胜数，怎么着，都一上来就对自己叫嚣，让自己认主，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能育画成域者无外乎两种人，一种以自身为魂力源的，另一种假借外物为魂力源的。

前者除非是修行千年以上的老妖物，否则想也不用想，但那个老妖物破开结界看见它，不得匍匐跪地喊它声老祖宗。

后者就简单多了，财大气粗家底雄厚者皆能，不过提前料必须备足，不然结界没破开，魂力倒是花费了个七七八八，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就不美丽了。

不过这种人就算花费了大价钱大精力进入了域中又能做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听魅祖一首余音绕梁的琴声？

是，这琴声是不错，也能叫人受益匪浅，但和花费的代价完全不成正比啊，关键还是实力不够别瞎凑，修真一途，永没有近道可走。

九尾有苏忖度许久，眼前这个少年，一看就是个穷屌丝，根本没啥外物可以依仗，所以只能是前者，但这么多醇厚的魂力怎么可能全部来自他一个人，这可不道学。

魅祖就看不惯九尾有苏这号嘴上叫唤的凶，但正要动手的时候却总是踌躇不定犹豫不决。

魅祖知道九尾有苏在为什么迟迟打不定主意，因为它根本看不出张觉的跟脚，更让她鄙夷，用张觉的话说，呸，还自称是上品天狐，真丢你那先人的脸。

于是魅祖决定让九尾有苏学个乖：“有苏，汝可莫要小觑了伊，伊乃天师道传人，身具五百年道行，真要是发起狠来，莫说是汝，吾也未必会是伊的对手。”

九尾有苏听到魅祖如此一说，顿时惊的有些呆若木鸡，然后不深信地再看了张觉一眼，但怎么看这小子都不像是个有五百年道行的天师。

九尾有苏现在真想揉一揉这双有眼无珠的招子，若正如魅祖所言，它算是又开罪了一个不该开罪的人。

不过张觉此时却神情复杂地看向魅祖，这个神秘的女人，有着能看破一切的洞察力，她既然能看出自己有五百年的道行，自然也就能看出他借胎还魂的真相。

张觉也不废话，总是是碰到一个能指点自己一二的高人，怎么能不抓紧时间不耻下问呢：“请前辈教我破解之法。”

魅祖也不推诿，只是继续借着张觉来揶揄九尾有苏道：“汝倒是个机灵的，吾只言片语间便能辨明因果循环，不像吾身边这个蠢物，数万年光阴连吾一曲都无法悟透。”

九尾有苏哪里愿意说自己蠢，但又不能明着开罪魅祖，赶忙解释道：“弟子虽迂顽迟钝，但也是因为祖上琴技高绝，悟不透也实属自然。”

这数万年都过去了，魅祖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是惋惜道：“人间常言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吾若有朝一日，能遇一知音，便是一曲尽，神魂消散也是值得了。”

还没等九尾有苏的马屁上来，张觉便慌忙开口劝说魅祖打消轻生的念头，盖因他是见识过那些脑回路与常人不同的神只的。

一言不合自我毁灭，这些家伙还真是说干就干，不带一丝犹豫的。

现在张觉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可以指点自己迷津的上古神只，怎么能一言不发便在自己面前毁灭掉，这也太暴残天物了些。

魅祖噗呲一笑，自然是看穿了他心中的那些蝇营狗苟，倒也不以为忤，反过来宽慰他道：“汝放宽心，数万年都这么过来了，吾又怎可能如此脆弱。”

说话间，她又轻轻慢捻出一个徵音来。

紧接着她的身影开始虚化了起来，这波操作直接让张觉和九尾有苏抓狂了，上一秒还说要好好活在当下，下一秒便我已乘风归去，这洒脱的也太不真实了。

“咯咯咯，最后再开心一次吧。”

这是这幅画中魅祖残影留下来的最后话语。

魅祖师开心了，但张觉和九尾有苏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们各怀心思，各自提防，各自伤感。

九尾有苏此刻的心情是颓废的，好歹魅祖残影也陪伴了自己数万年，怎么说没就没了，以后留下自己一人孤苦伶仃，这日子还怎么过？

张觉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指望着魅祖能帮他根正一下借胎还魂带来的后遗症，这下可倒好，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遇见个高人。

九尾有苏见张觉分神，瞬间暴喝一声“都是你干的好事”，直接跃起向张觉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