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让死者安眠

面对这样的画面，对面的一人一蛇都愣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尴尬与不解。

“请出来吧，我没有生气，请你放心，至少我现在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过如果你再不出来就不一定了。”霜雪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嘴角挂起的笑容，此刻像是催命之符号。

镜子中慢慢跳出了一个人影，人影其实跟一个正常少年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不知道是如何躲在那一片小小的碎片中的。

“说，说好了，不杀我的！还有我们也算是有了新的契约了！”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得意的叉着腰，“你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用了！”颇有一些小孩子般的胡闹。

“以前的我，还有这该死的契约，究竟是什么？能告诉我吗？”霜雪笑容很和善，“我突然想到，好像书中有一种可以杀死对方的契约呢，我当时好像不小心在心中默念了……也就是不念出施法。不知道能否成功呢？真想试试。”

“你认真的？！”少年整个人都被遮盖在黑布以下，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害怕，“我我这就去找，放心，你的所有记忆我都存好了，这是我们的约定！”说着又回了玻璃中，玻璃碎片中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敲击声，似乎在胡乱而急切的翻找着什么。

霜雪终于有空去看对面的人，代表死亡的黑线不停的缠绕着，正常人应该早就死去了：“你好，白大夫，请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还有，请注意身体，你的身体似乎很差劲。”

霜雪能感受到那薄弱的生命力，与病痛折磨的感受，那些黑线并不是他的可是却被绑在他的身上。

“你与他的契约是为了改变什么呢？”那条蛇，不，应该称为长生，开口询问，那一双圆形瞳孔正在盯着他。

“为了死者能够安眠……”霜雪似乎是无意识的说出这句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刚刚找到记忆的少年，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都想起来了？”少年有些害怕的接近他，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抱着一个瓶子出来了，“不应该呀，明明还没有把记忆瓶吞掉。”

“并没有想起什么呢，只是下意识的回应。”是过去的记忆？还是不愿意就此蒙蔽。

“为了死者安眠吗？”长生重新爬回了白术的脖子上，缠稳之后才再度开口，“看的出来，你的身体似乎更差一点。”他的身体确实很差，是因为吸收怨念的原因。

“是吗？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可活了很久很久了呢久到所有认识我的人都死去的那么久……”少年突然伸出了手，想要替霜雪将有些凌乱的头发复位。所以那未说完的话，在空中飘散。

“我可以掐一下你的脸吗？”少年的语气中充满着诚恳，“真的很可爱！”少年的话明明充满了冒犯，可是态度太过诚恳了。

“可以吧？不过请不要过分。”明明刚刚害怕的不行，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摸脸？不过不是很过分的决定，允许一下也无妨。

“哇塞，摸到了！”少年似乎高兴极了，“我回去要告诉妈妈，我真的摸到了，我摸到了他的脸！”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曾经的我很凶吗？为什么似乎你对我有点怕？但是又不得不听从我的话？”对于过去的自己，霜雪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不过，对于过激的反应还是有点奇怪。

“我躲在镜子里，就是因为你的坏脾气！不然早就死了！可惜啊！其实你蛮可怜的！”少年想要摸摸他的头，可是被躲开了这一次，他并不想纵容下去。

“请帮我糊弄过去，”霜雪这一句话是对白术和长生说的，“我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我会的。”那医生开口，像是蛇一样的眼睛微眯。

霜雪正欲转身离开，却突然整个人半蹲下来，轻抚着太阳穴，半天直不起身。

久到白术想要来看看是否有问题。

然后又看了看还未回到镜中的少年，友善的挥了挥手。

少年也很高兴的抱住他，然后很快的回到碎片中。

“眼睛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服用一点药物就行，平时要注意，不能让伤口碰水。”白术认真的开着单子，的确都是对眼睛好的药，不过挑的都是最苦的。

“看吧，我就说了，已经快好了走吧！”言星敏锐的感觉到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具体到底是什么不对劲。

如果摘下裹在头上的布，那么便能看到那一双有点发红的眼睛。

霜雪再次睁眼，已经到了饭桌上，饭桌上的菜多是不辣的，看着那一坨难以描述的菜品，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霜雪，怎么了？”有人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很快便回过了神。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走神了吗？还是香味的原因？等等，我看的见了？！

手抚上眼睛处，果然，缠着的布已经不见了。

“医生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让眼睛适当的见点光，不然会有一段很长时间无法适应的时期。”声音中透露出有一点疑惑，“刚刚不是你自己摘下来的吗？”

“是，是吗？”霜雪笑了笑，“或许是忘了吧？毕竟我的记性一直都不太好。”

“先吃菜吧！还需要我帮你夹菜吗？”言星一如既往的贴心。

“不用了，我现在可以自己搞定！”对于眼睛好了之后，明显是有些高兴的，“现在终于可以看得清了呢。”

“这里是万民堂，是打听下来做菜做的很好吃的一家，其他的两家需要预约，所以不如来这里吃，听说这里都是一些比较家常的菜。”

“的确，比起装修过于华贵的餐厅，还是在家常菜馆吃饭更加舒服。”霜雪伸出筷子夹了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那个，请问这个是什么？”

“是送的创意菜，好像叫清心炒史莱姆？”霜雪的嘴角抽了抽，“要不别吃？”

“没关系，我尝尝看……”将菜夹入口中，本以为会是什么奇怪的味道，结果意外的发现还不错，清心是微苦的，带着一点点甜香，史莱姆的粘液是滑润的，有点噎人，却正好可以将属于回味的香甜保持更久。

“其实还很不错呢！不过稍微放一点点糖就好了，我觉得可以当一道甜品。”霜雪笑着说出了对菜的评价，一个很有朝气的少女，立刻高兴地跑了过来。

“怎么样？我做的新菜还可以嘛？”或许是注意到了霜雪有点被吓到的神情，少女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香菱，是万民堂的大厨哦！”少女的身后跟着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少女将它抱起：“它叫锅巴。”

锅巴歪着头，盯着霜雪看，然后发出高兴的声音。

“看来锅巴很喜欢你呢！”

“你好呀，可爱的……”灶之魔神，最后几个字，只是吐了个口型，并没有说出口，但是锅巴只是歪着头，并不能理解他的话。

“刚刚你是试吃了我的新菜品，对吗？！”说到菜品上，香菱立马又激动起来，“味道怎么样？很少有人愿意尝试我的新菜的。”

“我认为很不错，不过，史莱姆粘液有点腻人，清心有点过苦得稍微改进一下，提前将它抄一遍水可能会好一点……我只是建议我并不是真正的大厨，只是喜欢尝试一些新的味道。”

“谢谢你的建议！”香菱很高兴的离开了，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盘窝窝头上来，“算是作为你试吃菜品的回报，谢谢你！”

真是活泼的孩子……太过活泼，会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当然这可能是自己的原因，霜雪一直都明白这一点，自己不喜欢太过活泼的性格，也不喜欢太过于亲近的人……真是不适合跟人相处的人……

觉得自己很讨厌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那种没由来的讨厌，总会让人感到心烦意乱。

正想着便将窝窝头拿起，咬了一大口，然后……

“水……咳咳，水！”霜雪不住的抽着气，感觉舌头都要被辣掉，猛灌了一大口水后，才勉强将吸气声小了一点。

感觉自己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怎么会那么辣？！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趴在桌子上，然后一下子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很失礼，又立马坐好。

“没关系的，没有什么别人可以放松一点，不必要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礼仪。”

霜雪终于将憋在喉咙的一口气吐出，有些累的瘫在椅子上，他从来都不喜欢出面，尤其是在至冬的时候，那个时候，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踏的每一次步，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需要严格要求。

不能弄出一点点的不爽，也不能露出一点点的畏惧，如果你不爽了，那些人或许会对此写出长篇大论来抹黑你，如果你畏惧了你的敌人或者伙伴，都会来咬上一口你的肉。

礼仪也得绝对的优雅，洽谈也得绝对的和善，至少不能明面上闹僵，如果太严格的要求自己，会很疲惫的。

霜雪终于没有那么累了，果然，与亲近的人一起吃饭，并且不用注意那些所谓的礼仪，真是足够令人高兴。

“好啊！快点吃，吃完我们一起再去逛逛！”霜雪，整个人都开始亢奋了，或许是由于刚刚的话，也或许是安慰通了自己。

“好，不要吃太快了，如果噎住就不好了。”隔壁桌也有人在，嬉闹着什么，不过并没有多在意，唯一让人多看了几眼的是与众不同的发色。

终于将食物吃完，霜雪决定先去看一下璃月的商船，听说如果什么事都不做，就坐在港口看一天的船也会很有意思。

在港口坐下，吹着海风，不时天边有鸟飞过，旁边的人好像正在谈着什么美好的事情，不过与他无关，出了店门才发现，天已经有点晚了，不过幸好大多数船都有灯，所以看着反而更加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