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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敲竹杠

“云南竹杠,若不砰砰的敲他一顿,那就笨了,他老子坐了云贵两省,不知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咱哥儿如不帮他花花,一来对不起他老子,二来可对不起云南、贵州的老百姓啊!”

海东青深以为然,吴三桂那老小子为了陈圆圆,出卖国家,连祖宗都不要了,这样的反骨仔,不敲他竹杠敲谁的?

“正应如此。”

说话间,康亲王陪了吴应熊进来。

这平西王世子二十四五岁年纪,相貌甚是英俊,步履矫捷,确是将门之子的风范。

“小王爷,这位桂公公,是万岁爷跟前最得力的公公。上书房力擒鳌拜,便是这位桂公公的大功。”

二人进的厅堂,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海东青面前,康亲王介绍道。

吴三桂派在北京城里的耳目众多,京城中有何大小动静,昆明不久便会知晓。康熙擒拿鳌拜,是这几年来的头等大事,吴应熊自然早知详情。

吴三桂曾和他商议,觉得皇帝铲除鳌拜于不动声色之间,年纪虽幼,英气已露,日后做臣子的日子,只怕不大好过。

吴应熊这次奉父命来京朝觐天子,带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贿赂大臣,最大的用意,是在察看康熙的性格为人,以及他手下重用的亲信大臣是何等人物。

今日来康亲王府中赴宴,没料想竟会遇上康熙手下最得宠的太监,不由得大喜,连忙拱手。

“桂公公,在下在云南之时,便听到公公大名。父王跟大家谈起来,都称颂皇上英明果断,确是圣明天子,还说圣天子在位,连公公这样小小年纪,也能立此大功,令人好生羡慕。父王吩咐,命在下备了礼物,向公公表示敬意。只是大清规矩,外臣不便结交内官,在下空有此心,却不敢贸然求见。今日康王爷赐此良机,当真是不胜之喜。”

他口齿伶俐,一番话说得十分动听。

“咱们当奴才的,只知给皇上办事,听皇上的话,怎敢居功?世子可别夸坏了我。”

寒暄了一阵,海东青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任由康亲王的安排坐定,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着实热闹。

吴应熊因为原来是客,坐了首席,而海东青因为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坐了次席,本来,满席的尚书将军,个个爵高位尊,决计是轮不到一个太监坐次席的,海东青自然知道何故,也不矫情,坐了便是。

索额图因为和韦小宝结拜的关系,便坐了海东青身旁。

海东青左边是吴应熊,右边是结拜兄弟的结拜兄弟,席间众官员又刻意巴结,一顿酒喝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王府戏班出来献技,康亲王要吴应熊点戏,对于戏曲海东青是一窍不通,台上俩花旦咿咿啊啊的唱个不休,海东青听得不知所云,不耐烦起来,便走下席去。

见边厅中有几张桌子旁子有人在赌钱,有的是牌九,有的是骰子。

海东青对牌九并不熟悉,如果是韦小宝在这里,那一定能混的风生水起。

随意走到一张台子前,这台子上赌的是掷骰子,从怀中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众赌徒见桂公公来玩,纷纷打着招呼。

这里赌的是两粒骰子,一掷定输赢。庄家骰子掷下来,是十一点,海东青掷了个七点,五十两银子给吃了。

“再押一百两!”这次却赢了。

掷得十六七手后,来来去去,老没输赢。海东青却是有些心满意足了,初次尝试着古人的腐败风俗还没败下阵来,以实属不易。

然而海东青手气渐渐来了,连赢了几把,桌上堆了一千多两银子,不知怎么,海东青觉得缺少了趣味,原先那种输赢之间的紧张感和刺激感全然消失。

细思之下,海东青明白,口袋里揣着几十万两银票,却来赌这么“小”的,试问,怎么可能有什么刺激的?

但是,若是来场豪赌,必定东窗事发,他一个小太监,即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再收什么孝敬也不可能收到这么多钱的,既然不能赌,再玩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想必哪怕是韦小宝参加这样的赌局,慢慢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瞧着桌上的银票和元宝,海东青兴致全无,豪爽地将银子分给了台上众人,也就不再去赌,又回到席上,吃菜听戏。

这时唱的是一出“思凡”,一个尼姑又做又唱,旁边的人不住叫好,海东青见了这等荤段子,也是瞧得有趣,那尼姑脸上春意荡漾,眉眼之间,如欲滴出水来,咿咿呀呀地虽是听不懂她唱些什么,但那表情和肢体语言却是谁都能看懂的。

坐在身旁的吴应熊和索额图见他听得摇头晃脑,陶醉其中,均是咋舌不已,且不说他是个太监,原本太监见了这等荤戏,多半要皱起眉头来。

脾气不好的,说不准便拂袖而去。

大家正呆若木鸡时,海东青满面红光地坐到了康亲王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康亲王张大了嘴,足以能够塞进一枚鸵鸟蛋去。

“王爷,不妨一试,找个身材姣好的女子,竖一根光滑些的管子,当然了,这衣服么,自然是越少越好了,若要过瘾,跳一跳便脱一件衣物,这便叫做钢管舞了。”

“此事不可,不可!有辱斯文啊。”

康亲王见满席的人都在瞧着自己,老脸上竟是难得地一红,低声在海东青耳边道

有辱斯文?你这老小子也有斯文么?

海东青诧异地瞟了康亲王一眼心道。

天色已晚,侍卫总管多隆起身告辞,说要入宫值班。

海东青心知今日是没有钢管舞瞧了,也跟着告辞。康亲王不敢多留,笑嘻嘻的送两人出去。

吴应熊、索额图等一众大小官员都跟着一直送到大门口。

海东青刚入轿坐定,吴应熊的侍从走上前来,双手托住一个包袱。

“我们世子送给公公一点微礼,还望公公不嫌菲薄。”

“多谢了。”

海东青笑笑双手接过。

轿子行出巷子不远,海东青迫不及待地掀起轿帘子,打开包袱,对着月光,见是三只锦盒,一只盒中装的是一对翡翠鸡,一公一母,雕工极是精细。

另一盒装着两串明珠,每一串都是一百粒,这些珍珠每粒都一般大小,浑圆无瑕。

第三只锦盒中装的却是金票,每张黄金十两,一共四十张,乃是四百两黄金。

翡翠和珍珠值不值钱,海东青看不出来,但是在后世的现代,却是烂大街的东西,只觉无甚用处,随手放在一边。

那四百两黄金的金票却是看起来赏心悦目,金光灿烂。

忽然想起索额图所教,嘿嘿一笑,下回再见到吴应熊,只须淡淡地随便谢他一声,显得他礼物太过差劲,这小汉奸必定大大地再补上重礼。

想到珍珠和翡翠,也就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正好送了给小郡主,只是这个年代似乎还没有钻石,若是有钻石,倒还真像是定情信物了。

沐剑屏被点了穴放在自己床上,一会儿回去,到底要不要继续先从未来的小老婆身上捞点利息呢?

想到小郡主那如花容颜,海东青吞了口口水,只是,这小郡主年纪小,恐怕是不知道男女之事的。

借口给她解穴,施展捏捏摸摸神功倒是最佳选择了!海东青满脸坏笑着回到皇宫,匆匆来到自己屋里,闩上了门,点亮蜡烛。

揭开帐子,只见沐剑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眼睁得大大的。

“饿坏了么?”

“当然饿。”

“你饿了不知道吃么?我吩咐过你了的。这满屋子别的东西没有,吃食可多了。”

“我穴道未解,如何能吃得到!”

海东青一拍脑门。

“糟糕,我把这茬给忘了。”

海东青急忙端来一盒子零食,走到床边,忽见小郡主微蹙眉头,不由汗颜,好歹自己也是大富翁了,怎能给自己未来的好老婆吃得这么寒碜!

海东青直接将那盒子扔到一边,推门出去,找来个小太监,安排了饭食,还特意要了一份烧鸭。

“木头瓶子,我给你点了你们云南菜,还有一道我前些时日研究的烤鸭,这可是皇帝才能吃的,看老公我好不好?”

“什么老公?你是我老公么?”

小郡主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个词从这家伙口里说出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啊,我可没说是你老公,我姓郝,名劳贡,辛劳的劳,贡品的贡。”

“郝劳贡?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取得真是奇怪了。”

“名字乃是父母所取,自己又做不得主,这可不怪我。”

“难道你还真的叫这名字?”

“我这人吧,其实很正经的,心地淳厚,从来不骗人,连个名字都骗人有什么意思,对吧?”

“不,你骗人,我听到外面有人叫你时,是叫桂公公的,你不叫‘郝劳贡’!”

“你也知道我这名字取得不好了,若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叫我这名字自然是好的,可是每个人都这么叫的话,老公我岂不是要连宫中的老太监,小太监也一并当了老婆不成?所以,我才改了名字的,个中烦恼,实不足为外人道也,我是看和你投缘,才告诉了给你,你却总是伤我心,揭我疮疤,唉……”

说着,海东青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小郡主天真善良,如何斗得过这坏胚子?心肠一软,软语道:“对不住,是我错了。”

“唉,算了,不知者不罪,原是不该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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