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三少奶奶
海东青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想到这双儿即将成为自己的贴身丫环,欢喜无限。
跟着她走过一条黑沉沉的走廊,来到一间房中,点亮了桌上蜡烛。那房中只一桌一床,陈设简单,却十分干净,床上铺着被褥。
双儿笑道:“你是爷们,穿女子衣物只怕不妥。”
说着将棉被揭开一角,放下了帐子,道:“桂相公,你在床上除下衣衫,抛出来给我。我去给你熨干。”
海东青依言跳入床中,除下衣裤,钻入被窝,将衣裤抛到帐外。
双儿接住了,走向门口,说道:“我去拿点心。你爱吃甜粽,还是咸粽?”海东青笑道:“肚里饿得咕咕叫,就是泥沙粽子,也吃他三只。”
双儿咯咯一笑,径自去了。
海东青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忽地想起方怡和小郡主,若是她们在就更好了,一床一被,暖和得紧,左边摸一下,右边再捏一把,哈哈,神仙也没这么快活哩。
无耻地YY了一把,忽然闻到一阵肉香和糖香。双儿双手端了木盘,用手臂掠开帐子。
见碟子中放着四只剥开的粽子,个个小巧玲珑,可爱得紧,不由得食欲大起,也顾不得要左拥右抱了,拿起筷子便吃,这粽子米软馅美,入口甘香,海东青吃得险些将舌头也吞了下去。
吃了两只,海东青笑道:“这粽子不错,好吃得紧,是你做的么?”
双儿摇头道:“是双儿包的,馅料却是三少奶奶调制的。”
海东青赞道:“我说怎么这般好吃,原来是双儿你包的,怪不得了。”
双儿问道:“怪不得什么?”
海东青道:“人家说秀色可餐,你这么美,包出来的粽子也特别好吃些。”
双儿笑道:“你慢慢吃。我去给你烫衣服。”
海东青点头,伸出筷子又叉了一只,放入嘴里。
吃完第三只时,听得嗤嗤声响,却是双儿拿了一只入着红炭的熨斗来,将打湿的衣裤摊在桌上,一面熨衫,一面相陪。
海东青见烛光之下,双儿容貌秀丽,说不出的温婉可爱,比当初看到的那个青涩的小姑娘要成熟了一些,不由得痴了。
双儿见他不说话,头也不抬,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海东青仿佛好梦惊醒,道:“我在想,你这么乖,将来谁娶了你做老婆,一定很幸福。”
双儿脸儿一红,不说话了,只顾低着头熨衣服。海东青心中忐忑,道:“你……你生气了么?”
双儿一笑,道:“我只是个小丫头,我谁也不嫁,伺候三少奶奶。”
海东青摇头晃脑道:“可惜可惜。”
双儿知道若是自己接口,他又要说些叫人脸红的话,便不再作声。海东青逗了她几回,她只是冲着自己笑笑。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双儿将熨干了的衣裤递入帐中,海东青穿起了下床。双儿帮着他扣衣钮,又取出一只小木梳,替他梳了头发,编结辫子。
海东青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下大乐。
“你身上好香啊,你是用什么洗澡的?”海东青嘻嘻笑道。
双儿登时闹了个大红脸,道:“桂相公专门喜欢笑话人,我是小丫头,又不能用花瓣洗澡,哪里来的香味呢?”
海东青笑道:“以后我买一屋子花瓣,兰花菊花玫瑰花,你天天洗便是,可别跟我客气。”
双儿道:“桂相公人真好。”
海东青道:“我还没做到呢,又有什么好了?”
说话之间,结好了辫子。
双儿道:“我不会结爷儿们辫子,不知结得对不对?”
海东青将辫子拿到胸前一看,赞道:“好极了。我最不爱结辫子,你天天能帮我结辫子就好了。”
他哪里是不爱结辫子,分明是不想,如果可以,海东青宁愿来个寸头,不过想想,以后要是替小皇帝出家了,光头估计也不错。
总比这辫子要好上很多,现在又没什么像样的清洁用品,除了皂角,刷牙还要靠盐巴。
双儿道:“我可没这福气。你是大英雄。我今天给你结一次辫子,已经前世修到的了。”
海东青心道,你们家的三少奶已经内定了要将你送给我,以后不用前世去修了。
“有你这么漂漂亮亮的小美女帮我结辫子,我才是前世做了天大的好事,没准我前世救了王母娘娘的小情人,王母娘娘见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自然是要给我配一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小丫头的。”
双儿脸上更红,低声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却拿人家取笑。”
海东青道:“没有,没有,我说的也是真心话。”
双儿微微一笑,说道:“三少奶说,桂相公要是愿意,请你劳驾到后堂坐坐。”
海东青知道,这是要聆讯了,聆讯完毕,送个小美人压惊。心中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拉着双儿的小手便行。
随双儿来到后堂一间小花厅之中,坐下来,双儿送上一碗热茶,海东青象征性地饮了两口。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步声轻缓,板壁后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说道:“桂公公一路辛苦了。”说着深深万福,礼数甚是恭敬。
海东青还礼道:“不敢当。”
那少妇道:“桂相公请上座。”
海东青见这少妇约莫三十六七岁年纪,不施脂粉,脸色苍白,双眼红红地,显是刚哭泣过来,看来是心伤亡夫了。
“多谢三少奶奶。”侧着身子在椅子上坐下。
“亡夫姓庄,三少奶的称呼可不敢当,桂相公手刃奸相鳌拜的经过,能跟小女子一说吗?”
海东青知道这庄夫人虽是女流,很多事都知道,当下便将康熙如何下令擒拿,鳌拜如何反抗,众小监如何一拥而上,却给他杀死数人。
自己如何用香炉灰迷了他眼这才擒住等情说了,种种细微曲折之处,说得甚是详尽,再加些添油加醋,听他说这故事,只怕比他当时擒拿鳌拜,还多了几分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