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庭会议
顾三才默默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打开飞信充值。
“对不起，您的余额不足。”
顾三才仰天长叹，想了想，来到主卧门口，又拜了三拜。
从床帮下摸出二百块，顾三才急匆匆下楼，先跟爷爷打了声招呼，然后出门，跑到了街对面的一家小卖部。
把201元拍在柜台，拿了一瓶快乐水润嗓子，恳求同族的三叔转了198到自己的飞信。
复又回到家，再次跟爷爷打声招呼，上楼，回到卧室，充值。
“恭喜您充值成功。”
“尊敬的年度会员，我们将在两个工作日完成您的作品鉴定，请静待通知。”
喝了一口快乐水，顾三才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整活了。”
顾三才脑子里回想起关于《画》这首歌曲的一些搞怪视频。
在纸上写下几句词，顾三才清清嗓子，继续弹唱起来。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把我画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为冷清的房子画上一张大床，”
“让我耍耍流氓。”
“画十个娘们儿陪着我，”
“再画个中医调理我，”
“画上灶炉与柴火，”
“生几个儿子伺候我。”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画一群富婆围着我，”
“再画上皮鞭和被窝，”
“画上宁静与祥和，”
“雨点儿在身上飘落。”
……
卧室门外。
被打了两次招呼的爷爷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顾三才这两次匆忙出门，处处透露着诡异，老头儿生怕孙子走上不归路，本想化身福尔摩斯偷听一下，找点儿孙子闯祸的线索，好早做辩护准备。
没想到，这一听，顿时把老头儿惊得头皮发麻！
“十个媳妇儿？”
“一群富婆！”
“乖孙这是失恋了，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老头儿心里十分着急，光溜溜的头上析出不少细密的汗滴。
他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抹头和脸，感觉不能再让孙子这样下去了！
一咬牙一跺脚，老头儿慌张下楼，用自己的老人机拨打了儿子的电话。
这一边，顾三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找出了半月前早就买好的留言册，正埋头书写着记忆中的曲谱和歌词。
为了以防记忆过期，顾三才准备把这些东西先写下来。
花花绿绿的留言册带着密码锁，很利于保存。
不知不觉，太阳将要落山。
牌楼边儿，一个瘦削的老头儿希翼的望着大路尽头。
当他看到熟悉的电三轮出现在眼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老头儿在牌楼下跟儿子和儿媳妇定下了今晚的家庭会议。
会议主要内容是讨论一下乖孙的情感问题。
本着亲情无价的原则，不能严刑拷打，也不能强行逼供。
主打感情牌，用亲情感化乖孙，让他坦白从宽。
……
随着太阳的落山，直到顾三才眼睛酸痛，看不见纸上的字后，他才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他提拉着拖鞋下了楼。
楼下，老爹顾有为正在陪他老爹下棋。
老妈张美梅正在往餐厅端饭。
三人见顾三才下楼，同时抬头朝他看来。
顾有为手里拿着“车”不走，面露悲悯。
张美梅端着酸菜鱼不肯放桌，眼睛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爷爷乐呵呵的笑着，一嘴豁牙尽显可爱。
看着这奇怪一幕的顾三才，站在楼梯口不敢下楼。
难道是我穿越者的身份露馅儿了？
还是偷拿老爸的私房钱暴露了？
亦或者是自行车坏了被发现了？
顾三才内心挣扎了片刻，准备从小事儿开始坦白。
“嗯，这个自行车的事儿我可以解……”
他的话还没说完，爷爷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老头儿笑着说道：“乖孙奋斗了一整天了，累了吧，赶紧上桌，今天你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酸菜鱼。”
一家四口围着餐桌很客气的吃了顿晚饭。
饭毕，顾三才想找个借口开溜，离开这个诡异的氛围，突然被爷爷给拉住了。
老头儿一只手拉着孙子，一只手用汗巾擦着嘴，把顾三才摁在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孙呐，今儿咱开个家庭会议。”
爷爷单刀直入，插入主题，开口说道。
顾三才咽了一口唾沫，不安中带着忐忑，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
对面，一家三个大人严肃的盯着他。
顾三才感觉身上爬满了蚂蚁，浑身酸酸麻麻，屁股上像长了疮一样难受。
他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露出一丝别扭的笑，“爸、妈、爷，你们问吧。”
顾三才准备坦白从宽。
他想把除了穿越者这事儿之外的其他事儿都说出口。
正当他要率先开口时，爷爷突然说道：“乖孙，失恋了吧。”
顾三才一怔。
只听爷爷继续严峻的说道：“孙呐，青春期的孩子羡慕爱情是人之常情。”
“没有青春的爱情有何滋味？没有爱情的青春有何意义！”
“爷爷我和你爸妈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一些事情看的比你透彻。”
“你比如说你爸，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偷偷暗恋过一个同班同学。”
“那时候你爸整天茶不思饭不想，背着我偷偷给人家送大米，送白面，还免费给人家干农活。”
“你知道那大米和白面是干啥的不？那是我攒着给你爸娶媳妇用的！”
“可是你爸说，反正迟早那女孩儿就是他媳妇，早送晚送都是送！”
“没想到后来，那女子嫌弃咱们家穷，俩人没成！”
“到娶你妈妈的时候，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
回想起那时候的光景，老头儿眼角都快淌出了泪水。
顾有为偷偷瞄了一眼媳妇儿，拉了拉老父亲的二道背心，咳嗽一声，说道：“爸，跑题了。”
老头儿恍然，“哦”了一声，又用汗巾擦了擦嘴，继续说道：“孙呐，热烈的爱情往往伴随着青春期无疾而终，这些你都不能介怀。”
顾三才听得云里雾里。
抬头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母亲大人，他觉着这个家庭会议应该给老爸开。
老头儿见自家孙子没有会意，继续唠叨道：
“乖孙，今天上午是不是去见女同学了？她是不是拒绝你了？”
“不用在意这些，未来长大了，身体力行了，你就会遇到更好的。”
“现在为了一点儿儿女情长就走上犯罪的道路，不值得呀！”
顾三才哭笑不得，感觉爷爷大题小做。
旁边的张美梅已经不耐烦了。
听着老头儿一直不入正题，她猛地一握拳头，大声斥责道：“说！为什么想要娶十个媳妇！”
“还向往富婆？你胆子不小哇！”
顾三才被老妈的大吼吓得一激灵，还没搞清事情缘由，就迅速向爷爷发出求救的眼神。
爷爷刚想开口，就被张美梅制止了。
“爸，自从我来到这个家，兢兢业业，腰都快累断了，今天你不会不让儿媳妇我说话吧！”
老头儿闭上嘴，爷孙俩同时把求助目光递给顾有为。
顾有为刚咳嗽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老妈打断。
“你闭嘴，一会儿我找你算账！”
三个姓顾的男人被一个姓张的女人拿捏的死死的。
这一会儿，顾三才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估计是自己录视频时，被爷爷不小心听到了，闹了误会。
于是，顾三才把左手垫在右胳膊下，端端正正的举手道：“妈，我请求发言。”
“说！”
顾三才掏出手机，把两段视频放给家人看，然后说道：
“虽然我通过了艺术联考，也通过了几家院校的专业复试，但以我现在的高考成绩，考上本科的概率基本为0。”
三个大人非常诚实的同时点头。
顾三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当我看到国家原创音影平台的通知时，我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打开通知，把手机递给家人们，顾三才又说道：“我要成为原创音乐作家，通过努力进入龙国戏剧学院！”
三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感觉这事儿还没有考个专科来的现实。
不过，爷爷率先打破客厅的寂静。
他砸了咂嘴，沉声说道：“我支持俺孙！”
老头儿拿着手机再次播放了一遍歌曲，细细品味道：“这歌可以，我听出了乖孙对爱情和理想的渴望。”
“那个有为啊。”，爷爷掏出自己的老年智能机，递给儿子，“教我下载一个什么平台，我要为我孙子点赞！”
顾有为两眼一翻，正要吐槽你太看得起你孙子的理想时。
就听张美梅出声说道：“爸你说的对，三才正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只要有一点儿机会我们都要把握！”
“当初要不是我是老大，家里供不起两个高中生，我说什么都会把高中读完！”
张美梅触景生情，斩钉截铁的道：“儿子，既然你做了选择，老妈也支持你。”
顾三才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无私又偏袒的亲情，鼻腔里发酸发涩，心中十分感动。
他举手发誓，“爷、妈、爸，你们放心！未来我坚决不沾爱情的边儿！好好干事业，闯出个名堂，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另外三人听了之后有些发愣。
老爹顾有为咳嗽一声，劝慰道：“别！到了结婚年龄还是要结婚的，咱家三代单传，不能断根！”
顾三才点头，再次发言表达了自己的事业心和不滥情的坚决态势。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纷纷为儿子（孙子）长大了而高兴。
家庭会议结束之余，老妈张美梅突然转头对顾有为说道：“儿子既然要走上星途，你作为爸爸，应该出一份力。”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在高考前，我觉得有必要为儿子报个音乐创作班，提升一下创作才能。”
“他爸，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吧。”
正在开怀大笑的顾有为脸色一僵，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哪……哪里有私房钱？”
张美梅冷笑一声，指了指结婚照，说道：“你买路亚竿的钱攒的差不多了吧，拿出来，别逼我动手。”
顾三才父子俩身体同时一个激灵，心里咯噔一声，感觉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