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国
视线中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扭曲,然后拉长,最后又猛得归于平静,一股剧烈的呕吐感油然而生,就像是在风暴中剧烈摇晃的游轮。
“欢迎来到密卡斯学院!”桑克斯眼中的银色光泽不知何时已经褪去,正露出一副笑脸,侧着壮实的身子看着许晟。
一扇打开生铁殿花的校门伫立在许晟眼前,视线顺着宽阔的鹅卵石路往后跃去,能看到各种风格迥异,成群落式的建筑,尤其是最深处的那座与周围山峰齐高的建筑,宛如传说中的巴比伦通天塔,最顶部的一端直直插入浓厚的云层。
“泰坦神宫,泰坦神族的神主克洛诺斯所居住的寝宫。”桑克斯也盯着那座通天的神之居所向他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我当初入学的时候可是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克洛诺斯”
“所以我们的学院是建立在克洛诺斯的神骸之上?”反应过来的许晟顿时明白了所谓的神骸是指的谁。
祂是希腊神话中的二代神王,泰坦神族之王,宙斯之父,掌控着创造与毁灭。
“没错,克洛诺斯是在1863年的时候苏醒的,那时候的祂在经历了长达一千多年的沉睡后,力量还没完全恢复,学院以及校董们看准时机,投入所有的力量,杀进了克洛诺斯的神国,在损失了超过六成的序列者后,才将成功干掉祂。”桑克斯带着许晟在学院里边走边说,介绍学院的历史和布局。
“在干掉克洛诺斯后,学院与校董们占据了这座属于克洛诺斯的神国,并将祂的神骸藏进地下深处,进行研究,这也是我先前为什么说用普通的方法永远也到不了学院。”
桑克斯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想要抵达学院,要么像我刚才一样,通过极少部分具备传送能力的神言强行闯进来,要么就只能前往学院在外面设置的空间裂隙,这是唯一的办法。”
“也就是说只要学个具备传送能力的神言,谁都能进来?”许晟想起先前桑克斯使用神言时的模样,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没那么简单,事实上这类传送类神言非常稀少,而且对学习者的序列要求非常苛刻。”桑克斯笑了笑,“我的神血源自海姆达尔,从神中少数接近主神级别的存在,在属于守护序列的同时,又具备部分空间传送能力,所以才能学会星迁这个中阶神言。”
北欧神话中负责看守阿斯加尔德的神界守护者,这个许晟还是知道的,不过这样来看的话,这位师兄的神血阶级应该挺高的吧。
“那师兄你的神血这么厉害,想必阶级一定很高吧?”许晟问。
桑克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b级,在学院里属于不上不下,一般般吧。”
所以b级只能算中等吗?那自己的c级岂不是成下等了?不对,许晟忽然想起序列者的最低神血阶级是E,那自己应该是中下水准。
正心里想着,忽然许晟又注意到桑克斯那不易察觉,有些上扬的嘴角,看来b级在学院里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水准了。
一路跟着桑克斯走了十多分钟,许晟看着那些高度相似的中世纪风格建筑,偶尔遇到金发碧眼的外国学生,一股远在异国他乡的离乡感油然而生。
“到了,就是这里了。”桑克斯在一处高耸削瘦的哥德式建筑停下,顶端呈尖形拱门状,中央大门上方的那道象征着圣母的蔚蓝玫瑰窗正反映着微不可察的阳光。
“在正式入学之前,你还需要在菲利克斯教授这里进行神血测试,确定你的评级。”桑克斯推开了大门,门后是一间风格古雅的书房,繁琐又极具美感的水晶吊灯,摆满书籍的书柜围绕四璧,低调又有内涵的褐色地毯铺在书房的正中间,在那里有着一张黑色长桌,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正端坐在桌后。
“菲利克斯教授不但是学院的入学辅导员,还是一位神言学者,在神言的研究上有着很高的造诣。”桑克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对着许晟小声介绍道。
“这位就是新生许晟吧?我叫菲利克斯·罗德里格斯,荷兰人,学院的入学辅导员。”菲利克斯先前似乎在看手上的文件时过于入迷,听见桑克斯的敲门声后才注意到他们,连忙起身,向桑克斯和许晟伸手问候。
“菲利克斯教授你好,我是许晟,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许晟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和菲利克斯握手。
“很好,按照学院里的规矩,新入学的学员需来我这里进行一次神血测试,确定评级。”菲利克斯一边说着,一边从右侧的书架暗格里取出一个黑色密码箱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平放在长桌上。
等打开箱子以后,菲利克斯提醒道:“阶级越高的神明,祂们无形所释放出来的精神威压就越重,尤其是主神级别的神,哪怕是一滴血液也能够对低阶神明产生一定的精神威压。”
“所谓的神血测试实际上就是通过主神级别的神明之血,来对你进行精神威压方面的测试,阶级越高的神血,在这方面受到的影响就会越低。”
听到这里,许晟已经逐渐猜到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那么……准备好了吗?”
许晟轻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做好了准备。
菲利克斯缓缓将密码箱摊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六个特制玻璃罐子,分别对应着北欧、希腊、埃及、印度、凯尔特、上帝这六大神系,代表着六位如波塞冬那样主神级别的存在。
古朴而又沉重的精神威压从里面封存严实的六滴金色血液扩散开来,宛如一声声轰隆而宏大的巨大钟声,不断敲击着许晟的精神!
许晟眼眸深处蓦然的跳动着一抹微乎其微的金意,沉寂已久的神血在同类的神威之下,终于迎来了一场盛大的苏醒,难以抑制的沸腾感就仿佛烈火一样灼烧着他的身躯,煅烧着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