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挑选
许晟一直注视着高若望,那日方阙道宫中陈禹扬显露法身与另外三位真人配合,斗败浑阳派众真后,不仅凭借者禁天锁地之术生生将函觉一脉的张子闳杀灭当场,还将李朝阳重创。
若非其人在最后关头舍了那张真符,借此挪转了出去,恐怕其也难逃此劫。
事后那张真符来历自然是引得陈禹扬等四位真人一阵猜测。
斗岁宗
杏云山上,石拱桥殿。
高若望在一处开阔石台上盘膝定坐着,他身旁是冒着淡淡青烟的香炉,上方是镂空通透的石壁,一束束光芒从那里照耀下来,像是天星洒布于地。
他的前方是视界开阔的豁口,可以直接看到外间奇骏的山崖飞瀑,且这里天光柔和明亮,四周草木春意黯然。
时有禽鸟飞渡,有若神工鬼斧,又不失自然之趣。
而在拱桥下方,则是万丈深渊,那里雾气腾腾,随着清风拂来,向后漂移而去,那攀附在石拱桥上的藤蔓亦是晃动招摇,颇有凌空虚渡之感。
他伸手自身旁矮案之上拿起一杯茶盏,轻轻拂去其上冰雾,一口饮下,一缕甘冽清澈的灵性上冲天灵,再是落下浸透全身,令神气为之一爽。
随着世家一脉的四位真人斗败浑阳派众真,宣玉真人也是得以顺利凝结罡云,成就元婴。
诸位真人大摆宴席,互相道贺一番后,陈禹扬便驾驭方阙道宫,带着他与陈守稷二人回转山门了。
斗岁宗能够占据一州之地,其山门自是包罗广大,灵机冲盈,似玄庐精舍一流的洞府便有千百之数,真宫气府近百余,最为上乘的洞天福地则共有九座。
除却斗岁宗主所占据的那一座洞天福地外,余下八座分别由世家师徒两脉把持,双方各自占据四座。
这杏云山便是其中之一,为陈氏所占据。
高若望在方阙道宫之时,受诸位元婴真人气机压迫,已是将诸窍之中深藏的元气尽数逼出,打磨成了元真。
如今在山上修持不过短短两三日,躯内元真便已是蠢蠢欲动,似是催促着他快些寻一天地奇物来,完成开脉。
在上古之时,修道人若是想要开脉,结出脉象,便必须要用到一件唤作“玉液华池”的外物。
而玉液华池则又分为六等,唯有上佳法门再加上一等华池方,方可成就上品脉象。
玉液华池天生地长,是地穴石胎孕育出的灵乳再和地脉精华融合后形成的穴池,开脉时能滋养肉身经脉,补壮元真,对这一步的修士来说极为重要。
不过天地间可没有那么多玉液华池可用,此等灵物都是有数的,且大多都被世家一脉占据,即便是师徒一脉的弟子在开脉之时,也不得不设法向世家借取,受制于人。
好在随着道法传继至今,经过诸多先贤大能的推演,这开脉所需之物已是逐渐不再单独限于玉液华池,许多玄奇外物也能用来开脉。
此等外物又被唤作为“天地奇物”,不拘其层次高低,形貌如何,只要修道人对其有所感应,便能以此开脉。
通常修道人所需的天地奇物往往同自身所修持的功法有关,比如若是火属功法,开脉所需要的天地奇物自然也是与火属有关。
当然,这也并非是说必须要功法与天地奇物的属性相同方能开脉,只是这等做法却会影响开脉之后的脉象品相。
开脉后所成就的脉象,其分为上中下三品。
下品脉象各种奇异古怪的相属都有,例如风云雷电,花鸟兽虫,中品脉象分为五行之属,最上等的上品脉象则只有阴阳两属。
唯有功法与天地奇物之间的属性相同,方能开得中品脉象。
若是属性有所差异,又或是相冲,例如修水法者偏偏要以火属奇物来开脉,所得脉象便只能得下品了。
不过高若望初入修行不久,莫说是如何寻觅天地奇物,就连诸多事关修行的基本常识都未曾弄明白。
高若望略略平复心境,暗自思忖道:“这斗岁宗所修之法,虽然与外间功法大为不同,但却另有一番玄妙在内。”
这时,天上忽有一道金光闪过,落在石台之上,高若望察觉到动静后,连忙起身,稽首一礼,恭敬道:“陈师兄有礼”
随着玄光散去,陈守稷自里面走出,稽首还礼,温声道:“高师弟有礼,为兄这三日受族中杂事所绊,却是无意间冷落了师弟,还望师弟勿怪。”
高若望摇了摇头,道:“此地灵机充沛,风景秀丽,独具一格,又有诸多奇珍好茶招待,何谈冷落之事?师兄无需这般客气。”
陈守稷点了点头,随后从袖子里取出两本道书来递给他,同时口中言道:“这两本道书,一为我门中法规法度,二为诸多修行秘要,师弟你晚些时候不妨看看。”
高若望心知这两本道书是何等珍贵,郑重的将其借过,随后道:“多谢陈师兄,只是不知道那本记录有修行秘要的道书,能够借阅给其他人翻看?”
方才他便正思虑着如何寻得一本这等道书来仔细研究斗岁之法,眼下陈守稷将此书送他,岂不正好合了他的心思,这才有此一问。
陈守稷闻言,心思一转,便已是明白了高若望心中所想,不禁笑了笑道:“此不过是寻常杂书罢了,便是借了又有何妨?高师弟不用多虑。”
说罢,他又仔细打量了高若望两眼,心中暗自讶然道:“此人虽然资质平平,可福缘倒是颇为不错,先是借我那叔父等人的气机压迫,将元真萃了出来,如今更是功行圆满,只差一属相合适的天地奇物,立时便能开得脉象出来。”
思忖一二后,他开口问道:“我方才观高师弟你气机圆满,直欲透顶而出,想来已是到了可以开脉的关门了,不知你所修习的功法相属如何?若是我手中有合适的天地奇物的话,可先送与你试试。”
高若望未做隐瞒,直言相告道:“我所修之法,乃是一门水法。”
陈守稷面露思忖之色,道:“水法……不知此法名讳?”
高若望摇头道:“传法于我家的那位道长并未点明此法具体名讳。”
休看陈守稷一直与他以师兄弟相称,又有上好的洞府奇珍招待他,可高若望从小就明白,世上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故而本能的有所警惕,将玄泽上洞宝妙真功的名讳隐瞒了下来。
当然,他也并非是那等遇恩不报之辈,若是日后有所机会,自然也当投桃报李,将恩情还回去。
陈守稷闻言,只当是那位玄门前辈不愿将功法名讳透露出去,这才未曾告知,便又开口道:“我手上倒是正好有两三件水属奇物,过些时日我可带来与你一试。”
似这等上乘玄功,又是水属的功法,即便是放眼整个九洲都是有数的,只消待高若望以奇物开出脉象,自己再仔细一观,回去翻阅道书,立时便能推测出来其所修功法来。
届时,那位玄门前辈的根脚来头,应当也能推测出一二。
高若望稽首一礼,道:“陈师兄此恩,却是让师弟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相报了。”
陈守稷摆了摆手,笑道:“此等奇物,放在为兄手上也是浪费了,眼下既是师弟你功行到了,有所需求,自当给你。”
说罢,不待高若望开口,他又是开口道:“不过眼下此事且先不提,我斗岁宗有规定,凡是门中真传,又或是宗族入门者,皆可在觅仙阁中领得一座洞府,作为往后的修道存身之所,你既是代表洞天真人门下弟子入宗,自然也当领得一座洞府。”
昆吾山
此山乃是斗岁宗山门正门所在,过了此山,方才是斗岁宗内诸多修道人修道存身所在的洞天福地。
其高若通天,形似拱门,中间缕空,仅有一截宽大山石串联两侧青峰,氤氲环布,仙灵之气盎然,这觅仙阁便位于此间。
陈守稷驾驭玄光,带着高若望出了杏云山后,便直往此间遁来。
于天中飞遁之时,可见下方山峦叠嶂,水绕群峰,白练如龙,气象正大,氤氲灵光直冲霄宇,笼山罩海。
山川之间更是法坛无数,诸弟子于山中修道,揽书在怀之际,耳畔可闻百禽鸣声,虫鸣蝉唱,而仰首顾看,则可见玄灵羽士遁光行空,出入青冥,宛然一派仙家景象。
两人飞遁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浓云缓缓淡散,显露出两截耸云入霄山峰来,陈守稷抬手一指前方,道:“高师弟,此便是我门中的昆吾山了,传闻此山实际上乃是一件失了真灵的守御真器,被门中祖师投于此间,用于看守山门。”
高若望顺着山峰往下看去,因他二人此刻已是到了昆吾山近前,故而周围的浓云气雾已是颇为稀散,并不如何阻碍视线。
因昆吾山山势高大之故,其中间串联两峰的那截山石自然也是占地广大,是以落于上面的觅仙阁也是修筑的极其恢宏。
其共分三殿,两副一主,呈横向排列,左右两侧又设有魏阙高台,丈许宽的白玉石阶一路从山底修到峰顶,更有诸多他所不认识的灵禽飞鸟,振翅去天,翔飞穹隆,清唳长鸣,回荡山林。
并且此山的灵机也是极为充沛,在真宫气府一流中,也当属上乘之流。
陈守稷驾下遁光,带着高若望于觅仙阁主殿前落下后,前者又是道:“觅仙阁主管门中洞府分配之事,既不属于师徒一脉,也不属于我世家一脉,只受掌门真人管束,门内弟子不愿得罪此辈,故而其平日里架子可谓是极大,若是没有足够硬的关系,便只能走两座副殿去。”
说道此处,陈守稷淡笑一声,接着又是道:“不过我陈氏乃世家一脉六大元婴世家之一,自是不用理会这等规矩,直接来这主殿寻此间执事便是了。”
高若望却是注意到,陈守稷方才话语中提到的是六大元婴世家,看来荀氏的那位宣玉真人应当是成功成就元婴了。
那日他虽然也在方阙道宫之中,可是因为淬元入真之故,心神沉浸于修持之中,对外界一无所觉,等再度自入定之中醒转过来时,已是回了陈氏所在的杏云山上。
故而,那位宣玉真人最后到底有没有成就元婴,他也是不曾知晓。
如今看来,应是成功了。
两人进殿与那值事道童说明来意后,后者稽首一礼,便匆忙往后殿通报去了。
不多时,便有一名手持拂尘,头戴白玉冠,额广颏宽,髭须浓密,功行约莫在明气二重境的中年道人走了出来。
他先是稽首一礼,随后开口笑着开口言道:“原来陈师弟来此,为兄今日定当好生招待一番。”
说罢,便已是一挥手中拂尘,示意身后值事道童去端茶了。
陈守稷与高若望二人还有一礼,随后前者道:“解执事客气了,今日我前来,实际上乃是为我这师弟挑选一座合适的洞府。”
觅仙阁虽然只受掌门真人管束,可这指得其实是阁中掌阁、主事等少数有着正位之人。
似解执事这等明气境界的执事,基本都是些在阁中挂职,领些丹丸供奉,不得正位的弟子罢了。
其实不止是觅仙阁,斗岁宗乃至其他道派之中,似这等涉及到需要处理杂事的职位,大多都是些功行较低,又无多少上进之望的弟子挂职担任。
就如眼前这觅仙阁,除却需要安置各门各峰弟子修炼洞府外,还有这诸般杂事需要处理,日常事务繁多,是以修为高深的修士都对此都不感兴趣,能来这里的,都是些在修道一途上不再奢望有所上进之辈。
故而哪怕从名义上来讲,觅仙阁属于掌门真人一系,但其下的低辈执事在遇见陈氏这等大族子弟时,仍是会存着交好的心思,予以方便。
阁中掌阁以及主事等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触犯到涉及门规底线之事,也无人会来问责。
解执事闻言后,立时望高若望看来,道:“哦?不知这位师弟是什么个情况?”
陈守稷当即将高若望的情况略微提点出来,解执事在这觅仙阁中挂职已久,仅是三言两语便听明白了高若望的情况。
当下不由得心中有些诧异,暗忖道:“原来是洞天真人门下,如此一来,我自当好生相待。”
他当即笑道:“门中洞府座次皆有定数,以高师弟眼下的功行,恐怕只能领得玄庐精舍一流的洞府。”
高若望对此早有预料,倒也并不意外,稽首一礼,开口谢道:“自是如此,定不会让解师兄难做,便有劳解师兄了。”
解执事往陈守稷看了眼,见其面色如常,未有变化,这才心下一松,道:“此不过小事尔,高师弟无需客气,请随我来。”
说罢,便侧身一请,往后殿走去。
他最怕就是陈守稷开口,硬是要真宫气府一流的洞府,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他若是开口应下,那试问门中其他明明功行比高若望高出许多,达到明气乃至玄光境界,却仍是只能分得玄庐精舍一流洞府的弟子又该如何做想?
届时要是有人闹起来,到了掌阁那里,他定然是讨不了好的,说不定这执事之位也要被脱去。
可若是不答应,那便是恶了陈守稷,这同样也是不成的。
眼下这般,反倒是最为容易处置的。
待到了后殿
解执事吩咐身边的执事道童取来一块温润玉碟,道:“高师弟,此碟录有门中各处洞府所在,灵机多寡等,你可先拿去看看,然后择一玄庐精舍栖之。”
高若望笑着收下,拱手道:“那便多谢师兄了。”
语毕,便将其贴于额头,令神气探入其内,须臾间便有诸般信息涌来。
高若望一一看过,发觉里面所录洞府皆为玄庐精舍之流,当即明白这玉碟也应当有三块,分别按照洞府品阶而分。
而他手中这块玉碟之中,大部分洞府都是早已被人占据了的,剩下的洞府或多或少都有着各方面的缺陷之处,不是位置偏僻,便是灵机较为稀薄,总是难以让人尽如人意。
仔细看完之后,他却是选定了一座唤作“离忘山”的洞府。
此处山如其名,远离群山,独立于水泽之上,方圆接连十余里皆无任何洞府存在,且其位置更是偏僻,位于北位最远端,平日里若是需要去寻觅同门,交流道法,又或是其余杂事等,少说也要大半柱香的时间赶路,颇费时力,是以未曾入得往前来选取洞府的弟子法眼。
但此山灵机倒是颇为充裕,在一众玄庐精舍层次的洞府中,也算得上一流了。
高若望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方才选定了此处。
等他入主此间后,定然是要设法将父亲与两位兄弟接入门中的,有此等洞府在手,怎么也比蜗居于盘榕村那等灵机稀薄之地强得多。
届时,家中那面青铜宝镜也肯定是不可能丢弃,要随身带过来的。
此镜神异无比,似有传继道法,辅助修行之用,无论是何人见了,定然会起得心思,设法夺去为自己所用。
这离忘山远离一众同门道友,虽然不适合与其交流道法,但也能够免去不少麻烦,再加上其灵机充裕,在玉碟中剩下的一众洞府内,已经算得上是最为合适的了。
拿定主意后,高若望移开玉碟,睁开双目,笑道:“解师兄,便这离忘山如何?”
解执事略一思索,便晓得了离忘山所在位置,他面露讶色,往陈守稷看了一眼,随后劝慰道:“高师弟,这离忘山虽然灵机较胜,但是位置偏僻,恐怕不利于往后修行。”
他是看高若望功行低微,连驾云飞遁都做不到,再加上陈守稷在一旁看着,这才会开口提醒。
否则的话,若是换个寻常弟子过来,休想让他提点半句。
陈守稷在一旁虽然看着,但是这等选择洞府之事,他是决然不会干预的。
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既然入了修行之道,那么往后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应当有所预料才是。
这离忘山虽然位置偏远,但也并非是件坏事。
高若望微微一笑,随后道:“多谢解师兄提醒了,不过正所谓彼之毒药,我之良方也,此处弊端于我而言,恐非是坏事。”
解执事见此,也不再说些什么,伸手入袖,在里间掏摸了一阵,取出一块白润玉牌拿出来交给他,道:“你既然通过玉碟选定了此处,那么离忘山所在位置你定然是知晓的,此是开合洞府禁制的牌符,我自命一执事道童与你同去。”
高若望稽首称谢,陈守稷又与其寒暄了两句,待那领路的执事道童过来,两人便跟着一同往殿外走去。
只是方出得殿门,陈守稷忽感一道熟悉气机遁来,仰首看去,只见一道遁光自东而来,须臾间便已是落至正殿外。
他不觉眉锋挑起,开口问道:“方觉缘?你来觅仙阁做什么?”
那遁光倏忽一散,自里间走出来一名少年道人,头束逍遥巾,身着素色道袍,腰悬法剑,其人双目明亮,清神玉表,有出尘高鹤之姿。
他闻言后,似也有些诧异,随后冷笑一声,道:“陈守稷我到何处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罢,往高若望微微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挪开目光往里间走去。
陈守稷看着其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一阵闪动,心下暗自思忖道:“传闻方觉缘近来在外收得一弟子,其天资聪慧,仅一载便渡过开脉一关,且还是上等脉象,此次来觅仙阁,莫非是为其寻觅洞府来的?”
心思一阵百转千回,他转过身来对着高若望温声道:“你且先跟着那小童去看看洞府,为兄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方觉缘乃是师徒一脉的弟子,且与陈守稷这等元婴世家一般,其恩师也是一位元婴真人,平日里素来与他不对付,若是被对方抓住痛脚之处,那定然是少不得要蜕一层皮下来的。
眼下对方既然想要为门下弟子寻一座上乘洞府,那自己定然是要设法阻碍的了,不管能不能成,总归得给此人添些麻烦才是。
高若望将方才二人直接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下大致能够猜测出方觉缘的根底,以及陈守稷想要做些什么,当即拱手一礼,道:“那小弟晚些时候便在洞府内恭候师兄大驾了。”
言毕,便与那执事道童往山下走去。
而陈守稷却是再度转身,往正殿迈去。
解执事方送走了陈守稷二人,刚刚长舒一口气,便看到一位少年道人走了进来,不禁神情一变,连忙迎了上去,稽首一礼道:“方师兄有礼。”
方觉缘点了点头,同样也是稽首还礼,随后毫不客气道:“去将录有真宫气府一流的洞府玉碟拿来与我一观。”
方觉缘乃是元婴真人门下,功行又在玄光三重境中,自然是位列门中真传之一,其早已挑选过洞府了,眼下忽然来着觅仙阁中,且上来便是索要玉碟,显然是想再要一座洞府。
解执事常于这等真传弟子打交道,哪里会不明白这些,不由得心下暗骂一声,但面上却是恭敬称是。
只是在这个时候,殿门外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