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面谈
台下的观众不断欢呼，形成一阵阵的热潮。李复缘和奇兰，还有奈瑟都在关注着这场比赛。
刚开始不到两分钟，朽木白零便施展出了极为强大的“灵”，不由让一些学生感到心悸，A级学生的能力果然不是盖的，而安从容地脱离也让很多人发出惊叹。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三日月泽宗拔出的那一刻，大家开始暗暗在心里猜测，面对安那样的强者，三日月泽宗出鞘后，那个叫朽木白零的人能够坚持几秒钟？
“可能只坚持十几秒吧！”台下一个男生自语道，同时眼睛一眨不咋地看着比赛的形式。
“十几秒？”一个女孩有些鄙夷地看着他，“安的三日月泽宗拔出，可能那个可怜的家伙不到五秒就被打飞吧。”眼里闪烁着仰慕的光，看着石台上的安。
此时，台上的形式已经开始变化。
朽木白零咬着牙，开始全力催动神言。
在安拔出三日月泽宗后，他可能是没有任何胜算了，所以他不得不使用“灵”的最终形式。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灵”最大领域施展后是什么样子，他自己也没有试过，面对安，也只有领域全开才能有几丝把握！
空气的流动变得越来越慢，甚至已经和水流持平！此时的虚空缓缓发出了“哧哧哧”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躁动。
朽木白零的精神力疯狂地汇聚在一起，聚精会神地操控着在“灵”的全面伸展。如果此刻能有超倍显微镜观察，可以看到空气壁都发生了扭曲，甚至颤抖！
不断的空气壁扭曲延伸，而另外的空气壁也在颤抖，两面互相对流交错，摩擦出的声音虽然微小，但是隐藏着巨大的精神攻击！
“神言·异音，领域全开！”
一瞬间，朽木白零的“灵”扩大了数倍，领域延伸到直径五米！那股强势的“灵”化成暗涌隐藏在空气中，演化出气壁摩擦的异音精神攻击，直接波及到了安面前。
安仿佛早都预料到一般，身形突兀地往后，但是领域前的“灵”忽然变化，空气流动不知加快了多少倍，气壁飞快地摩擦出一团团风，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安。
从外面看，仿佛一团风在围绕着安旋转，并没有伤害到他丝毫。但是，隐藏在空气流动里的“异音”响起，千千万万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精神杀式向他的脑海进攻而去。
朽木白零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异音”包围之下正面命中的人，几乎会瞬间被摧毁战斗意识昏厥过去，虽然他不认为安会那么不继，但是他对自己的神言有极强的自信。
正当他兴奋间，一个平静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原来你还可以操作空气快流，抱歉。”
这是朽木白零在这场比赛里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安的声音。
两句完全搭不上的话凑在一起，短短十四个字，却让朽木白零一个哆嗦，充满了恐惧。
他放大的瞳孔里，映照出一团璀璨的火焰。
炙热得没有颜色的火焰一瞬间在安身上燃烧起来，那些“异音”的“灵”在高温之下都化为蒸汽，而流动的空气也被燃烧得扭曲起来，极为璀璨的光芒笼罩在整个领域，把朽木白零的神言没有任何抵挡下击破！
仅仅那一瞬，爆发出的火焰却是如此动人心魄，深深映入所有人的脑海。全场的学生眼瞳中都倒影着那团红白色的焰，仿佛最美的烟花。
在火焰收束消失之后的须臾，朽木白零脸色苍白如纸，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他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上的攻击，安也非常人道地没有用火焰直接包围他，而是只击破了他的“灵”，解散了他的领域。朽木白零所有的精神力都投入了神言中，当领域被摧毁的一瞬间，他的精力也会被完全抽空。
朽木白零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要累得昏睡过去，面对刚才的安忽然爆发，虽然只是一瞬，却是君临天下一往无前的燃烧之焰，让人不可抵挡。
他呆滞的瞳孔中，仿佛还流动着那团瞬间之焰的残影。
浩大的钟声回荡。
“嗨，开始了！”大树下果戈里拍了拍李复缘的肩膀，后者翻了翻三白眼，不搭理他。
废柴师兄自讨了没趣，吐吐舌头，目光熊熊看着赛台上的女孩……
与树底下环境气氛毫不相同的比赛台上，两个对手怡然自得一动不动地站着，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也不管台下面观众们高涨怒吼的热情。
“里格斯先生对待女孩总是这么谦逊么？”克里斯特尔忽然淡淡道，压低的声音却显得从容自若。
奈瑟嘴角平淡地露出一个笑，没有任何解释。
他周围的灼热空气在缓缓流动着，比赛台上笼罩着一个小小的附加领域，让这块石台能抵消一些热量。在越来越毒辣的阳光下，石台附加的近乎“空调”的神言也逐渐被消减。
奈瑟在等！
克里斯特尔依然是安静的表情，她带着冷笑的口气露出了吐槽女的本质：“还是把这副尊荣收起来吧，平民受不住皇帝的微笑，更何况你英俊的脸在强大气场下丝毫没有帅气男生的温和感，只有陈墨瞳那样的疯狂女孩才会迷恋你吧。”
这番话可谓伤人到极致，幸好群众们的呼喊盖过了她的声音。
“言重了。”奈瑟开始缓缓将腰间的佩刀解下。
学生欢呼，空气的流动愈加快速起来，冰凉的气息逐渐瓦解，驱热的神言近乎完全崩溃。他收回嘴角的弧线，在热量的影响下手开始流汗，紧紧握住那柄古罗马的长刀。
甫一用力，锋利的刀霍然出鞘，在阳光下折射冰冷的锋芒，奈瑟握着刀，炙热的气温下金发飞舞。
“奈瑟！奈瑟！”学生会的成员们开始热烈地挥手，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金发男子此刻就像是皇帝一样的独裁者。
克里斯特尔面不改色，眼角多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学生会会长对付我一个女孩还需要用武器么？还是说，你被我那番话惹怒了？”
他不作声，猛地举起刀，流线的刀身与阳光垂直，光芒四射。匆忙而狠厉的影子在一掷的力作用下飞到了赛台边缘，锋利的刀口扎入坚硬的石面，犹如划入血肉般质感的脆弱简易。
狄克推多就这般立在赛台上，一半的刀锋没入了石头。
奈瑟竖正好身体，脸上表情一肃：“奈瑟·里格斯，A级。”
无形中空气的流动越来越快，快得几乎让紧张的人要窒息。
“克里斯特尔·温特，A级。”克里斯特尔回应。
两个人的声音落下，石台上一瞬间静得极致，空气中蔓延着奇特的意感，暗流涌动中，两道各自的“灵”从身体中释放出来。
水流一般的“灵”缠绕在使用者的身旁，形成了无形的“领域”，两个人身边好比有一堵墙，在燥热的空气流动中摩擦着。
奈瑟的目光斜了斜，有些诧异。他没有完全释放自己的“灵”，而是驱使隐藏在暗处的信使缓缓催动风元素结成一个“域”，真正的利器风妖还没有出来，但是凭这样也能挤破普通“灵”形成的领域了，而面前的克里斯特尔的灵却没有丝毫的撼动，甚至一丝缝隙也没有。
什么神言那么诡异！
两个人的“灵”在各自的身边围守，一堵墙隔着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燥热的空气中，流动速度节奏明显加快了起来。
奈瑟的信使全部从克里斯特尔的领域中退了回来，在他的身旁凝聚成一道墙，不再妄自进攻。
克里斯特尔的“灵”仿佛静止不动一般，凭人的感觉根本无法察觉得到其的存在，只有在信使入微的探查中奈瑟才知道那股“灵”完全隐匿于对方的身体中。而奇怪的是，“灵”没有释放出体，克里斯特尔却可以在身旁结成领域，俨然如一道防护罩，任何外来的灵都无法侵入半分。
奈瑟由意识扑捉到一只虚幻形式的风妖，驱使它向克里斯特尔的领域撞去。
那只风妖在空气快速流动中以超高时速与领域接触，却撞在一股无形的结界上，被飞快弹回。
好比一只苍蝇嗡嗡嗡地飞，看见前面有丰盛的大餐，从窗子飞出去，看不见的透明玻璃阻隔着，它不断往前撞又不断被弹回来，还疑惑为什么过不去。
“有意思。”
他笑了笑，“灵”分布为几百只无形的大手，把风里面的信使都抓了过来，几百只风妖全部撞向前边的领域。
在加速的空气里，看不见的领域边上，风妖都一只只踢到铁板上，扑着双翼哀嚎。
克里斯特尔的眼神里此刻已经有了一丝嘲讽，她巍然站在高台上，不动如山，让高傲如奈瑟的帝王也吃了瘪。
风妖群被弹回来后，奈瑟不仅没有收手，反而扩大了“信使”的领域，成千只的风妖被驱使着，飞快煽动着翼，夹带着来自风元素的穿刺力向克里斯特尔的领域再度发动攻击。
飞舞的风妖悲鸣着，无形中有轰隆兵戈声，奈瑟目光冷冽，如召唤千军的绝世君主。
几千只的风妖一齐撞上了那层领域，风撕裂声中，领域豁地出现了一道口子，风妖嘶叫着疯狂冲了进去。
空气的流动已经达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在风妖群与领域的摩擦处更是有堪比飓风的速度。此刻信使已经不再是信息扑捉器，而是在帝王面前被迫冲向炮火的千万杀器！
风的极速、穿刺和绞杀，在信使驾驭之下发挥得淋漓尽致，克里斯特尔的领域终于被几千只信使闯了进去。
克里斯特尔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在风妖群突破的一瞬间她释放了自己的灵。
能够在领域内克制一切“灵”的神言。
风妖在克里斯特尔身旁不到十厘米处尖叫着消散了，那些撕裂般的声音在空气介质的传播中扩散出去，台下的观众们都觉得产生了剧烈的耳鸣。
在克里斯特尔释放出的无微不至的“灵”范围内，所有触及领域的信使都在悲鸣中化为飞灰。
“传说中的信使，如此不堪一击么？”克里斯特尔冷冷地笑了。
空气的流动刹那间停止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缓慢，没有风妖在飞舞，没有奈瑟的灵在驱使。
“神言·信使”静止了。
台下的观众静了下来，刚才的神言之战他们能够看出端倪，此刻信使的消失，甚至让他们都以为这位绝世君主要认负了。
“这是……攻城失败了吗？”李复缘在人群里挤着，嘴里喃喃。
“不对，是攻进了城里被埋伏了，全军覆没。”果戈里手里捧着来历不明的汽水。
奈瑟忽然闭上了眼。所有人都一怔。
台下安微微抬起了目光，黑色长发下的瞳孔绽出金色的异芒。
静止的空间里，一片死寂，空气流动几乎为零，随着奈瑟闭眼的那一刻，莫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挤来，一股没有来源的风，缓缓地吹起。
威压中暴风雨来临，这将是一场绝世之舞。
第三阶段赛结束的五个小时后，芝加哥的深夜，高龘潮迭起的比赛之后回归寂静，在更多人紧张期待的心情里，山顶学院迎来了高贵的校董。
校长办公室
风灯摇晃的光芒稍微有些暗，勉强给这间静谧的小屋子带来光明，康斯坦丁校长坐在越南蒲纹木椅上，透过朦胧的镜片注视着来客，右手边是一杯氤氲着香气的大吉岭红茶。
怀特·卡洛南迪斯·里格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里格斯家族在校董会的副代表人物，掌控着一切信息来源和校董会的命令下达与执行。
位高权重的男人西装革履板着脸，用最正规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仿佛贵族觐见皇帝。
卡洛南迪斯看着手边的茶杯，眼角余光察觉着康斯坦丁的表情。他旁边坐着洛朗家族的副代表人，克里斯汀·洛朗。
“赞美主，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我们得以相聚。”克里斯汀喝了一口骨瓷杯里的茶，那张镶嵌着奥地利人精致五官的脸露出和煦的笑，与卡洛南迪斯回然不同。
寂静的深夜月色浓浓，校董会派来的人肯定不是紧紧巡察做客那么简单，康斯坦丁在灯光侧影下眉头蹙起，没有丝毫品茶赏月的兴致。
“几位校董深夜赶来芝加哥，是想和康斯坦丁一同品茶论道么？”康斯坦丁扶了抚鼻梁的眼镜，不着边际直切话题。虽然他们只是校董会各家族代表人物的替选执行人，但与代表人会见的时候也需常礼称呼。
卡洛南迪斯素闻这个名叫希尔伯特·让·康斯坦丁的老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活过整个二十世纪战乱和文明趋近发展繁华的时代，他的见闻胆识早就不是常人能比，而当初学院培养的新秀人才中他正是佼佼者，经历了无数血气和沧桑，那副平淡若常人的表情让卡洛南迪斯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临行前弗罗斯特亲自叮嘱，康斯坦丁不能惹，但校董会的命令必须强制下去，这次是灭他气势，应该表现如高官视察，我自巍然不动的风貌。
“康斯坦丁校长，”卡洛南迪斯站了起来，他决定先用场面话好好震一下这个老家伙，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精神和语言上绝对不会有一丝苟且，他两手平稳地垂着，好似拿捏住了什么利器一般，意气风发。卡洛南迪斯严肃地看向校长：“校董会这次让我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通告下达。”
校长又扶了扶那银丝边框的眼镜，在袅袅的茶汽氤氲中不动声色地扫了卡洛南迪斯一眼，他用白色的丝巾轻轻擦拭干那骨瓷杯边上的水汽，皱纹斑驳的手指有力地握住了杯，饮了一口红茶后才开口：“校董会下达命令，其实可以用无线信息终端传输设置把命令下达，例如无线电情报网。”
卡洛南迪斯没有一愣，他只是右眼眼皮稍微动了那么一下，在言罢那短短几秒他便快速并正式地说道：“校董会这次的命令，是紧急并且特殊的情况，要遣派代表专员前来亲自监督。”
“监督”一词可谓冷硬到极点，生生把康斯坦丁的身份在校董会面前扯低了一大截。
卡洛南迪斯这番开门见山毫不紧张的话，曾经的安德鲁之流对比起来显得弱爆了。
“我已经知道了。”康斯坦丁淡淡道，他白色的细软眉毛挑了挑，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卡洛南迪斯在心底冷笑，康斯坦丁做出这番姿态在他眼里就如同装出来，他那双意大利人蓝棕色的眼睛此刻显得锐利起来。
几秒的沉寂，校长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红茶饮尽，克里斯汀·洛朗悠然看着月色，时而扫过场面一眼，卡洛南迪斯面色却稍微有一丝阴恻。
“就算你是威猛的狮子，这把校董会赐予的麻醉剂，我也会打进你的身体。”卡洛南迪斯在心底冷冷地道。
这一刻，在卡洛南迪斯怒发飞扬的斗志里场面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就好比古代侠客礼让饮酒之后句句如针恨不得剑拔弩张动辄杀人。
大吉岭的红茶从壶里慢悠悠地流到精致的骨瓷杯上，校长又倒了一杯茶。
“康斯坦丁校长，”卡洛南迪斯脸色有点异样，他已经坐不住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猴急地站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坐下，此刻的场面已经不容他再安稳地坐下去了，他必须雷厉风行地把校董会的命令狠狠地砸进老家伙的耳朵里，让他认怂。
此时卡洛南迪斯已经冷冽地开口了。
“我想您既然知道了校董会的命令，那我也就不再重复一遍文件上的字了，简单地说，密卡斯学院目前所举办的‘学院之星’优秀学员选拔赛，因为主神苏醒等种种因素，现在必须停止一切赛事，由校董会指挥学院的人力，全面解决此次危机。”
声线很冷，卡洛南迪斯自认为大局在控，校董会强硬的态度下康斯坦丁即使是一百三十岁的元老也必须臣服。
坐着的克里斯汀·洛朗眉头微微蹙起，他看了看卡洛南迪斯，这句话已经把态度摆明，校董会虽然有权力指挥校长，但是康斯坦丁他是狮子，驯兽员命令狮子，态度太强硬的话……有可能会触怒狮子。在一切大局没有稳定之前，校董会和校长闹翻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卡洛南迪斯感受到了克里斯汀的目光，他没有理会。
克里斯汀从一开始就坐在那仿佛事不关己，已经让卡洛南迪斯心底极度的恼火，要不是洛朗家族权利太大，他都忍不住想和克里斯汀闹翻。
“先生。”康斯坦丁用目光看着卡洛南迪斯，“你要知道，密卡斯学院从成龘立以来，‘学院之星’赛事已经成为了每年度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从来没有过因为某事而停止的先例，即使是暂停赛事的事也没发生过，而这一次，我们即使不动用学生中的尖端力量，我们也可以从容地解决这件主神的危机，所以您所代表校董会的观点命令，我觉得还有待商议。”
卡洛南迪斯暗暗在心里嘲笑这个老头不懂得变通，先例都是人开创的，学院之星停止的命令是校董会最高权力经过一致商议后下达的，他这个老家伙真的愚蠢到认为这样的命令还可以收回？
卡洛南迪斯咳嗽一声：“康斯坦丁校长，如您所说，不动用尖端力量就可以解决主神，您难道真的认为主神苏醒是简单的一件事情么？神类很危险，依仗我们现在可以被允许动用的最大强度武器，也只能在一个三代种身上留下点印，凭学院现在的情况，说‘从容地解决’，恐怕难以让人置信。”
康斯坦丁把眼镜脱了下来，他毫无顾忌地盯着卡洛南迪斯，道：“这只是一个苏醒情况未知的主神，你认为我们学院没有实力将他解决？”语气如凌厉的剑，没有任何波动。
窗外夜色浓浓，屋里点燃的风灯缓慢地摇曳着灯光，卡洛南迪斯开始有些没底了，他感觉自己所掌握的局面并不是那么的绝对：“校长先生，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但主神已经足以让校董会注意，这也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况且鉴于学院以前处理神类苏醒事件有过不恰当和不稳定的局面，还曾经造成过极大的人员伤亡，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校董会已经明确地下了指挥，本次主神的应对方案，由校董会全面指挥。学院人才济济，但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没有危险因素……”
“咣！”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康斯坦丁猛地站了起来，手上出现了一柄大马士革钢的折刀，古朴的花纹在冰冷的金属上显得十分渗人。
卡洛南迪斯忽然觉得心底突得就空了，原本的信心在瞬间就失却。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家族的执行官，是个文官，而康斯坦丁活了整整一个战乱的世纪，武将到不能再武……自己还依仗着校董会的威势对他冷言，这是天大的傻事！
窗外吹来一阵夜风，冰凉的感觉冻住了卡洛南迪斯的心脏，他原本那强大的自信忽然间就被眼前的康斯坦丁暴露出的锋芒给削去，这位有着高贵身份的校董会代表人额边冒出了一点汗珠。
风灯摇曳，影子有些光怪陆离，康斯坦丁抚着他的折刀，古朴的金属质感泛着点点寒芒，老家伙的眼睛在脱去眼镜的情况下仿佛鹰一般锐利。
“你的意思是？”康斯坦丁忽然收回了持刀的姿势，把玩着手上的刀柄，表情疏松了许多。
那一瞬的气场散去，卡洛南迪斯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把左手捂在自己胸前，里面那颗心脏在刚刚那一秒钟的冻结里恢复跳动，仿佛小锣鼓般敲打着他的胸膛，他感到自己后背的西装衬衣已经被汗湿了。
心底冒出的那份恐惧还没有散去，卡洛南迪斯开口已经有点结巴，方才的那场气质较量中稳操胜劵的他忽然就被康斯坦丁压在了脚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校董会的命令……”他维诺地道，“本次主神苏醒的应对方案……完全要由校董会指挥，所以……学院之星必须要……”
“哐！”大马士革钢的折刀猛烈地撞击在了地面上，摩起清晰刺眼的火花，寒冷的刀刃一闪，足足有一英寸没入了大理石地板上……
康斯坦丁眯着眼睛，没有凛烈的气场，老狐狸似地注视着卡洛南迪斯。
“我……”卡洛南迪斯小腿肚子忽然一软，他身子微微抖索，一句狐假虎威虚与委蛇的台词“我们还可以好好商量”就差点从嘴里冒出来。
在旁喝茶的克里斯汀·洛朗此刻也忍不住动容，他虽然见过校董会结交的许多超能序列者，但是那古老的刀刃在康斯坦丁手下就这么轻松地切入了地里，而且……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的他居然没有发现康斯坦丁手的动作，这让他有点震惊。他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淡淡嘲讽地望着卡洛南迪斯。
又是几秒的沉寂。
卡洛南迪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现在就像是一只狐狸，假借着校董会老虎的威名，而面前的是……一只年老但有力的狮子。踌躇过后的他，终于放下了自己的面子。
“康斯坦丁校长，校董会托言，此次主神苏醒事件必须处理妥当，否则……后果自负。”卡洛南迪斯蓝棕色的眼睛再也没有丝毫锐气，他微垂着头发言。
“有劳先生传达了。”康斯坦丁优雅地笑，捧起瓷杯，对杯里深色的液体吹了口气，氤氲着热度的茶流入他的腹中。
卡洛南迪斯好不容易挺直了身板，他深深看了康斯坦丁一眼，“康斯坦丁校长，命令已经传达，您自行斟酌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留下来再喝杯茶么？”康斯坦丁拿起桌上的眼镜，轻轻戴上，然后淡淡看着窗外，月色淡了许多，漆黑的夜晚呼呼刮着风。
卡洛南迪斯连忙挥手拒绝：“不必了。”
说完他觉得面子掉了太多，强作镇定接道：“我想，校长，我们还会有机会一起喝茶的。”
“我很期待，也许就是在消灭主神后的庆功宴上。不知那时有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月色。”康斯坦丁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不送。”
克里斯汀眯着眼睛品尝了最后一口大吉岭红茶，啧啧道：“赞美主，赐给我们这么好的食物和饮品。”
卡洛南迪斯面色稍稍阴沉地盯了他一眼，然后匆匆转到办公室门口，门外吹来大风把他的领带掀到了脸上，他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出办公室，压抑和挫败的心情以及那对康斯坦丁的一丝畏惧让他没有再道别。
克里斯汀吹了声口哨，满足地冲康斯坦丁挥挥手，轻哼着圣经里某首歌咏离开了办公室。
康斯坦丁负手站在窗边，沉稳地注视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此刻他不再像暴怒的狮子或狡猾的狐狸，在把那位难缠的校董会代表击退后他没有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的目光转到了浩瀚的夜空上，淡淡的月光洒在他手边。
远处传来直升机升空的噪音，随即掩盖在夜风中。
他静立许久，把提在手中的风灯熄掉，在漆黑中沿着那一缕月华奔去。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一个声音留下……
“去把他们找来吧……”
“北冥…快要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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