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消失了的笔友
车内还是很安静,歌曲还在播放着,为了避免更伤感,我开口问:“你很喜欢这几首歌吗?”
余之光把车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喜欢,曾经。”
车子没启动因为是红绿灯,借着路灯,我看到了余之光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他是不是不开心?
我怯怯的问:“为什么是……曾经啊?”
余之光没有回答,绿灯亮起他安静地启动车子。忽然觉得更伤感了,这些伤感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无法散去……
车子里面这个时候播放着五月天的《知足》,我想让这个空间的伤感值降低一点,于是开口说:“余医生,你和肖蕊的男朋友是舍友?”
“嗯。”他到底要不要和我聊天?
“那你应该和我差不多年龄吧?”
“查家底吗?”侧头看了我一眼后问。
“呵呵……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余医生是年轻有为啊。”请允许我恭维你一句。
“比你大5岁。”
“你还知道我几岁?”我又想了一下说:“噢,我去看病的时候应该会录入这些资料。”
“看来你也不算太笨。”
“我本来就不笨好不好。”
“好。”这个回答,呵呵……\t似曾相识。
“余医生,你以前交过笔友吗?”
又沉默了一会后带点忧伤问:“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哈哈……我是感觉你们医生写的字都鬼画符似的,小时候到底练没练写字。要是以前有交笔友的话,可能都看不懂。”我脑补了一下画面后笑得更过分了“哈哈……”
“我的字从来都不是鬼画符,她能看懂。”
“噢噢……这个回答,看来是有交笔友的。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联系不上了。”
“那你是想要联系的吗?”
“郭小年,你干嘛问我这些问题?”
“因为我以前交过笔友啊,我笔友写的字可工整了。可惜啊,我也联系不上他呢,和你一样。”
余之光没说话,认真地开着车。不知为什么我想要把过去都说一遍,说给这个不太熟悉的医生听。因为不熟悉的人不会在意我的这些事,不会嘲笑我,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其他我熟悉的人。
“你播放器里面的几首歌,都是我和我笔友交流后互相知晓而且两人都喜欢的歌。那时候多好玩,他读高中,我读初中,我学习上不懂的,他会教我怎么学,他也说我笨,我告诉他说我一点都不笨的时候,他就说好。”我看了看余之光,他目视前方,全神贯注地开车,一点也没有阻止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于是我又继续说:“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即便到了新环境,刚开始有同学和我玩,但慢慢地都会远离我,所以我经常自己一个人。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可以不用想办法去讨好朋友,不用担心被朋友讨厌,不用担心给朋友添麻烦。但是人嘛,总得有朋友,有个人说说话。”
余之光没说话,他在很认真的开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不过他听一些不听一些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我和他认识的人里面有交集。
“后来我买了台收音机,那时候好多电台都会播放一些交笔友的消息,我就去给电台寄了封信。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倒霉,可那次我的信竟然很幸运的被电台主持人抽到了,我的交友信息就这么播出去了。可是等了好久好久都没等到一个人给我寄信。”
“你起的笔名得有多一般啊?”
“才没有,我的笔名肯定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像这个是仙女才是哦,总之就是很特别啦。”说完这句话,我才后知后觉地说:“咦!原来你有在听我说话啊?我以为你当我在做化学题,研究硫化铁和盐酸化学反应后会产生什么物质。”
余之光微笑着说:“郭小年,原来你还可以那么逗的吗?”
“咦,原来你也可以笑的啊?彼此彼此。”
听我说完后,余之光收起了笑容恢复认真开车的模样。
“其实你笑起来更帅啊,干嘛总是冷冰冰的呢,想不明白。”我低声嘀咕。
“继续说你的故事吧。”
“好吧。我等了一个多月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我在保安室那里看到了写给我的信,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是那时候没人分享我的喜悦。爸爸妈妈也不能体会我那时候的心情,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在学校其实很孤独的。”
我把和笔友的趣事都说了出来......
“我们一共做了两年八个月零两天的笔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记得吗?”
我忍着眼底的泪水说:“因为最后那封信他和我说:小巫婆,你从来都不是只会黑魔法不会用仙术,你用仙术治好了我不会表达爱不懂表达爱的病,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直到生命尽头。”
余之光突然一个急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