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刀子

老赵走了之后，秦岚几人还面面相觑。

对于水里的河伯把岸上的人掏了这件事，秦岚还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这河伯有这种本领，还用得着祭祀吗？直接上岸吃自助得了呗？

秦岚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条鱼，用鱼尾巴交叉走路，鬼鬼祟祟溜上岸的滑稽场景。

胖子认为老赵头这是讲聊斋，太扯了。

老胡也觉得扯，但还是说：“这里山洪不小，我看我们进山找个向导也行，我看神瀑沟还离得远。”

“那就明天会会这个老刀子。”胖子打着哈欠道，“村里的生活就是枯燥，除了听故事没什么别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有一个高个儿的年轻男人过来敲响了秦岚的房门。

出门后秦岚发现，其他人早都被叫起来了，杨雪莉正拉着阿环的手站在外面，两人好像处得不错。

“我爹让我带你们过去，赵伯说你们要找导游，我是我爹的儿子，我叫小刀。”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口齿有些说不清楚，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但这几句话说得还算明白，肯定是老赵已经把这事告诉了老刀子，所以一大早老刀子就让自己的儿子过来揽客。

秦岚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到他出生的时候母亲被怪鱼掏空了身体，就觉得有些不真实，这男人就好像一个故事中的人物。

不见他就是个故事，见到本人，才意识到他可能的悲惨经历。

“走吧，各位，小刀说再过几天可能有一场大雨，我们要尽快进山。”老胡招呼着身边的人，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小刀在前面带路，一蹦一跳的，仿佛还是一个孩子。

秦岚跟在后面，远远看到村口有个粗壮的汉子，长的不高，不到一米七，但身材非常强壮。

他只有一条左胳膊，另一边的衣袖空荡荡的，用一条塑料绳扎得很紧。

那条左臂看上去非常强壮，按小刀的年龄，老刀子至少有五十岁以上，但胳膊上古铜色的皮肤毫不松弛，非常紧绷，上面的肌肉像铁疙瘩般硬朗健硕。

他头发很长，盖着脸颊，只露出两双黑亮亮的眼睛。

等秦岚一行到了跟前，老刀子对每个人都上下打量了几眼，才说：“你们不像旅游的，是手艺人吗？”

老胡错愕片刻，笑着说道：“我们是地质队的，去考察山里的地理水文，这几年大雨越下越多，山洪风险很大，我们做个评估，给上面递个报告，提前做个应对。”

老刀子漫不经心，并没有在意，只是简单嗯了一声，又沉默片刻后说：“带你们进山可以，就是那座神瀑沟不吉利，先给钱吧。”

胖子皱着眉就要和他理论，哪还有导游没到地方就要钱的，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啊，到时候进了山里，说句不认识就跑了，我们钱不打了水漂吗？

老胡及时拦住了胖子，趁着这档，秦岚赶紧从口袋里翻出二十张红票子，递给了老刀子。

老刀子收起来，默默递给一边的小刀：“娃，把钱放去村里那个花姐小店，饿了渴了你都去找她。爹出去十天半个月，很快就回来。”

小刀收起钱，就跑回了村子。

等小刀人影都跑没了，老刀子这才对秦岚说：“跟上吧，还有两三天的路程。”

从九龙山进去，到神瀑沟，直线距离就是三四十公里，而想要从山上翻越过去，那就更加困难。

由于山里面刚下完大雨，发了山洪不久，随处可见黑色的淤泥和里面包裹的死鱼。

地面上的草非常明显的呈现一边倒的状态，上面断枝残叶非常多，老刀子说过去的小路都消失不见了，只能小心摸索着走。

一直走到中午，几人才在山腰的背阴处休息。

随便吃了点东西，胖子忍不住想问问老刀子那河伯的事儿。

胖子先把前两天在鸭子河遇到河伯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随即询问老刀子，老赵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刀子靠在一边，闭着眼睛说：“我找那只河伯好几年了，它瞎了一只眼睛，我一定要亲手宰了它，吃它的肉，喝它的血。你们猜我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因为几十年了，每年发水我都会到深山里找它的老巢。”

说完就沉默下来，靠着石头似乎是睡着了。

大家也不在说话，抓紧时间休息，但想到那老刀子和河伯，还是心有戚戚。

很快，当中午的日头稍微没有那么毒辣后，队伍再次启程。

老胡走在秦岚旁边，问起秦岚对古蜀大墓的看法。

秦岚瞎侃了几句，随即脑洞大开，甚至连外星人的猜测也说出来了，把老胡弄得哭笑不得，说秦岚和胖子一个德行，嘴里全是车轱辘话。

这引起胖子的不满，两人又互相挤兑起来。

秦岚心里没底，这张古蜀的地图和线索，是娄阿叔给自己的，想让秦岚在这座小县城找到闷蛋堡，把闷蛋堡出来。

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现在恐怕什么都晚了。

不是秦岚不着急，刚得知消息时，他就到这县城来了，但打听了一个月，还是毫无所获。

娄阿叔留下的消息只有地图和县城的名字，以及让秦岚救救闷蛋堡，具体在哪里，是什么情况，连个接头人都没有。

苦找一个月，秦岚心想再迟就来不及了，这才尝试和老胡胖子联系，恰好他们也正手痒，秦岚才在饭桌上上演了献图这一出。

晚上休息的时候，秦岚坐到老刀子旁边，他正用左胳膊熟练的给自己的烟杆装烟点火。

秦岚向他打听最近几个月有没有人进到这大山里。

老刀子想了想，简单说了个有字。

秦岚又问：“里面有没有一个高高瘦瘦，背着一把黑金古刀的人。”

他又想了想，还是简单说：“有。”

秦岚惊讶不已，急忙又问：“他们怎么样了？你见他们了？”

老刀子抽了口烟，看了秦岚一眼，有些冷漠：“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也告诉他们不要进去，那里非常危险，但他们不听我的，这都多久了，肯定死了，就是神仙也死了。”

听着老刀子这么肯定的回答，秦岚倒是心里一点不信，闷蛋堡不可能死，必须快点找到他。

不再理会老刀子，秦岚快步走进帐篷，休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