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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当我女朋友

傍晚,苗姜开车去心理咨询室接邓澜琪,一起去外面吃饭。

推开她办公室门时,苗姜一眼看见她桌上放的一大捧花束。

是街边小店那种红色玫瑰夹着两元店小熊玩偶的巨大花束,和装修风格简约大气的咨询室格格不入,像是个显眼包。

苗姜好奇过去:“这又是哪个病人,拜倒在我们涂老师的石榴裙下,想追你吧?”

“少来,我有我的原则,绝对不会和我的顾客发展恋爱关系。”邓澜琪过完年后,短发稍长一寸,在脑后扎了个利落干练的小马尾,冷白的瓜子脸上架着副金边眼镜,高冷气质显着,下巴指指那捧花:“你喜欢的话,你尽管拿走,安慰你昨天饱受折磨的心灵。”

苗姜沮丧,无福消受:“你可省省吧。”

邓澜琪见她一脸讪讪,仰在椅背里笑起来:“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差点我就报警了,电话都已经按出去,才想起你对面就住着一个现成的警察,找他不就行了。”

苗姜正摆弄玫瑰花束,脸色一变,花瓣被她捻掉,几瓣飘在白色办公桌上:“你找周岭了?”

她看向她追问:“你怎么能找周岭呢,叛徒。”

办公室外面,还有同事加班。

“走,找个清净地方边吃边聊。”

邓澜琪说着,捧起桌上花束向外走,经过办公大厅时,把花束戳在前台:“给你们了。”

几个小姑娘热热闹闹围过来,立刻把花和小熊分了个精光。

苗姜回头看一眼可怜巴巴的花束,跟邓澜琪进电梯:“花到底是谁送你的。”

邓澜琪按数字一:“马一诚。”

马一诚,陌生的名字。

苗姜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小马哥?”

邓澜琪点头默认。

苗姜想到中午看见马一诚西装革履的样子,大吃一惊:“他穿成那样是专门给你送花?来真的?行动力也太强了。”

“不过我拒绝他了。”邓澜琪说,上次过年毕竟第一次见面,虽然知道黄毛心思,但当时人家没明确表白,也没急于确认关系,她盲目撇清不合适,现在既然挑明,她就要把话说清楚,不想耽误对方。

两人往停车场走,邓澜琪唯一还有点顾虑:“就是担心你住在周岭那,和马一诚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如果因为这件事迁怒于你,会让你觉得尴尬。”

“你俩确实不合适,”苗姜设身处地想了想:“你放心,小马哥说话虽然直,但不至于因为你拒绝他就迁怒于我,如果尴尬,也是周岭让我有点尴尬。”

两人就近找了家西餐。

早上,邓澜琪已从周岭的信息里了解一二,路上又听苗姜叙述,对整件事已有清晰判断:“他生你气是能够理解的,但我觉得他气的不单单是你想替姜柠报复,故意钓他再甩他。”

“还有我小时候给他糖葫芦的事。”

说起这个,苗姜觉得小时候的周岭脑子不太灵光:“他饿着肚子,像只沿街被人丢弃的小狗,我又没给他肉,我给他一大串酸溜溜的糖葫芦,那是促进消化越吃越饿的东西,又难吃,他怎么能感恩一辈子,他应该扔了,在背后骂我两句才是正常的。”

邓澜琪由衷笑道:“你也说了,他是不正常的那个,他为什么会有不正常的反应?”

服务员送饭菜来,苗姜点了最爱的西班牙海鲜饭,还有邓澜琪爱吃却不肯动手剥壳的红烩大虾。

她戴一次性手套,极具耐心的一个个剥出虾肉,丢给不爱剥虾的邓澜琪:“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哪会知道。”

邓澜琪觉得,苗姜对女孩子的好,如果分给周岭十分之一,周岭都要高兴死了。

但苗姜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经历过父母失败的婚姻,并且潜意识里认定,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父亲姜海洋。

所以即便苗女士后来忙于工作,对她疏于照顾,她顶多只会抱怨苗女士没有给够她母爱,没有偏爱于她,但她谈不上恨苗女士。

但她恨姜海洋。

他的不负责任给妻子女儿带来不幸。

谁都不愿活成自己痛恨的样子,所以她选择不恋爱,不结婚,不要小孩,这是最稳妥的,让她安全、自由、快乐的办法。

所以邓澜琪没有盲目跟她讲“爱屋及乌”的道理,她可能会认为十岁的周岭,对六岁的她念念不忘,太可笑了。

十岁能懂什么呀。

可也确实有人早熟,即便当年的周岭对她还谈不上爱情,但她确实就像是藏在他心里的一束光。

邓澜琪斟酌着,觉得应该先建立她对周岭的信任,她认为周岭人品是可靠的,但至于苗姜和他有没有发展下去的可能,要看缘分,不是强人所难的事。

“周岭生气,除了知道你故意钓他,更多还是气你不懂保护自己。”邓澜琪思索道。

苗姜放下勺子,蹙眉替自己解释:“我有分寸,不会真跟他乱来。”

“但你也该知道,男女力量悬殊,对方真想怎么样,你不是对手,好在你怀疑的目标是周岭,他知道克制,懂得设身处地为你考虑,所以他才后怕,他现在的身份,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万一你下次……”

邓澜琪说半截,看她不停的抓挠手腕,耳后,皮肤已经红了一片,心下一沉:“姜姜,你怎么了?”

苗姜茫然的抓着手腕:“好像是过敏。”

邓澜琪忙叫来服务员询问餐食里是否有花生制品。

服务员找后厨问,得知用了花生油,经理跑过来道歉,要给免单。

苗姜觉得这事怪不着别人,是她自己没确认,车里有过敏药,她找服务员要了些水,赶紧回车上吃药。

车里暖风很足,苗姜吃完药,仰在座椅休息,邓澜琪从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牛奶,试了试她的额温,后怕的不行:“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忘了,我也忘了,咱俩真是猪脑子。”

“不怪你,怪我自己,”苗姜半眯着眼,没胃口吃东西:“和周岭出去吃饭,每次都是他问,我现成惯了,”她抻羽绒服盖在身上,再次自责:“都怪我自己。”

邓澜琪揉揉她的脑袋:“你啊。”

……

此刻,旧屋里。

蹚着一地乱七八糟的酒瓶,周岭恨不得用领带把黄毛吊死。

黄毛委屈至极,白衬衫,黑西裤,瘫坐在地上,两只手扯着勒紧脖子的领带,哭哭啼啼,骂骂咧咧:“我艹你大爷周岭!老子失恋,心情不好,又不是你失恋!喝几瓶酒碍着你了!你他妈跟老子来什么劲!”

他哪知道周岭心情比失恋还糟,喝多就算了,一口吐在苗姜门外,周岭气得就差摁他脸在地上舔干净。

地上污物清理干净后,黄毛正被他无情的拖到厕所,拿花洒淋澡醒酒:“酒醒了吗?”

黄毛:“我艹你大爷!”

周岭勒紧领带,黄毛气得直咳,花洒水浇得他睁不开眼,最后掐着尖嗓求饶:“醒啦!醒啦!醒啦!”

周岭放手,关淋浴。

黄毛失声痛哭,像个坐地炮的大娘,大手一下下拍湿漉漉的瓷砖地面:“周岭你他妈太欺负人了!”

水花溅周岭裤腿上,他没管,从兜里掏出苗姜那枚樱桃发簪,蹲下后,揪黄毛领带让他睁眼看仔细:“这发簪从你那堆前女友衣服里找见的,你给我好好看看,是谁的?”

黄毛两眼都是泪,抽抽搭搭赌气:“看不清,人家心情不好。”

周岭低骂一声,咬牙站起来,视线在厕所里一扫,看见黄毛晾在一角的内裤,一把扯下来粗暴抹他脸上的泪:“看不看得清?看不清我再给你醒醒酒?”

黄毛委屈爆了,咬着嘴唇辨认发簪:“真不知道,这么小儿科的玩意带出去不让人笑话?你要拿条丁字裤|衩给我认,我能认出来,莺莺喜欢蕾丝的,燕燕喜欢无痕的,柳柳喜欢透气速干还开一点点裆的……”

没说完,嘴被内裤塞住。

周岭寒声:“再敢说是苗姜给你系的领带,我他妈拿领带勒死你!”

说到底还是吃醋。

黄毛居然阴差阳错得到苗姜给他系领带的机会,周岭印象里,一般都是给自己男朋友系的,越想越没好气,摔门回屋。

院口传来停车声,是邓澜琪的车,周岭眉头一压,回头看厕所里哭哭啼啼的黄毛,淡淡警告:“邓澜琪来了,别在这丢人现眼。”

“啥?”黄毛眼一亮,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往屋里跑:“让她等我,我换件衣服!”

厕所地上湿漉漉的,周岭带上门,疑惑向外走。

苗姜刚吃花生油过敏,虽然吃了药,但是不宜受风,羽绒服帽子罩在脑袋上,小脸缩在轻飘飘的貉子毛里面,只露出白白的,巴掌大的一小张脸。

哪知道刚下车就看见站在院口的周岭,她心虚得不知怎么面对,转身往车上逃。

邓澜琪把她圈回去,经过周岭时给他使眼色:“姜姜不小心吃了花生油,过敏,已经吃药了,半夜可能口渴,你多照顾点。”

周岭眼里气焰顿熄,剩下的全是担心:“过敏不能轻视,还是去医院吧,”他说着去拿车钥匙,戳她的目光:“上我的车,我陪你去。”

低醇的嗓音磨砺砂石,沉沉开口。

她辜负的人在关心她,苗姜内疚得要哭了,袖子里伸出两根细细白白的手指头,一下揪紧帽绳,那张小脸只剩橘子般大小。

圆滚滚的摇摇头。

邓澜琪解释:“不严重,症状已经好转了,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好。”

那颗圆滚滚的脑袋又立刻点头,抬腿往院里走。

周岭望着她的背影,心放下半分,到底还是拿她没办法,大步跟上。

院里清理过呕吐物,周岭怕她们介意,方才拿黄毛前女友过期的香水喷了一路,浓香呛人。

“这是什么味儿?”邓澜琪掩鼻,送苗姜回屋,见周岭脸色青白相见的杵在门口,不好说他什么,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姜姜在感情方面是个慢热的人,急不得。”

有些事得慢慢来。

周岭抿唇,没有说什么。

邓澜琪安顿好苗姜就离开了,黄毛吹干头发,换完衣服追出来时,门口车灯亮了亮,碾着坑洼路面扬长而去。

黄毛追出院口,悻悻站在路灯下望眼欲穿。

周岭怕苗姜等会要去厕所,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抹布,仔仔细细把湿哒哒的瓷砖地擦了个干净。

出来时见黄毛还傻站着,周岭抹布没好气丢他怀里:“别看了,邓澜琪没看上你。”

黄毛气狠狠地抓起抹布擦了把脸,举手立誓:“我会让她看上我的。”

周岭懒得理他犯神经,朝苗姜已经熄灯的窗子扫一眼,没敢惊动,关门回屋。

可能是吃了过敏药的缘故,苗姜头脑很沉,回来后还不到八点,已经昏昏入睡,晚饭没怎么吃,邓澜琪给她买回三明治时,因为身上又痒又疼,也没胃口。

半夜两点时,就像生物钟在叫,肚子咕噜噜的很不舒服,屋里只有水,越喝越反胃,她拿手机想订外卖,附近没有还在营业的餐厅。

苗姜只能从被窝钻出来,裹着羽绒服去厨房煮碗面,推开房门后,见厨房亮着灯,里面传来锅铲乒乒乓乓的声响。

男人站在灶台前炒饭,余光瞥她,有过昨天的事,语气比往常更克制:“好点了?”

苗姜垮着一张小脸,点点头:“药吃得及时。”

周岭刚听邓澜琪说了一嘴,她爱吃海鲜炒饭,锅里是现学现卖:“正好冰箱里有上次买的虾和黄蚬肉,米饭是晚上剩的。”

苗姜哪还好意思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好意:“以后你做你自己的,不用做我这份。”

“怎么,对我内疚了,”锅里的铲子翻动米粒,均匀裹上焦黄颜色:“想一直吃我做的饭,其实也简单,有个不让你内疚方法。”

苗姜不知他葫芦里卖的药:“什么方法。”

锅铲停下,周岭一双黑眸向她看过来:“当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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