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五个死者是谁

苗姜认真思考后，告诉周岭和苗书达：“小说是在上大学时练笔写的，当作课外作业交上去，所以只在校内空间上连载过，基本只有同系教授和同学看过。”

周岭和苗书达心照不宣看了一眼，就算只有教授和同学看过，但传播的速度不可小觑，苗书达言归正传：“咱们先把关键线索捋顺，接上面的说，第二起案子，也就是目前为止，影响最大的向雨桥案，死于双硫仑反应。”

苗姜继续记录：“小说和剧里，角色都是薇薇安，死于利多卡因过敏。”她笔尖无奈的顿了顿：“死亡的表现形式，真的复制得够淋漓尽致。”

“说第三个吧，”周岭知道向雨桥的死是对她影响最大的一桩案子，怕她越想越生气，迅速带过：“章一简，击打头部后，在胸腹刻字，并且投入潮汐江。”

苗姜思绪回笼：“小说第三个死者是露西，也就是彭灿，就是淹死的，不过身上也刻了一样的字。”

随着她笔尖一顿，已经死亡的前三个人都梳理完，周岭看过剧本后面的情节：“我记得你剧里，还有两个死者，一共五个，小说里面也是吗。”

如果真是比拟杀人，这是最可怕的，意味着接下来，现实中很可能还会再死人。

苗姜被他提醒，神经顿时绷紧，焦急道：“第四个死者是蕾拉老师，就是刚刚潘警官提到的班主任冯子慧，舅舅，你能不能派一些警力对她提供保护？”

周岭和苗书达同样一怔。

苗书达安慰道：“你先别慌，冯子慧老师，为什么把她写进去了？”

“冯子慧经常当着班里同学骂她。”苗姜如实道。

“骂姜柠？”苗书达问：“她怎么骂的？”

“骂她……”苗姜闷着气：“别念了，退学吧，能学好好学，不学赶紧走，要不就是，罚站罚抄写罚跑圈，反正各种罚……”

苗姜不愉快的头仰进椅背：“不想说了。”

几岁小孩都要皮要脸，何况十几岁的女孩。

苗书达挠挠头，看周岭：“冯子慧，这老师你知道吗，动不动就体罚，有愧于为人师表啊。”

周岭否认：“没听过。”

苗书达嘿了声：“你小子好歹在三中念了两年半，一问三不知？”

周岭气笑，有必要解释一下：“三中那几年翻新重建，我入学到高二，都是在临时校区上的。我后面那届，也就是姜柠她们那波学生入学时，教学楼修得差不多，就直接在新校区入学，我高三时才搬回去，十二月以后我没再去过学校，就三个多月时间，高一高二那些学生老师，顶多碰过几次面，看脸我还能想想，你问我名字，我真不知道。”

两个校区这事苗姜还是头一回听说，如果真是这样，姜柠记忆里周岭的名字是否会有误差，她也有点含糊。

苗书达这时问：“第五个死者是谁？”

苗姜当头一棒，看了看周岭正在开车的后脑勺，讷讷：“查理，就是辜负姜柠那个男生。”

周岭：“……”

苗书达：“……”

*

回警局后，苗书达让周岭把近几日线索捋一捋，材料准备好，下午开会。

温文庆自打调来雁鸣市局，用宋柯的话来说，凭借周岭查到“章一简抛尸于雁鸣潮汐江”这条重要线索，顺利赢得开门红，再而衰，三而竭。

凶手狡猾，案子环环相扣，扑朔迷离，章一简出事才短短十来天，换谁都无法轻而易举破案，据宋柯说，温文庆初到雁鸣市局当天立下半个月内破案的豪言壮语狠狠打脸。

会是周岭开的，回雁鸣后没闲着，温文庆不是不待见他，同样也不待见宋柯吗，他索性没跟温文庆打招呼，带宋柯沿潮汐江一带沿路搜索，找到一个带血迹的汽车左侧后视镜，经过化验，证实为击打章一简头部的凶器。

周岭让宋柯汇报，宋柯看一眼温文庆铁青的脸，扬眉吐气：“这款后视镜型号是大众迈腾3Adb，雅士银色，通过监控排查，查到这辆车车主是一名叫张安的外企经理，因在国外出差近两个月，这辆车一直停放在地下车场，被章一简撬开后私自使用，章一简开车去潮汐江，应该是和凶手见面，推测是熟人作案，第一死亡现场是潮汐江下游十二公里处。”

温文庆也一直在调查，潮汐江全长三十七公里，他带人在附近搜遍，监控也查遍，但河流是动态的，很多沿岸地段偏僻，无监控覆盖，查找具体作案地点以及物证相对困难。

他不相信周岭有这个本事：“十几个人都没搜到的东西，你带小宋两个人就能找到？”

周岭有样学样，跟他玩起虚与委蛇那套：“外来和尚不见得都会念经，我打小在这片混，从潮汐江到汜水县的罗江，来回不知道走过多少趟，闭眼都能告诉你那条路能走，哪条路不能，哪条支流通往哪个地方，你要是不信，我带你走一趟。”

潮汐江从白石桥底下淌过，他十七八岁时，沿江捡废品，附近的路都滚瓜烂熟，后来和黄毛倒卖废钢，开车往周边几个县市送废料，跑的也都是沿江那些路。

温文庆憋着口气，偏头问自己特意调来的的心腹于志嘉：“周副队说的情况都记下了吗，案件进度及时报给省里。”

苗书达示意于志嘉：“早上省里来电话，这事我顺便提了，”他拿手点点周岭：“上边领导对你的工作还比较认可，别骄傲，跟着温队，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破案嘛，首先我们内部先要团结，拧成一股绳，才能把凶手绳之以法。”

周岭跟他一唱一和：“苗局说得对。”

接下来就是三中这条线索。

尽管表面上看来，向雨桥、章一简、甚至方妮可，这三起案子和三中并无直接关系，但所比拟的剧本、案件中涉及到的人物，的确和苗姜原有的小说相似度极高，让人无法再相信只是巧合而已。

很可能三中这所学校，藏着破案的关键线索，会上，大家一致同意将调查方向转移到三中校园，再有就是走访几个当事人。

温文庆这回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让苗书达和周岭师徒二人一唱一和气得够呛，会后找苗书达打了几句太极，苗书达都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他也坐不住了，阳奉阴违的搬出上级：“苗局，省里派我来调查这起案子，咱们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有线索，不好只带周副队，直接避过我吧。”

苗书达嘿嘿一笑：“原本是小外甥女的事，家事。”

温文庆鼻子哼气：“这您就见外，案子破不来，咱们谁都没法向省里交代。”

苗书达意味深长嗯了一声，合手拢在身前，悠闲的仰在椅子里：“那就去查呗，原先一直是周岭和老高满处跑，都跑轻车熟路了，让他俩接着去。”

温文庆知道苗书达怪他不让周岭参与查案：“容我实说，周岭在齐陵时，甩开老高他们，单独晚归两小时，就是为和您外甥女见面，您外甥女这剧本写的多少有点敏感，他俩私底下要没点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告人，偷偷摸摸的？”

“废话，你没七情六欲呀？”苗书达嘲讽：“他追个姑娘，晚俩小时回来，跟我说过就行了，怎么，还得挨个跟人嚷嚷？他愿意我都不答应。”

后来阑尾炎，那都是意外。

温文庆吃瘪，刚来没多久，确实不知周岭和苗姜之间关系，但他还是有顾虑，之所以主动申请来雁鸣，一是协助破案，二来他怕苗书达、周岭之间有猫腻，想一石二鸟，破案，连带揪出一些腐|败现象，立个大功。

面子也不能不给，温文庆退一步，他周岭不是对河道附近了如指掌吗，那就让他带宋柯接着排查，迈腾车应该是被凶手推进河里，让他找到能捞车的点位。

至于去三中调查的活，温文庆让心腹于志嘉，再加上苗局的人老高，两个人一起去。

这一点苗书达也没再掺和，他打听过了，温文庆家不在这，老婆有腿残，女儿还上学，他不能一直在雁鸣，案子结了立了功还得回去，没必要撕破脸。

至于周岭，那小子自己有办法，只有一点，苗书达特意给周岭去了一电，让他切莫把案情调查中的任何信息透露给苗姜，即便有关于姜柠的，也不能：“温文庆盯着你呐，别玩擦边球，听见没？”

“知道，”周岭挂断苗书达电话：“您放心。”

老高和于志嘉十分钟后出发去三中，老高跟周岭说了，管温文庆让不让，周岭就硬去，正常查案，又不是拖谁后腿，报给省里，还能把他怎么着。

下楼时，他碰见石韵佳，从齐陵回来，石韵佳外出学习几天，刚回局里，跟以往截然不同，石韵佳躲他。

周岭无所谓，就是见面点个头的同事，没多余话，眼神示意一下，急着往外走。

石韵佳犹豫叫住他：“周岭。”

周岭不停看时间：“有事快说，忙。”

“想和你道个歉，”石韵佳沉吟，一吐而快：“从齐陵回雁鸣后，你支开我们，自己去办私事，是我告诉温队的，我无意中说漏嘴，没想到他会追着你怀疑，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周岭一愣，继而扯扯唇：“我问心无愧。”

还怕他怀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