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新的线索
才知道周岭学习成绩是不错的,苗姜意外之余简直服了,三中算得上是省重点,年级前几,努努力考清北不是问题,有这个底子,居然辍学去卖废钢。
真是年少轻狂,且任性啊。
也可能是,家庭不幸的小孩,心理都更脆弱。
她惋惜的叹口气,忘了跟他打赌一事,随手抓起件衣服往屋外走:“我去洗个澡。”
周岭内心雀跃,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好,我等你。”
等她?苗姜陡然心头一紧,这才想起大仇未泯,仍旧很记仇的扯了句谎话:“我生理期到了,把你枕头拿回去,先忍一周再说。”
周岭眼尾微抬,将信将疑:“你不是月底吗。”
苗姜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的日子,惶惶不安中,板起小脸,一片冷静:“前些天受凉,提前了。”
周岭:“……”
*
枕头移出,苗姜顺畅吐了口气,偷得浮生几日闲,为了圆谎,特意丢了一个姨妈巾的外包装袋到厕所垃圾桶里。
她平常和两个男人共用厕所,用过的东西都包得严严实实丢到外面,但总要露点蛛丝马迹,才显得逼真。
这几天周岭兢兢业业当个三好男朋友,熬生姜红糖水,端茶送饭,家务活全包,每日规规矩矩替她暖好被窝,咬牙走人。
如此度过愉快三日。
苗姜在他周到殷勤的服务下,写完第三集剧本,打包发给殷晓棠。
须臾,殷晓棠回复她,平台的朋友对她剧本蛮感兴趣,有打算收,但还要过会评级。
这是每个项目正常进行的流程,快得话二十天,慢也得一个月,拿到S评级一般都是大制作的剧,那种属大ip居多,她不敢奢望,只求顺利评A。
周岭这三日也未察觉苗姜的谎话,这次重新回到警局后,案子破天荒的不算太多,接到两起非正常死亡报案,后来都证实自杀,结案。
唯一一块心病就是谢文山,谢尧问题交代清楚,张芳找律师替他做无罪释放的辩护,这两天应该就会被放出去,谢文山迟迟未判。
彭灿那天在超市发疯失常的事,宋柯从见悠仙人处问到符咒是压魂符,顾名思义,就是让横死之人的魂魄受到永久镇压,无法化作厉鬼找活人报仇,情况问明白,宋柯顺便带人端了这妖婆子的害人窝。
周岭和老高去了趟彭灿家,正好碰上彭父扯住彭灿头发,抄起酒瓶子,不由分说的往她脑袋上砸。
老高见状赶紧把蓬头垢面的姑娘扯到自己身后,周岭顺势拧住彭父手腕,夺下手里酒瓶。
彭灿不甘示弱,指着脑袋冲他大嚷:“打啊,你打死我!反正你已经把我妈打跑了,干脆把我也打死,你就彻底清净了!”
彭父更气,脱下鞋扬手要打:“别以为你翅膀硬了,老子就管不了你!你跟你妈两个都是便宜货!”
“闹够没有!”周岭怒斥:“你看看你自己,当爹没有当爹的样子,像话?”
彭父满嘴喷着浓浓酒气:“老子管教女儿,跟你们没关系,滚,都给老子滚!”
老高吼:“你这是家暴,是故意伤人!”
彭父什么都听不进去,喝得烂醉如泥,根本说不清楚,周岭一咬牙,拎他衣领丢到洗手间,拿淋浴醒酒,浇醒的彭父烂泥扶不上墙的瘫坐浴室地上,哭哭啼啼,骂骂咧咧:“老婆老婆跑了,闺女闺女不孝顺,连你们警察都欺负老子,这他妈日子没法过了!”
跟这种人说再多话都是白费,周岭带上浴室门,让他自行冷静,转头找彭灿问话,自然就是她包里随身带压魂符一事:“你买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是想压住谁。”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彭灿理直气壮回视:“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买。”
老高拍桌子:“这是迷信。”
彭灿反唇相讥:“迷信犯法吗?我就信这些怎么了?”
周岭厉声告诫:“单纯的个人迷信不犯法,但是如果利用迷信实施犯罪行为,这就是犯法。”
彭灿被震慑一二,头一别,咬唇不语。
老高看出她心虚,趁势追问:“最近这几起案子,死者有你的同学老师,她们甚至还是和你关系亲近的朋友,你敢说你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
彭灿情绪激动:“你们不都已经查到凶手了?去问他啊,这个案子都结案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既然都已经结案了,你为什么还要听信迷信?”周岭直击痛点,笔直盯着她的双眼质问:“你到底在怕什么?”
彭灿脸颊微颤,眼眶逼到通红,承认:“我知道谢文山做的事。”
她说她上高中时就看见过谢文山对方妮可、对姜柠,还有其他一些女生行为不轨,但是因为和她不相干,所以漠然置之。
后来毕业,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就没再提过,直到这次的死者都是她认识熟悉的人,她心里害怕,每夜做噩梦,这才找到所谓的巫婆子,买回符咒想压制几个死者亡魂,让她们别再烦自己。
这个说法很牵强。
从彭灿家出来,老高将信将疑,掏出烟,递给周岭一根:“这不是马后炮吗,事情都过去,她现在才说这些。”
周岭拒绝烟:“不停摸鼻子代表她有隐瞒,还有她的眼神,谎话如果编得很顺,就不会目光回避,相反,需要更多视线碰撞,来判断我们是否相信她,我怀疑她还瞒着什么。”
老高回想彭灿刚才的表现,认同点头,聊了会儿案子后,他把被周岭拒绝的烟放回烟盒,扯了个笑的问他:“周队,戒烟了,什么时候的事?”
周岭低嗯一声:“有人不喜欢烟味儿。”
老高睨他:“有情况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周岭一语带过,并未多说。
彭灿家住的是老小区,几十年房龄,小区里没几个年轻人,都是老头老太太,正好,周岭和老高去找他们打听彭灿家情况,得到的回答基本都是啧啧叹气。
“老彭啊,不喝酒还算是个正常人,一沾酒就醉,醉了就动手打人,打老婆,打闺女。”
“问题是他嗜酒啊,天天喝,一天三四顿的喝,不给他喝能跟你玩命,嘿,早晚死这上头。”
“教育?别扯,成天嚷嚷一个丫头,学习好有个屁用,灿灿这孩子就是让他耽误了。”
“重男轻女,恨他老婆没给他生个儿子,怀着孕,听说又是个闺女,愣给打到流产,子宫都切了,啧啧。”
“还能怎么着,跑了呗,不跑等着让他打死呀?”
“听说去南方赚钱,头几年就没联系了,还联系啥。”
“棘城吧,我记得她妈前几年在美容院找了份工,后来听一起的姐妹说去棘城能赚快钱,还吆喝我媳妇去来着,那地方跟缅甸隔着一条街,成天到晚都偷渡的,我可不敢让我媳妇去。”
棘城?
周岭和老高心照不宣的记下这个地方,问清彭灿母亲的姓名,回警局复命,车刚开进大门,苗书达电话打来:“周岭,你现在在哪,回局里后来我办公室,你们上回在黎寨碰见那对丢女儿的夫妻,有线索了。”
“刚回,您等我。”周岭接着电话,大步跑上楼,刚坐下,收到苗姜一条信息。
cat:【我今晚住在澜澜家,不回去了。】
……
苗姜正要发动车子,周岭回了个好字。
邓澜琪明天休息,两人临时约好去泡温泉,顺便住一晚,好好放松一下。
时间有限,定的是市内一家温泉酒店,苗姜照例开车先去接邓澜琪,路上接到她的电话:“姜姜,你直接去温泉酒店吧,马一诚送我过去,我想请他一起玩两天,你同意吗。”
苗姜大为诧异:“你愿意带小马哥去,难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邓澜琪不方便说:“你如果答应的话,咱们见面再说。”
苗姜无所谓:“一起玩,我没意见。”
须臾,三人在酒店门口碰面,存完车,拎车钥匙往里面走,邓澜琪说临下班又碰见顾临松了:“刚出电梯就碰上他,吓了我一跳。”
苗姜就知道糟老头子没这么轻易罢休:“我看你还是报警吧。”
“警察也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黄毛虚张声势的挥拳:“我跟你们说,楞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种货色就不能怕他,他来一次,我就揍他一顿,来两次,就揍两顿,揍到他听见邓澜琪三个字,跑得比兔子都快。”
邓澜琪对一头雾水的苗姜解释:“幸亏马一诚在大厦门口接我,狠狠教训顾临松一顿,估计他一时半会不敢再来。”
苗姜恍然大悟,难怪邓澜琪带黄毛一起来泡温泉,为答谢出手相助之恩,她也只能努力往好处想:“希望他是真的怕了。”
他们到的这个时间正是自助晚餐供应时间,再晚就没饭了,三人先去吃饭,选完位子,苗姜端餐盘去最喜欢的海鲜区,遥遥看见前面一个高大背影,修长挺拔,微低头,慢条斯理的往盘子里夹东西。
好看且眼熟,她便多看了几眼,直到男人转过身,一双深邃灼烫的眸子低低瞧着她,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这张面孔顷刻间有了名字——周岭。
苗姜破了大防:“你怎么在这?”
周岭眼神玩味,细细打量:“来泡温泉?”
苗姜自知理亏,含糊其辞:“提前…结束了,有时候时间会短,你不是女生,你不理解。”
“我不理解?”周岭往她盘子里夹吃的,贝类的硬壳砸在塑料盘子里,他撩起眼皮,饶有兴致的睨她:“那你跟我讲讲,怎么就提前结束了,是我伺候得不够好吗。”
硬壳何止砸盘子,砸得是她的心。
苗姜眨眨眼,干巴巴的笑:“谁知道呢。”
她怎么会知道,就在她给周岭发完信息后,周岭会打电话问黄毛要不要一起吃饭,然后就出现了温泉酒店里的一幕。
饭后泡在池子里,苗姜仍旧有想要把黄毛那颗脑袋摁进水里的冲动,这团小火苗在看到他对着邓澜琪笑容谄媚时,终于按捺不住,憋了一肚子坏水,把黄毛拍进水池里:“叛徒,活该。”
周岭隔岸观火的靠在池边,胸膛挂着水滴,顺便帮他的姑娘出气,趁黄毛刚挣扎着冒出水面,脚底一绊,又是扑通一声。
苗姜溅了一脸水花,白得发光的小脸挂着恬适的笑。
黄毛气得无可奈何:“姜妹我错了,我不是不告诉你周岭要来,刚才光说顾老头子,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苗姜当然知道,闹两下就罢了。
邓澜琪有个顾虑:“对了马一诚,你和顾临松是一个公司的,他职位比你高好几级,你今天打了他,回去他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黄毛不屑:“又不是啥铁饭碗,我明天就辞职,老子在哪不能发财。”
苗姜认同:“说得对,是金子总能发光,我相信小马哥。”
周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下午在警局,苗书达告诉他,环美医美机构,可能存在非法勾当,具体不明,而这家机构遍布好几个城市,包括雁鸣,所以对方警察打来电话,想要请雁鸣警方协助。
黄毛刚好在美容院,周岭想让他尝试打听点小道消息。
回更衣室后,黄毛听周岭说了这件事,缓缓关上更衣室的门:“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当线人。”
前两年查舞厅,他也找黄毛当过线人,但那回案子小,这次可能不同,他没把握:“你可以拒绝。”
黄毛瞅他:“线人费多不多?”
周岭舔了舔唇:“会多给你争取。”
“那我就干,我一直想过一把当警察查案子横扫四方的瘾,况且我就那一间平房,不像你,拆那几间房的钱,够在市中心买一套三室,我就得多赚钱,”他目光灼灼:“澜澜单身了,我得加把劲不是。”
周岭手按住他肩膀:“什么都问不到也没关系,安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