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脚老太太
昏暗的楼道内空无一人，每一步踏出都会有回音传来，空气中弥漫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何雨柱左手捏着小纸条，另一只手拎着几包点心。
今天是星期天，他按照张小花提供的地址，来找着名的精神病专家陈雅楠医生。
这是栋有点老旧的筒子楼，也是精神病医院的职工宿舍。
何雨柱一路走来，几乎没有看见人影，显然楼里的住户并不多。
何雨柱按照纸条上的信息敲响了房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的女人声音。
“请稍等！”
来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女人。
她面色苍白，头发有些凌乱，鼻梁上挂着一副不知多少度的近视眼镜。
她用指尖轻轻推了推眼镜，对着何雨柱说道：“同志你是？”
“我是张小花介绍来找陈雅楠医生的，我叫何雨柱。”何雨柱连忙答道。
女人对着何雨柱疑惑地问道：“张小花是谁？”
“额。。。她在轧钢厂做播音员，是我的同事。”何雨柱差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张小花在厂里时，还跟自己吹嘘说见过这位陈雅楠。
现在看来人家对她毫无印象。
“播音员？”女人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的回想。
就在何雨柱快放弃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张芮吧！张小花！这名字改得有意思！”
“你好！我就是你要找的陈雅楠。”
何雨柱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很荣幸见到您，我来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陈医生的。”
“请进！请进！”
何雨柱跟着陈雅楠进了屋，这是一个老式的套间，客厅里十几平的屋内，到处都放满了书籍跟纸箱。
看的出来她刚刚正在忙着整理。
陈雅楠收拾出一张凳子给何雨柱坐下，才开口说道：“前几天张芮给我打过电话，说有位同事会带病人来看病。”
“现在看来，你就是那位同事兼病人吧？”
“其实精神疾病不等于就是人们常说的“疯子”，很多人在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有过，比如失眠、焦虑……”
陈雅楠给何雨柱科普了一番精神病的种类。
其主要意思，大概是希望何雨柱不要心里有顾忌。
得精神病不丢人！
在说的时候她眼睛上下打量着何雨柱，见到他神色不改，一直面带微笑而且情绪很稳定。
陈雅楠不禁有些皱眉，他该不会是患有人格分裂症吧？
何雨柱等陈雅楠说完，才开口说道：“陈医生，情况是这样的……”
何雨柱把自己对心理学的热爱跟理解讲了出来。
昨晚他就把物品栏里面的书籍使用了，现在谈起来头头是道。
这让陈雅楠大感意外，她没想到民间还有何雨柱这样为爱发电的心理学业余爱好者。
于是就一些专业知识跟何雨柱探讨起来。
陈雅楠是欧洲留学回来的，在医院的工作时还带着几名学生。
何雨柱的知识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学生，陈雅楠甚至觉得他就算是做个医生也是合格的。
两人一聊就停不下来，直到陈雅楠肚子“咕咕”响起，何雨柱才收住话题，把带来的糕点送上。
看到好久不曾吃到过的蛋糕、曲奇、还有面包，陈雅楠喜出望外。
在欧洲留学把她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甜食党，回国之后因为大环境的原因，她可是已经馋了很久了。
何雨柱来时就对陈雅楠的经历有所了解，投其所好是拉近彼此距离的最佳办法。
效果很理想，也很成功。
何雨柱告辞时，陈雅楠已经同意收他做学生，并希望他隔三差五就过来认真学习。
随后又一再嘱咐他，下次来时不要再带那么多糕点。
面包、蛋糕这些食物时间放长了。。。就坏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陈雅楠觉得何雨柱这个学生，很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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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的破绽做好最后一个补丁，何雨柱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可以放下了，他哼着小曲就去了鸽市。
昨天中午王主任把他订购的羊肉带回了食堂。
并象征性地当着所有人收了他2块钱。
不要肉票能买到这么好的肉，大家伙都流着口水问王主任，过年的时候能不能内部也弄点来消费下。
好领导就是要能笼络住人心，王主任暗示过年会弄头内部猪，平价处理给所有人。
所以昨天整个食堂又是红红火火，士气高昂、大干特干的一天。
只有何雨柱忙着料理羊肉，准备晚上涮羊肉的配料。
徒弟马华忙着给师父打下手，刚刚何雨柱悄悄告诉他明天休息，晚上去他家搓一顿。
羊肉啊！他都快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他决定明天四点钟。。。不！三点就去给师父帮忙做羊肉。
中午何雨柱去广播站，本想跟张小花缓和下关系。
可当他看到张小花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就感觉有些头疼。
好说歹说，终于还是让张小花相信了几分，自己是因为学习看相，才会那样对她那个样子说话的。
对自己学艺不精的事情，何雨柱进行了深刻检讨。
张小花半信半疑的表情，让何雨柱也没有其他办法。
总不能跟她说是自己自作多情吧！
何况自己遭到的打击。。。远比她更大。
就让时间拂去心里这淡淡的忧伤吧！
晚上回到四合院，何雨柱发现娄晓娥今晚没来。
看着眼前这个好感值还没有王主任高的妹子。
何雨柱果断地扔了包饼干给她，然后把涮羊肉计划改到了明天下午。
到时候他会去通知娄晓娥跟祥子，晚上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他去鸽市一则，准备通知祥子晚上去吃涮羊肉，二是，顺便也让他弄点“二八酱”回去做蘸料。
二成芝麻，八成花生，也就是芝麻酱和花生酱的比例是2比8，俗称二八酱。
是吃面、做涮羊肉蘸料的核心。
现在这玩意也属于奢侈品，买它是需要凭票的。
鸽市今天比以前还热闹，这跟马上快过年了有很大关系。
何雨柱挤进人群就顺着人流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大声地朝他喊道：“叶师傅！叶爷！这呢！”
何雨柱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马脸的手下鬼三几人。
他们正站在巷口招呼着换东西的路人，鬼三没有参与其中，显然属于望风之类。
刚刚大声叫喊的就是鬼三，他拼命地挤开人群，朝着何雨柱过来。
他神态恭谨，甚至有些讨好，从怀里掏出支烟递给何雨柱说道：“叶师傅，您今个过来有什么事吗？需要点什么您一句话！我给您办了！”
何雨柱接过烟打量了鬼三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样？手好了吗？”
“好了！好了！劳您挂念！”鬼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何雨柱接着又说道：“我来也没什么事，去祥子那里一趟。”
“那您跟我走小路过去得了，这大路您要走到哪里非得挤上半天。”鬼三狗腿地说道。
“那敢情好！走着！”
何雨柱不怕鬼三他们有埋伏，能够快点找到祥子更好，等下他还得去趟娄晓娥家呢。
两人挤出人群走进小巷，里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少。
很多门院，里里外外都有人在交易自己需要的东西。
鬼三人缘不错，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着招呼。
不过这家伙对那些人都没什么好脸子，鼻子里冷哼两声就算了事，跟在何雨柱面前时判若两人。
何雨柱跟着鬼三在巷子里左拐拐右转转，一路闲聊。
走了一支烟的功夫才来到祥子的小院。
进院就看见祥子正在院里算着账，嚷嚷着叫小六子搬货。
祥子抬眼见到何雨柱，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就迎了上来。
笑着开口说道：“哥，你怎么还跑过来一趟，有事让人带个话就行了。”
说着还跟带路的鬼三点头打了个招呼。
何雨柱看着他还打着绑带的手，笑道：“我顺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吧？”
“好多了！你先进屋里坐会。”
何雨柱转头对鬼三说道了声谢，鬼三笑呵呵地客气了几句后就转身离开。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能结交到叶师傅这样的高手，让他挺自豪的。
小六子见到何雨柱来，乐得屁颠屁颠的，又是泡茶又是上烟，直接把生意都忘到脑后去了。
何雨柱没打算多做停留，把晚上吃饭的事情告诉祥子后。
又让他去给自己再弄了点花生、鸡蛋之类的东西，加上二八酱弄了一大包。
他拎着东西就准备去趟娄晓娥家，现在还差一位重要的客人没有请到。
祥子送他出鸽市，可没走出路口就见前面围满了人。
有认识祥子的人对着他就喊了一声：“祥子，好像是你家胡同里那位小脚老太太让人给欺负啦！”
祥子一听连忙对着何雨柱说道：“是安老太太，她应该是来给我送鸡蛋的。”
说完就赶紧挤进了人群。
围观众人里好多都是在鸽市混饭吃的，见到祥子过来就给他让了条道。
祥子进去一看，就见到老太太抓着一人衣服，也不吭声，怒容满面地瞪着那人。
地上一个竹筐外洒落着十几个鸡蛋。
被抓住的是个毛头小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件深蓝色的破棉袄，旁边还站着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他奋力的挣脱了几下，也没甩开老太太，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着急地叫道：“老太太，这鸡蛋明明是伱撞上我才摔翻的，压根就和没关系啊！”
“您要是再抓着我不放，我可真动手了喂！”
老太太仰起头，对着小青年说道：“撞坏东西就得赔！敢动手你试试！”
说完刚好见到祥子过来，接着说道：“祥子，你奶奶我被人欺负了！”
几个年轻人显然是认识祥子的，听见老太太这么一说，差点没给她跪下。
还没等祥子开口就你一毛，我五分，赶快筹了两毛钱递给老太太，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老太太收了钱才松开手，让他们几个离开。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就四散而去。
老太太转头对祥子骂道：“这世道越来越不像话，你看看！年轻人做错事情连一点点担当都没有！”
祥子苦笑着脸说道：“得嘞！您老也别生气了，不是早就跟您说过路远就别送过来了，差不多日子我会去您家里收吗？”
安老太太跟聋老太太情况差不多，都是属于街道上的孤寡老人。
只是她成分不太好，据说年轻时候是弯弯那边一位军官的姨太太。
儿子后来也是跑弯弯去了。
所以街道上给的补助也不多，她平常就养着几只鸡，靠鸡蛋换点钱贴补下生计。
同样成分不好的祥子，经常会去帮她老人家一把。
老太太看着祥子一身绑带，有些心疼地说道：“你说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我就是看你几天都没回去，才过来看看你！”
“你看你现在弄成这副样子，你娘她知道不得多伤心。。。”
祥子听着老太太说道也不回嘴，把地上的鸡蛋全部捡起了，笑眯眯地搀扶着小脚老太太就朝何雨柱走过来。
何雨柱看见老太太过来，也赶紧上前打了招呼。
老太太指着何雨柱说道：“你不是何厨子家那个傻儿子吗？叫傻什么来着？”
“傻柱！”何雨柱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接说道。
“对！对！就是你！这段时间可没少听人提起你！说你跟那个贾张氏家的小寡妇不清不楚。。。”老太太话题一起，又开始了唠唠叨叨。
何雨柱满头黑线，连忙应付几句后，跟祥子说了声就赶紧开溜。
这些老人家他一个也不想招惹。
看见何雨柱走远，安老太太脸色一变，哪里还是刚刚那个爱八卦的老太太。
她对着祥子冷冷说道：“你最近怎么会跟他走在一起？”
“你要知道，你们成分不一样，不是一类人！小心他日后给你捅刀子！”
祥子扶着老太太慢慢地向小院走去，路上把他跟何雨柱之间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连蛋糕交易也没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