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物理题

周一早上，预告了一晚上的雨终于下了，还伴随着小小的闷雷。

许家三人聚在餐桌前，吃着早饭。

也许是经过昨天的尴尬，许晓行和许初一埋头吃饭。

而许知意则是，淡淡地看着一切，似是早已习惯安静的氛围。

半晌之后，许初一忍不下去了，率先挑起话题。

他问，“大哥，二哥，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许知意抬眸瞥了一下他，说，“嗯，挺好的。”

而许晓行头都没抬，轻轻回了一声。

如果他们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许晓行眼下的黑眼圈。

许晓行昨晚回到房间后，一直在思考许初一在厨房说的那些事。

想了一晚上，他发觉是他做错了。

小时候，大哥总是要求他照顾弟弟妹妹，小许想真倒还好，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但小许初一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他。

起初他不会觉得厌烦，但大哥总是要求着他，一来二去，产生了逆反心理，渐渐地疏离了小许初一，也导致了他们现在很生疏。

明明是一家人，却没什么亲情感和归属感，以至于这些年他不太愿意回许家。

公司里——

许知意刚踏进公司，就发现一路上员工都在偷偷看着他，不似平常欣赏的意思。

他进了办公室，就喊来了杨秘书，“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秘书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小声建议道，“许总，您还是上论坛看看吧。”

许知意抿着嘴，打开了网页，看着上面的回复，脸越来越黑。

论坛上是这样子回复的：

1楼:许总？

2楼：不可能，这号是假的。

3楼：谁那么大胆啊，敢装许总啊！麻烦装的像一点啊，头像放许总照片啊！

......

杨秘书余光中瞟见许总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低下脑袋憋笑起来。

这恶作剧太......太tm爽了！

许知意随手往下滑，看着有人发了句：要是这人是许总，那我这个月奖金就扣没！

他回复这个人：好，你这月奖金给大家买午后甜点了。

回复完，他把手机往桌面上一丢，无奈地揉了揉眉。

片刻，许知意吩咐道，“杨秘书，联系论坛管理员，把公司论坛改成实名制。”

杨秘书一愣，心里吐槽起来：造孽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实名制后，他可怎么嗨皮啊！

虽然心里在吐槽，但嘴上还是正正经经地说，“好的，许总。”

杨秘书做事极快，很快便安排好了。

他回到总裁办公室，汇报着，“许总，弄好了。”

许知意看了一眼论坛，发现自己账号名字还是原来的，而其他人的却是职位加姓名。

很好，和他的格式一样。

一时间，各员工都发现了，这一情况，而在许知意账号下评论的人，发现真的是本人后，纷纷删除自己的作死留言，换上了夸赞。

而那位被许知意幸运回复的员工，哀嚎不已：她这个月奖金没了！

许知意看着评论区清一色对自家小弟的夸赞词，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午餐甜点我请，你去安排。”

“好嘞！许总。”

他最终还是没有扣那位小姑娘的奖金。

他放下手机，换上平日里冷漠的表情，抬眸注视着杨秘书，问，“还没查到吗？”

杨秘书摇摇头，低声汇报，“还在查。”

——教室里。

许初一嘴上咬着左手拇指指盖，右手在草稿本上涂涂改改。

显而易见地，他在座位上死磕物理题。

虽然他平常很佛系，但有些时候还是很执着的，比如此刻......

许初一嘟哝着，“好难啊，总是算不出答案。”

这题是上节课老师留下来的一道课后练习题，为了巩固刚学过的知识。

许初一课上勉勉强强能听懂，但是一到他自己做的话，就没了思路。

他盯着本上的题，余光中瞥见顾念居然在低头看书。

他转过脑袋，疑惑的问，“刚才那道题你做完了？”

顾念头没抬，纤细的手轻轻翻了一页书，反问道，“什么题？”

许初一把自己的本子推到顾念桌上，用笔尖指了一下题，说，“喏，这题。”

顾念视线瞥了一眼，说，“嗯。”

许初一闻言，眼眸亮了亮，说，“你能给我看一下解这道题的过程吗？”

“在脑子里。”顾念淡淡道。

许初一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顾念视线从书本移到许初一的脸上，解释道，“这题我一看就知道答案，没写解题过程。”

许初一垂下眸，有些失落地说，“哦，这样啊，那好吧。”

说完，便转回头，继续纠结他的物理题。

顾念愣了几秒，视线刚想移开。

下一秒，许初一又转过头，圆溜溜眼睛看着他，试探性地小声询问，“你......能教一教我吗？或者......写个解题过程也行。”

顾念想拒绝，但看到许初一杏眼中饱含的期待，拒绝的话卡在喉咙。

许初一的那双眼睛像极了他妈妈。

他瞥开视线，咳了一声，语调平缓，“本子拿来。”

许初一本来就是不抱希望的问一句，没想到人家顾念真的答应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他把本子轻轻放在顾念桌上后，为了方便看，把身子往顾念那边倾斜了一点。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隔着三个拳头宽。

顾念拿起自己的笔，在许初一的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要用的公式。

“这个公式会吗？”顾念停下笔，问道。

许初一点了点头，说，“会，刚才徐老师教过了。”

顾念圈着这条公式，给他讲解，“你看，这个重力......”

“啊，你要给我讲啊？”许初一愣住了，他以为顾念只是给他写个解题过程而已。

毕竟他们好像没熟到这个地步，至少在许初一的观念中是这样子的。

顾念嘴角不经意地一抽，说，“你要是想我只写个步骤，也行。”

“不不不，你还是教我吧。”许初一连忙否定，生怕错过这个机会。

“看这里。”顾念用笔敲了敲本子，把许初一的视线给拉到了题上。

“你要知道这个重力......”顾念说话的语速不快，像是被刻意放慢的。

许初一视线跟着顾念手上的笔走，耳畔听着那清冷的男声，渐渐地，他被顾念带进了知识的海洋里。

他的脑袋不自觉地靠近顾念，原本三个拳头远的距离缩短到一个拳头左右。

许初一沉浸在思想的浪潮里，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

但生性敏锐的顾念察觉到了。

许初一身上独特的薄荷糖的味道，若有若无的闯进在他的鼻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