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区里的人们
悲剧不仅仅在监控下发生,在看不见的四单元住宅楼道。
一个老头怒目睁圆,沙哑的喊道:“快带孙子逃!”
说完,一个女人从老头胳膊下钻过。
那精瘦的胳膊正横持着一把砍刀,砍刀的造型很老气,刀柄缠着一圈圈红丝巾,但刀锋却是锃亮锃亮的。
老头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式背心,站在楼道的阶梯上,挥舞着砍刀,逼退身前的两个矮人。
“你别管我,赶紧上大姨家去。”
女人的大姨家在六楼,矮人还没赶上去。
现在走,还能活。
女人用力的抿住嘴角,看了眼父亲,抱着手里的三岁的孙子,埋头向奔。
她一个女人,这回只能站在父亲身后。
耿大爷看见女儿上去,心里长舒一口气,朝着矮人说道:“俺不管你是从里来的,是啥子,今天要害人,就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说罢,刀锋在空中舞出两个刀花,看样子有点功底。
李克若是看见这老头,定会惊呼这竟是平日在院子里下棋的耿大爷。
耿大爷平日谦让和蔼,每当将军的时候,都会面带微笑的说一句:“不好意思”
此时,他正为了自己的家人,拿起了二十多年没动过的砍刀。
两个矮人死死的盯着老人手上的刀,上前又退后,他们在试探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等待时机。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楼上传来女人的哭腔声:“大姨,大姨,开门啊,我和小宇都门口。”
“大姨!...大姨!...”
女人不停的敲门,乞求声也愈加断断续续,直至哭声绕满楼道。
耿大爷的心绪一乱,他担心自己的亲妹妹也遭到了不测。
就在这略一走神的功夫,矮人抓住机会扑上前,此时它们的双眼都变得血红,一个矮人拿起棒槌挥向耿大爷的脑袋,另一个矮人张开大黄牙咬向耿大爷的脑袋。
耿大爷不慌不忙,手臂一提,砍刀刚碰上棒槌便被压沉,但耿大爷手腕一绕,刀锋贴着棒槌画了个圆,直将棒槌上的力卸掉。
同时他迅速抬起右腿,一只黑白老布鞋卡在另一矮人的喉咙上。
两个动作简单快速,就像武打片里的高手制住杂兵一样。
但耿大爷很快察觉到这如侏儒一般的人力气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他是第一次对付这样的怪物,完全没有经验。
只见张开黄牙的矮人用前一顶,老人笔直的腿就像根枯柴一般,膝盖骤然间咔嚓一声。
一根血白血白的骨头从膝盖处穿了出来。
耿大爷的眉毛都快翘到头皮上,膝盖的剧痛让他下意识猛挥出一刀。
这一刀想砍矮人的脖颈,不料却砍到它肩膀处。
被砍中的矮人像是没感觉一般,又一口咬向耿大爷的另一只大腿。
一块黑色的西装布料连着血肉被矮人扯进口中,被矮人狠嚼了两下,因为肉质太干,难以下咽。
此时耿大爷一只腿折了,一只腿被啃了一大块肉,他一只手扶住栏杆,一只手用刀尖撑住台阶。
刀身就像被风刮着的蜡烛一般,凄惨的抖动。
“开!门!了!没!”耿大爷的鼻腔里呛出了一丝鲜血,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听见女儿的敲门声。
此时在六楼,女人瘫坐在门口的地垫上,她修长的手指不断的在门上抓挠着,手上的血涂满了猫眼。
她呆呆的看着门梁上的福字,目光缓缓瞥向门把手,眼神里是无助、是绝望、是愤恨、是不舍,
她嘴角微微上弯,露出一丝苦笑,撕心裂肺道:“大姨应该是遇害了!”
耿大爷听罢,心头恨意更深,大声吼道:“你们俩个崽子,有本事,冲俺来!”
他紧紧握住刀柄,暗暗发誓,如果要死,他一定要拉一个垫背!
“杀!”耿大爷自知不能再退,单手撑住栏杆,抡圆了腰身,向前挥刀!
机会或许只有一次。
刀锋朝向矮人的胳膊,矮人举棒相迎,耿大爷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他撑住楼梯的手猛的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推了出去。
一记砍化刺,耿大爷在空中用力,从矮人侧身闪过。
矮人举着棒槌迟迟没有落下,因为从他的腮帮处,横穿过一把砍刀。
耿大爷摔在地上,愤怒的眼神在另一只矮人身上打量着。
“若是你的四肢无力,那就用你的脑袋去撞,用牙齿去咬,若是再无攻击手段,那边用眼神化作利剑,战斗到最后一刻!”
耿大爷回想起年轻的一幕幕,他怒目圆睁,就这样直视着矮人在“咔吧咔吧”地啃食他的血肉。
片刻,四单元住宅楼安静的连根针掉落都能听的见,仿佛矮人已经走远。
六楼处一家人口,门梁上贴着个大大的福字。
“嘎吱”一声,防盗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你小点声,人在外边你还转门锁。”
“这不是怕怪物破开门!”
一对中年夫妇嘀咕着,小心的打量着外面,半个中午的时间,他俩早已透过窗户外见识到矮人的厉害。
此番出去,正是对面楼层挂起的横幅,横幅上写明:军队将在半天后抵达,幸存者立即在小区南门处集合。
再看李克这边,他的现在的情况和二喜有些相像,但他的身体不痛,只是一股极强的睡意袭上心头。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吗,我也要变强了?”
李克的嘴角微微勾起,但他知道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做。
他拖着几近麻木的身子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
听见门外没有动静,并且将门锁检查后,李克才缓缓了绷紧的神经。
若是门没锁好,熟睡之际被矮人给害了,那可死的冤枉。
哈~啊~”李克又连打了两个哈切。
“也不知道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他喃喃着,翻开手机,此时的电量还有百分之五十,但信号已经是个大叉巴,电话打不出去,短信也发不出去。
接着,李克拖了三张凳子拼在一起,躺了下来。
因为地面睡得冰凉,比那冰块还要寒冷,仿佛受到了诅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