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谁准你用此剑
二人凭借着两柄真剑，几乎所向无敌。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也未曾遇到什么危险的凶兽，也算是有惊无险。
很快到了晚上，二人的路程也走了大半。但夜间行路会更加危险，他们也就停下来休整。
试炼场的夜空中还布满了繁星，琴微絮坐在树墩上，抬眼看去。
她依稀记得在她小时候，阿母常抱着她坐在院子里，轻轻晃着她，抱着她哼歌。
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了，归来之日便见证了阿母的死。
琴微絮低下头，遮住眼里的泪光。
时至今日，她仍不知道当年为何要将她送走。
而一直守在水镜外的琴微生一眼就看透了她心里所想，也垂下了眼睫。
阿母小时候常抱着琴微絮，她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能换来阿母的几声问候。印象里，她很少被阿母抱着，都是一直照顾她的嬷嬷拥着她。
后来嬷嬷因病去世，没能看到她的及笄礼。也正因如此，在及笄礼举行中途，韩苏问她要不要走的时候，她爽快地答应了。
若是嬷嬷看不到，那代表她长大的及笄礼也没什么举办的意义了。
——
子时，琴微絮和秦扈添交换守夜，换成琴微絮。
许是火烤得他们太暖和，也或许是太长时间是安稳麻痹了她，在夜空下，她也缓缓睡了过去。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甚至透出了些不寻常的味道。
黑暗中，两只竖瞳隐隐发光，沙沙的声音响起，微弱又危险。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扈添骤然睁开眼睛，一条大蟒已经立起身子，张着血盆大口朝向琴微絮。
偏生处在危险的人还在酣睡！
秦扈添一把拿起身旁的剑，砍向大蟒的头。
它的鳞甲十分坚硬，剑劈上去发出清脆的“当”声，也震醒了琴微絮。
大蟒被秦扈添惹生气了，扭头就张着嘴，两股毒液袭向他。
危险来临，秦扈添避无可避。
忽然他身上一阵白光闪过，待光芒散去时，毒液已经落在距离他不到一尺的位置，腐蚀得土地滋滋作响。
秦扈添睁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坐在外面的琴微生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没去理会。
她的好师尊保护她妹妹，她保护一个被逐出族谱的人应该也没关系。
但她却眼尖地发现，秦扈添身上掉出了一张纸，正在慢慢自焚，化成灰烬。
——是她给的纸娃娃！
琴微生瞪大了眼，里面的人对此毫不知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扈添已经被保护了两次，方才是最后一次。
琴微絮快跑几步将秦扈添拉离这里，二人往外奔跑。但他们如何能敌得过大蟒。
或许是方才毒液没把秦扈添杀死的缘故，它对这两人有了些警惕，立起身子挡在二人面前，一双竖瞳冰冷且带着杀意。
它吐着舌头，似乎还在打量他们两个。
一旦让它知道这两人是弱者，一定会将其吞之入腹。
秦扈添不懂杀蛇，因此偏头问：“姑娘可知蛇的七寸？”
琴微絮在栾城时住的屋子并不好，常有蛇鼠出没。久而久之，她也可以一招制敌。
因此她点点头，说：“我去砍七寸，你帮我吸引注意力。”
“好。”
其实琴微絮一点把握也没有，但事到如今绝不能退缩。
她的眼里涌现出战意，紧握着她的剑。
秦扈添几个步伐迈过去，用剑在它的鳞片上砍过，激起一阵火花。
大蟒也生气，挥着尾巴甩他，同时酝酿着毒液，准备一招制敌。
琴微絮往后退了两步，迅速看了眼大蟒的身体，不断比对它的心脏在何处。
几乎是一盏茶的时间，琴微絮终于锁定了心脏的位置。她拿着剑冲上前，大蟒正伸长脖子攻击秦扈添。
琴微絮狠狠刺进去，大蟒疼得左右乱撞，险些将琴微絮甩下来。
她砍错了位置……
琴微絮瞪大眼睛，一阵巨大的恐慌漫在她的心头。
她自然也没发现，大蟒正扭转脖子，张着血盆大口要吞掉她。
千钧一发之际，秦扈添突然跳上来替她挡住毒液，大喊道：“多砍几处！”
紧接着，他就被大蟒吞进去了。
琴微絮咬着牙，拼了命地刺了好几道伤口，在大蟒咽下秦扈添后准备对付她时，她刺中了心脏。
琴微絮将剑继续下压，大蟒张着嘴喷出最后一道毒液，便带着琴微絮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荡起一阵尘土。
她的身上也闪起一道白光，毒液落在她的身边。
她无力地躺倒在原地。
怎么……又一个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眼里涌出许多泪水，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拿着剑找到大蟒的腹部，试图划开它的肚子。
因为蟒蛇实在太大，从外面看根本找不到秦扈添的位置，她只能将大蟒剖开，一点点去找秦扈添。
这条大蟒似乎变异过，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剑捅入，剑锋只会随着鳞片划走，带起一道火光。
她咬着牙，依旧努力着。
但这是无用功。
琴微絮趴在蟒蛇的身上放声大哭。
她不会知道，见证别人死亡的事，她以后还会经历。
——
翌日午后，不少人都到了终点附近，琴微絮也在其中。
为了防止引人注目，她将剑化为木剑混迹在里面。
终点近在眼前，有的人起了其他心思，和自己的三五好友挡在旁人面前，笑得恶意十足。
“小四啊，你走到这，就该够了吧？”
一名男子举起剑砍向小四，后者忙挥剑阻挡。
“刘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来这里的人谁不想当亲传弟子，你不过运气好才走到这，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此举一出，其他人也开始效仿，力图将弱小的人逐出去。
琴微絮闭了闭眼，从旁边快速绕过，快步朝着终点而去。
身后的惨叫声袭来，紧接着一道声音落在她身后。
“小娘子，你也莫想走！”
琴微絮扭头躲避，刘哥已经跑至她的身边，一脸邪笑：“小娘子怎的独自前行？不怕遇到虎豹豺狼？”
“小娘子长得标志，但很可惜，到此为止了！”
刘哥挥着铁剑劈向她。
“你的剑是何处而来？”
琴微絮并没有急着将剑变回来，而是周旋问道。
刘哥的剑被她躲开，闻言举起剑，手指在上面细细抚摸：“我运气也不差，途中遇到一条大蟒，它的身下有柄好剑。”
这样一来，琴微絮才看清他手里的剑——是那柄剑柄处有些破损，样式最普通的剑。
这是……秦公子的剑。
琴微絮近乎要失去理智，而对面的刘哥并无察觉，还伸出手指向她来的方向：“就在那处。”
琴微絮紧握着剑，心神一动，手中的木剑再次变成了通体漆黑的削铁剑。
巨大的灵力在她身周翻涌，使得她微微腾空。双眼不再漆黑，眼底闪着金色的光。
她衣袂翩飞，一道金色的影子自背后升起。
神说：“谁准你用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