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降魔
明心见性,功力大涨。
正是时候结果了藏镜人,了结了这一桩恩怨,也算是报答了师尊雷光世祖的授业之恩。
结合自己的经历,准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欲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现在已经不光是师尊和任务的问题了,而是自己和藏镜人直接有了仇怨,不解决了这厮,念头不通达呀。
既然自己在武功方面可能不是藏镜人的对手,那就以人成阵,八神逆天改命,以八神煞在神秘学上锁死了对方逃命的可能,就此定下了藏镜人的命运。
这可是杨天羽所能给予的最高规格的对待,要是还不行,那就只能让师尊雷光世祖出手收尾了。
只是奇门遁甲的力量还是太过神秘莫测了,饶是他再如何小心,终究还是为此付出了代价。
万万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奇门遁甲的厉害。到了最后关头,他居然会因为“未知干扰”,而阴神出窍,进入了藏镜人的识海。
虽说成功灭掉了对方的元神,可却因此,差点落个与对方同归于尽的下场。要不是自己还有几分运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到时候,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转世轮回,不复此身;而最坏的结果就是沉沦于人性的黑暗中,就好比挣扎着被拖入黑暗中的藏镜人一样,万劫不复。
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光明顶清心寡欲,修身养性了一个月,三元重归平衡,元神归位,又绑定了系统,没想到却又遇到了新的阻碍和魔障。
种魔决,魔镜,既是诱惑,又是超脱一切的起点和希望,一切都要看自己如何选择了。
庇麻节后,他几乎是差点就全神沉迷于其中,不问世事。还好母亲王琳琅及时打断了他的状态,让他不得不分心其他。
他也由此明了,自己又陷入了新的魔障。
一念生,一念灭,镜花水月不洞彻,终是迷途客。
认清了自己的状态,他也只能暂时放弃了闭关。看来武功进步太快,也不见得是好事,起码搁在自己身上不是好事。
这福气要是搁在父亲身沧海身上,那才是相得益彰。果真应了自己劝父亲的那句话,自己修为看似一路高歌猛进,实则前进的路上,早已布满了陷阱和阻碍,稍不留神就会陷入魔障,不得寸进。
修行本身就是修真,是性命双修的结果。百魔练心,身经万劫,若遇关隘,当从心中寻道。
道存于心,心即道,道即天。知心则知道、知天。当是时也,自可回归清静之体,自在之身。
修真修真,去伪存真;性命性命,存性交命。
道经云:一阴一阳谓之道。
只修性,不修命,此乃修行第一病;只修命,不修性,万劫阴灵难入圣。性藏于上丹田,命与下丹田;性命双修,轻易之道。
若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武林中人,若这个世界只是个寻常的世界,若自己没有这番机缘,那他自也甘心步入寻常人的轨迹,人生匆匆百年,不过一瞬,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惜公子羽出身武林中最顶尖的世家,见识卓越,天赋异禀,本就是不甘寂寞之人;可惜这个世界正逢千万年未及之大变,世界意志活跃,日新月异的江湖武林,层出不穷的武林绝学,不甘寂寞的天命之子,这一切都让他不得不生出了野望;可惜他身上还有一个天命反派系统,既身负天命,世界意志和系统已经为他铺好了路,他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
以微薄之身,如何抗衡天命;以他的野望,如何拒绝系统;以他的出身,如何能够将就。
既然要当天命反派,那就要当最大的那一个,当最有用的那一个,当最让人无法替代的那一个。
修魔决,成魔神,化魔头,又如何?
何谓魔?魔音摩,从鬼。本意为梵语摩罗的简称。
佛经云:夺慧命,坏道法,功德善本,是故名为魔。
道家认为,魔古从石作磨。磨本来有砥砺试炼之义,改石为鬼而皆成大力邪鬼之说。此者与教经典之义有所不同。
于道教而言,元始天尊龙汉开图尔后统御三界,有无数之自然之神灵通过修炼而登真。
于显者为之仙帝,主司赐福与教化。
于隐者为之魔帝,主司护卫与惩戒。
魔帝者,其神格与仙帝相同,可达诸天之界。此者正与两仪之说相符。
仙魔同道,一体两面。仙有仙人之道,魔有魔神之道。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道法自然,修炼自身,超脱于世。
魔道求我,无善无恶。人心万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无论是魔还是仙,都是神之本真,后天修炼所得。两精相搏谓之神,随胎光而来。
人之神为分为元神、识神、欲神三者。
人生来具元神,元神本体在无极界,灵力强大,喜纯好静。元神为人神志活动的原动力,禀受先天精气而出,先天而生,为生命之根本。元神也叫天命,与生俱来,自带天赋秉性。
识神是在身体大脑中形成的可以控制生命体行为的意识体。识神是由大脑机能和大脑储存的信息能量决定的,元神所出,后天养成,具有后天成长性。
人的情感、欲望等都与识神密切相关,都在识神的作用和控制下发生。识神灵性极弱,常与高灵性的元神处于一种竞争与相互依存的关系。
欲神是源自人本能的心理活动,包括各种内在深藏的欲念冲动,本能而生,是人之本性,为先天之本,也是元神的一部分或外在表现。
所思,即识神,心脏为识神之主。所想,即欲神,命门为欲神之主。只有元神,能够掌控识神欲神。脑为元神之府,肾主脑,所以肾为元神之主。
所思所想,目之所及,皆为表象,心之所识,乃见本质。
认知能力存在局限性,理解层次有高低之别,皆与后天识神息息相关。天赋秉性决定起点,后天努力决定终点。
与生俱来的元神,后天所生的识神,人之本性的欲神,三者共同组成了一个人的神。神之本真,既依托现实存在之基,亦是修真之始。
内丹经云:两精相搏谓之神;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天气为魂,地气为魄。阴阳为度,魂魄所居。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室宅。魂在天心(玄关一窍),阳也,轻清之气也;魄阴也,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心。魂好生,魄望死。一切好色动气皆魄之所为,即识神也。
认为元神是魂魄的基础,同时魂魄也是由神统属。一点灵光自虚空而来,命魂驻胎,胎光显现,元神出也。
内念不萌,外想不入,独我自主,无思无想,谓之元神。
元神居方寸,而识神则居下心,魄附识而用,识依魄而生,而魂是藏神之处。
所以元神和三魂密切相关,识神和七魄依附存在。凡精血成胎者,皆有三魂七魄。
元神是魂魄产生的基础,能够统属魂魄;元神前期非常弱小,需要魂的保护;消灭元神人不一定会死,消灭魂魄人必死无疑;元神不需要载体,魂魄则必须要载体;元神随着不断壮大可以出窍,甚至可脱离肉身,与世同存。魂魄无依,则神魂俱散,灰飞烟灭。
道家元神,则又分为阴神和阳神,阳神鈤魂,阴神月魄,皆泛指通过修行、修炼,而逐渐形成掌握的可以控制魂魄的物质,它也是人类生命的真正意义与一切精华。
修炼第一步炼精化气,仙道魔道均由此而始。
仙道第二步练气化神,就是要灭掉识神,让元神主宰性命。也正是从这一步开始,仙道与魔道就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仙道贵生,性命双修,逆反先天。以元神挟制生命本真,凝道家真种,得逍遥自在,超脱于世。
魔道第二步练气化神,则需要降服识神(魔念),元神居中央,调和识神和欲神,得大自在。
魔道求我,大道唯我,一心为本,自在由我。以神他化自在,成魔道魔种,从心所欲,无拘无束。
人人生来具有魔性,与生俱来,死不带去。
后天识神最易受魔念侵扰,又称烦恼魔。而先天欲神则是最本真的魔性,又称欲魔。此二类皆是心魔,无形无相,扰人心绪,不得清静。
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痴念等都属于心魔。心魔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阻碍,又称魔障,突破魔障,才能进步。
若为心魔所制,则化身成魔头,取死之道。
知道易,修道难,守道更是难上加难。
叹了口气,公子羽睁开了双眼,却不料,直直的对上了一双幽幽怨怨含情目,骇了他一跳。
收摄了心念,公子羽疑惑道:“蓝儿,为何这样看着我?”
唐蓝幽幽地道:“夫君,我的阿雁哥哥,你知道你刚刚入定了多久吗?”
公子羽预感大事不妙,连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松了一口气,笑道:“蓝儿,是阿雁哥哥的不是了,刚刚的确是有感而作,自然而然入定,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是不是吓到你了?”
看着心上人这幅模样,唐蓝有些哭笑不得,遂道:“刚刚?我的好夫君啊,你“刚刚”才入定,到现在却也只不过是过了一日夜的功夫罢了!”
公子羽皱眉,凝神掐指一算,却是发现果然如此,不由地苦笑了一番。
此番入定,在他看来,不过一瞬。若非是刚刚发动人盘演算,通过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准确的时间,他倒是还真不信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公子羽连连道歉,又软语温求,才算是哄好了蓝儿。公子羽自觉,这些年来,终究还是太过亏欠她了。
若说是对原身父母,他都没觉得有所亏欠。毕竟他虽然顶替了原身,却给他二老带来了希望。若是按照原本公子羽的结局,活不过40岁,实在是不敢想象到时候,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场面。
所以他自持问心无愧,自可坦然面对。
唯独只有在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时,他才有些近乡情怯,不知所措的感觉。
似乎在她心里,不管公子羽的身份如何变化,都始终是她的阿雁哥哥,是那个孤高寂寞的沈孤雁。
公子羽实在是不太想面对沈孤雁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当他是沈孤雁,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杨天羽。
沈孤雁,孤,幼年丧父。孤雁,是忠诚、孤独的象征,原身果然优秀到不合群,不被人理解,孤独寂寞到死。
杨天羽,寓意为心如明镜、洪福齐天、开心愉悦之意。这是原身母亲王琳琅替沈孤雁取的化名,希望他能够开开心心,洪福齐天。只可惜,原主注定是个悲剧。
也幸好,他终究不是沈孤雁,更不是化名杨天羽的沈孤雁。他就是杨天羽,是穿越者杨天羽,他就是他自己。
他可以扮演各种角色,但他不是他们。扮演角色时可以入心,自也可以脱离,但感情又如何抽离,他做不到。
他也始终忘记不了,当初二人初次见面之时,那怦然心动的感觉,那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蓝儿”,到底是他杨天羽唤出来的,还是沈孤雁唤出来的,他分不清,又似乎不想分的太清。
公子羽握住了唐蓝的手,这双手肤白如凝脂,修长有力,骨肉分明,莹润有光,每一个指甲都干净利落,整齐,颗颗如贝玉,柔荑柔似水,犹如上天赠予的奇珍异宝。
一晃眼间,就是嘉靖十年了,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七年,她还是这般美好,光阴似乎远离了她,真好。
她是属于自己的,他能够清楚明了的感知到这一点…也只能够属于自己…必将永远都属于自己…
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他二人初相遇之时,真好,一切都没变。
他不想到老了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唐蓝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透过眼前之人的双眼,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却是幸福地落下来了一滴含情泪。
此时此刻,四目相对,二人眼中只有彼此,此愿,地久天长~
良久,看着唐蓝略显憔悴的面容,公子羽略带歉意地道:“蓝儿,辛苦你久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