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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求官

王阳明负袖立于院中,红色的官袍披着一身金光。

他先是看向方献夫,而后抬头北望。

“叔贤,你看到的是长风漫卷,烟沙四起。”

他停顿了片刻,沉声道:“而我之所见,却是大明万里,盛世如虹!”

“恩师!”

王阳明笑了笑,继续解释道:“无论何种世道,困苦和灾难都会存在,而世界光明与否,却在于能否给人以希望和上升空间。”

“先前你所言的那位县令,一生清贫为民却不得高官厚禄,可于他而言,是否能为民做事就已得偿所愿?”

“这?”

王阳明哈哈一笑,猛地转过身来。

“况且朝廷能派这样的人为一地之长官,而我又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这样的事迹,足以证明希望是有的!”

他的脸色变得肃穆,语气也多了几分庄重。

“叔贤,这世上的事总是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为师所希望的不过知行合一四字!”

“知行合一,知行合一!”方献夫在口中念诵了几遍,当即朝着王阳明俯身一揖。

“学生受教!”

王阳明点点头,不经意看到了方献夫长衫下侧几个不起眼的补丁。

心中也颇为感慨,方献夫是他做吏部主事的时候收下的学生。

方献夫虽是遗腹子家中贫寒,但自幼勤学苦练,不畏寒暑,弱冠之龄就一举中得进士,天资之高可见一斑。

更难得的是,此子天然一股充沛的同理之心,是真正将百姓黎民挂在了心上。

思及此处,王阳明言道:“当今陛下胸怀壮志,朝廷也正是用人之际,叔贤对于今后何为可有打算?”

“不瞒恩师,学生归京之时上书吏部,想来应该会担任侍郎。”

“哦”王阳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捋了捋胡须,为他分析起如今的朝政大事。

“当今朝廷的第一要务在于易钞,而易钞之先在于山东,欲使山东推行天宝顺利,却重在国子监算学考试!”

“恩师之意,是让我参加算学考试?”方献夫脸上一阵错愕,苦笑道:“恩师是知道我的,平日粗浅的计算我倒还可以,但若参加考试那就万万不行!”

王阳明笑着挥了挥手,“你呀,还是那个性子!”

但他话锋一转,问道:“如今有一件大事,确实需要有胆量之人,不知你可愿意?”

方献夫想都没想,大声道:“苟可以利家国,虽万死而不辞!”

“好,那我就向陛下举荐,让你去礼部担任侍郎!”

方献夫瞳孔一缩,心中却在猜测,恩师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他礼部。

虽然他对礼法研究颇深,但礼部这样一个清水衙门,又怎么能牵扯上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疑惑的目光看向王阳明,王阳明反而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

“屈时守分,苦练本领,静待天时。”

……

自张伯言一案之后,寿宁侯府就渐渐失去了往日的活跃。

今夜,已经久未见客的张鹤龄,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老家来了一群族人,按血脉也是他三系之内的亲属,还带着大包小包的特产,于情于理他都不好拒绝。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在老家购置的田产,还需要族人帮忙打理,宗族和他之间互相帮助罢了。

“什么?”张鹤龄双目圆睁,将手重重地拍在圆桌上,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要官竟然要到了我府上。”

张三元见张鹤龄只是动怒,却并没有将他们赶走的意思,就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故作悲戚的言道:“侯爷啊,不是我们不知好歹,而是真的没了办法才求到您的府上。”

他用粗布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哭诉道:“陛下派了监察使到河南,那是新登科的翰林院庶吉士,榆木脑袋一样的人物。”

旁边的几人也连声附和道:“对,就像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到各地巡查,说是什么为民做主,家里的好些田产都被查封了!”

“嗯”张鹤龄不动声色地扫了众人一眼,他也知道青年人书生意气,没有被官场这个大染缸教训,干事情很冲动。

但他没想到,竟然会冲动到自己的头上。

“既是如此,那为何要求官?”

“侯爷不知啊,家中的田产被查封,并非来路不明,而是少交了几年银子!”

张鹤龄笑道:“土地赋税?”

张三元连忙答道:“就是如此,所以我们才来求侯爷,为自家人谋个官身,更好地打理老家的田产!”

他最后的几个字,特意咬重了音。

一副为了家族着想的样子,张鹤龄却对此嗤之以鼻,不就是想借自己在老家的田产为要挟,说明彼此休戚与共的关系。

“嗯,诸位说得在理,都是为了家族啊,但此事干系颇大,且容我想想。”

张三元见状立即赶蛇上棍,言道:“我等也不想让侯爷为难,科举是不可能奢望的,若让侯爷为了我们去舞弊,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张鹤龄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望了过来。

“我等所求,也就只是国子监的算学考试,能去天宝司当个小吏就足矣。”

张鹤道心中冷笑,还说你们胃口不大,小吏足矣!

天宝司是什么地方,即使只是一个地方的分司,所属的官员也是由朝廷任命,正儿八经的文书和报备。

那是能免赋税的官位,多少人在看着呢!

但此刻,他一挥袖子,笑道:“我要仔细思量,诸位且先等上几日!”

“候爷!”随行的人刚想出声,却被张三元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干笑一声,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千两的大明天宝,自然地递了过去。

“候爷,这是一年收上来的租子,族里商量就加了点添头凑了个整。”

张鹤龄眼神有些恍惚,真的只是一点添头吗,往年的田租也只不过几百两,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好!”他向外招呼了一声,“管家,替我把老家的人招呼好。”

他则行色匆匆,来到了自己弟弟的府上,二人开始了密谈。

“弟弟,此事不好办呐,皇帝命王阳明那个倔头主管这事,可是叫我无从下手啊!”

张廷龄点头表示赞同,连刘谨都没能让王阳明屈服,更何况他们两个。

但很快他就有了主意,笑道:“哥哥却是糊涂了,王阳明主管此事不假,但他又不是仙人能面面俱到。”

他用手指蘸了蘸杯中的酒水,在黄花梨木桌上写了几个字。

“哈哈哈”张鹤龄连连挥手,大笑道:“弟弟此计甚妙,左右不过求个小官,只要不是头几名,又有谁会在意,买通底下的小吏,这官位不就唾手可得了!”

但随即他脸上闪过一丝历色,沉声道:“最好还能借此给那王阳明来上一击,那日伯言一案我就憋了一口气,实在不吐不快!”

江延宁失声一笑:“兄长,我等谋划成功,可就不止一击那么简单了。”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

“人头落地,也在顷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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