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邂逅（2）

秋一叶朝九钱一阵坏笑：“嘿嘿嘿，看吧，好消息来了！”

秋一叶走到正在河边洗衣服的一位老太婆身边，将手中的红尾鲤鱼递了过去，道：“郭家奶奶，来，这鱼您拿回去，炖了给郭爷爷补补身子吧！”

郭家奶奶家中清贫，又没有个一儿半女，丈夫病重却无钱医治，一条大鱼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哎，谢谢你了啊！一叶，你真是个好孩子，最善良啦！”郭家奶奶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接过那鲤鱼，鱼一入手就往下一沉，险些拉歪她干瘪枯瘦的身子，嘴里却不停地夸奖着秋一叶。秋一叶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着一个劲儿地点头。

听了她对秋一叶的夸奖，周围离得近的几人纷纷心中不忿，嘴中小声地骂着——这种人间毒药还能说是善良，真是太没天理了！

秋一叶也不多理睬郭家奶奶，转身对那泼辣少女道：“走吧，带我们去救你家小姐。”

秋一叶和九钱随那泼辣少女一起，在街头拐角处一条行人比较稀少的街道里找到了刚才那衣着华丽的少女，此时她正被一个富家公子带着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团团围住。

秋一叶一见有人仗势横行，便远远地大喝：“是哪里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敢在小爷的地头儿撒野？”

听了他的喝骂，那领头的富家少爷回过头来，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欧阳鲲鹏，方圆百里第一家族欧阳家的少主，就是我！”说到最后他伸出大拇指朝自己鼻尖一指，语气甚是傲慢。

秋一叶听他将自家名号报得响当当的，却并无半分的震惊，伸手一指被众人围住的少女，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又如何？”欧阳鲲鹏双手抱胸，高昂着头，用下巴指着秋一叶，语气狂傲无比。

见了对方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秋一叶也不气恼，淡淡说道：“她是你奶奶。”

“我奶奶？”欧阳鲲鹏神色中透出惊诧。

“是啊，我是你爷爷嘛！”秋一叶语气平淡地说，似乎是说出一个不争的事实一般。

那被众人围住的少女“噗哧”一笑，又迅速意识到秋一叶在占她的便宜，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来到那泼辣少女身边，与她并肩站在秋一叶和九钱身后。

听了他的话，欧阳鲲鹏终于恼羞成怒，对身后众家丁怒喝：“无知小子，竟敢在本少爷面前逞口舌之快，给我打！”欧阳家众家丁得了命令，便将秋一叶和九钱团团围住，开始了他们最擅长的以多欺少、群起而攻。人群中不时传出声声惨叫，也不知道是秋一叶、九钱二人发出的，还是众家丁发出的。

秋一叶和九钱只是跟着他五叔学了一点粗浅功夫，平时就靠着这点花拳绣腿横行霸道，此时遇到人多势众又训练有素的欧阳家家丁，很快就开始招架不住了，挨了好一顿痛打后才终于从众人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

赶走了秋一叶、九钱二人，欧阳鲲鹏顿时感觉心中一松，对手下吩咐道：“去，把那美人儿给我绑了，带回家给我做老婆、给你们做女主人去！”

“是，少主。”欧阳家的管家欧阳仪低头答应，又转身领了两名家丁，过去把那衣着华丽的少女双手绑了。

“就这么走了，看来也是靠不住的！”那衣着华丽的少女在心中暗暗抱怨了一句。

“哎呦，”转过了两条街，秋一叶就地坐下，揉着脸上的淤青，碰触引起的疼痛使他轻叫出声，他对同样已经面目全非的九钱道，“看来今天是遇到硬手了！”他方才想要拔出匕首来反抗，可是双手要不停地抵挡四面八方的拳脚，一直得不了空闲，才导致他们今日挨了有生以来最惨痛的一顿打。

“他们是这一带的豪门望族，财大势大，我还没来得及叫你冷静应付你就已经开打了。”九钱轻轻转动着胳膊，只是这微微一动，已经痛得他“嗷嗷”直叫。他笑着问道：“还救不救你那‘好消息’了？”他说完又笑了笑，不过笑容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救，非救不可，不救不是我秋一叶的风格，不过也不是现在救，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还真是要从长计议了。我这次不只要收了那小妮子的心，还要顺便灭灭欧阳鲲鹏那小子的威风！”

“那接下来怎么办？”九钱问。

“先回家吃饭吧，欧阳鲲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下次准备充分一点，好好教训教训他！”秋一叶说完，就和九钱相互搀扶着往太平河东岸的家走去。

“哎，谢谢你了啊，一叶，你真是个好孩子，最善良啦！”一听他说要回家吃饭，九钱顿时想起郭家奶奶的话，学着她的语气调侃起他来。

“哈，”秋一叶朝他胸口轻打一拳，“你还记得刚才那条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九钱弯起嘴角淡淡一笑，也不理他，在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

“混蛋，快站住，不要走！”秋一叶和九钱一起刚刚过了太平桥，来到太平河东岸，就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喊。

秋一叶转过身来，看着那屡次辱骂自己的泼辣少女，故作语重心长地道：“你不能叫我‘混蛋’，应该叫我‘姑爷’！”

“没工夫和你耍贫嘴，快救救我家小姐，这回一定要救出来！”那泼辣少女急促地说，语气格外急切焦躁。

秋一叶语气不耐烦地道：“下次吧，看来这次是救不了了，你也看见了，他们人多，我们才两个人，打不过他们。”

“我家小姐被他们捉上画舫了，这回救不出来我家小姐就很危险啦！”那泼辣少女伸手朝河心一指，一艘富丽堂皇的画舫正停在河心，画舫上还不时传来声声呼救。

秋一叶朝九钱飞了一个眼神，洋洋得意道：“看见了吧，机会这就要来了！”对于水性绝佳的他来说，在水里救个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了。

“走，救你家小姐去。”秋一叶又转身对着那泼辣少女，说完就率先朝河心画舫的方向奔去，在快要到达岸边时又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扭腰伸腿。

那泼辣少女见他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心中紧张万分，就忙催促道：“喂，都到这时候了，救人要紧啊，你不下水这是在干什么呀？”

秋一叶也不看她，理所当然地说道：“不急不急，让我先热热身，给你家小姐来个潇洒的，让她看看我的英姿，知道什么叫做‘帅到惨绝人寰’！”

那泼辣少女正急得跺脚，紧张地看看画舫，又回头看着秋一叶，就听到他又说了一句：“好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秋一叶疾奔到河边，一脚踩上岸边石墩，高高跃到空中，双手抱住膝盖，在空中向前翻腾三周半，然后化作一支离弦之箭射入水中。随后而来的九钱也是一踩岸边石墩，跃到空中，不同的是他从空中直接破开水面，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半点累赘和滞涩，全然不似秋一叶一般的花哨华丽，而是与之截然相反的简洁实用。

刚一入水，秋一叶就冻得一个哆嗦。现在正是早春时节，河水还是冷彻骨髓，即使是能凫善水的他也抵挡不住河水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