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况
“就像艾伯特先生想的一样,所谓的兽潮灾民主要就是由这群乱民组成。”
莱埃娜微微一笑轻言细语地说道。
“其实早在兽潮发生之前,这群人就游荡在布拉格周边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不法勾当。
其中性情凶残好勇斗狠的部分人组织起来摇身一变成为了劫匪。”
艾伯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所以兽潮来临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去通知这群乱民吧?”
莱埃娜微微犹豫,又看了一眼维利卡夫人。
维利卡夫人叹了口气,接过了话:“哎,这件事是布拉格伯爵心狠了一点……”
她语气带着点怜悯,接着说道:“他压住了兽潮的消息,只通知了各大家族,坚壁清野之余,还下令将城里更多的一部分不稳定分子也驱逐出了城。”
“这些人在兽潮中的处境应该不太好吧?城内的其他居民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艾伯特微微一笑,试探着问道。
他有些好奇布拉格的其他领民对布拉格伯爵几乎称得上是借刀杀人的残酷做法会是什么反应。
“死伤应该很惨重,之前驱逐的那些人不清楚具体的情况,突然被驱逐的那些人在第一波兽潮里应该死了九成九。”
维利卡夫人叹息着摇摇头,“虽然这些人生前没什么价值,但至少这一次……他们很大程度上也算为缓解兽潮在布拉格附近的烈度做出了贡献,毕竟那些野兽主要也只是饿坏了罢了。”
“这件事布拉格本地的居民应该都拍手叫好,毕竟对于这些社会的蛀虫大家早就深恶痛绝了,但是有部分外来人员是对这些人抱有同情的。”
“嗯,兔死狐悲也是人之常情。领地内对本地和外来人员是怎么划分呢?这么多人口的城市,要完全区分有点难吧?”
艾伯特沉吟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很多问题有天然的好奇心。
“无恒产者无恒心,根据对方和对方的家人在本地有没有资产,就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外来人员。”
“那潜在的犯罪份子?”艾伯特沉思了一下,“没有固定、稳定工作?”
“长期不工作,在临时工作以及认识的居民里获得的评价比较负面。”
维利卡夫人对于艾伯特会询问一些跟事件看着没太大关系的问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异常,每个贵族子弟在外历练的时候都会问题多多。
因为他们的核心目的不是为了解决问题本身,而是令自身经历更多获取更多经验和知识。
艾伯特顺便询问一些别的问题反而让她坐实了内心的一些猜测。
“北地商会那边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双方有商议一个结果么?”
艾伯特将话题又转了回来。
“加琳娜的意思是他们会派出一队人马去向这帮劫匪施压让他们交出金币,但是需要迪尔乐驰这边的支援。”
这次换成了莱埃娜细声细气地回答。
“听起来还不错,所以我们就是这一批支援的人?有那群劫匪的具体情报么?他们的人数?装备?还有根据地在哪里?”
艾伯特听对方这样说,问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对方现在恐怕对布拉格这边的人恨之入骨吧,会那么容易妥协?”
“我们这边确实会以艾伯特少爷您和阿比盖尔小姐为主。
根据加琳娜和我们调查的信息,那群劫匪应该有差不多四五百人,都是兽潮之下的幸存者,个别有落下残疾,目前都比较狂躁。
他们的装备很差,一些寻常刀剑草叉都是有的,甲胄则基本没有。
理论上讲威廉军士率领的这只部队就足以击溃他们,但是难以避免损失。
我们的想法是直接抓住对面的首领,加琳娜说的施压我觉得没有意义。
如果能击溃他们抓住为首的那群人,应该就能直接逼问金币的下落。”
轻言细语地回答完这些问题,莱埃娜犹豫了一下最后才说道:“他们的根据地目前还不清楚,但是跟踪的探子说他们最后进入了布拉格西北边的森林。”
同样在座的威廉军士皱起了眉头,插话道:“小姐,您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根据地可能是在门之森?”
“恐怕事情就是如此。”莱埃娜肯定道。
艾伯特看威廉这样的反应,估计那边多半有些麻烦:“威廉大叔,门之森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危险么?”
“艾伯特少爷不是西瓦拉人,所以可能没有听说过门之森。”
威廉军士面色严肃,“这座森林自古以来就是北境的禁地之一,进入外围也有消失的风险,如果深入……”
他转头看向莱埃娜,欲言又止。
“确实有些危险,但是那群劫匪不是第一次出来打劫了,也许他们有一条安全的路线。”
莱埃娜点了点头,“如果必须要深入的话,你们可以临场决断暂时放弃。最重要的是,兽潮已经平息两个月了,即使有一些储备的兽肉,在现在这种天气下,恐怕也不能食用……”
艾伯特若有所思:“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在饿肚子?”
莱埃娜脸上浮现轻轻浅浅的笑容,意外的看起来一下子漂亮了不少,但是又看着感觉更像狄安娜了:“是的,所以我们的计划是装扮成一只贩卖粮食的商队。哪怕他们怀疑其中有诈,饿着的肚子也会逼他们自投罗网。”
“他们之前这段时间一共截杀了多少人,尸体都留在原地么?”
艾伯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莱埃娜一愣,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应该……不至于吧?”
一旁的维利卡夫人深深看了艾伯特一眼,接过话题说道:“艾伯特少爷考虑的……不是没有可能,身处绝境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根据之前汇总的情报,两个月内他们袭击了六次商队,以及若干次行人,失踪的人数目可能已经超过了五百,原地没有留下尸体。”
艾伯特轻轻点头,在周围人越听越差的脸色里语气轻松地说道:“那看来我们要做最差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