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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开局赵构:重铸大宋荣光 > 第十七章 墙头草的选择

第十七章 墙头草的选择

饭毕,赵国苗悠闲的拍拍肚子,他心情不错,总算是拿到了火药的方子,看样子应该是能够复刻出来的,如此一来,炸弹火枪之类的物事,想要造出来倒也不在话下。自己离名留青史,不远已。

只是他作为一个政治白痴,在长久的一段时间里,都没能认识到有时候两军作战,比拼的或许不是武器的精良与否,也不是人数多寡。而是其他的一些别的东西,只是此时的他还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杨存中因为是殿前都指挥使,职责在身,已经巡视宫中各处去了。

留着秦桧坐在下首陪侍,秦桧此时坐立难安,他被留在宫中,党羽们又进不得宫,联系不上,针对岳飞的党羽们的行动,难以开展下去。他有些后悔进宫面圣,如今被拴在这里,哪里都去不得。

才过了半日,赵国苗又想起那位身在狱中的岳飞岳将军,不知那些狱卒瞧见自己的衣袍,有没有对岳飞网开一面?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秦桧虽然在这里,但他那些个党羽犬牙,不知又在何处为非作歹?

一念及此,赵国苗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皇上还真是不好当,尤其是没有根基的皇上,如今自己手底下,值得信任的只有那杨存中一人,如何与秦桧斗法?岳飞韩世忠等人,如今被夺了兵权,尤其是岳飞,身陷囹吾,更是自身难保。

可要是恢复韩世忠等人的兵权,想来秦桧这些士大夫之人定会极力反对。文武不和,自己这皇帝怎么做的下去?若是能收买秦桧,让他为己所用,是不是能更好些?

赵国苗不禁哑然失笑,哪有那么容易?将相和的传说,正因为难得才得以被人们所传颂,流传千古。如今自己才做了不到一天皇帝,就想着异想天开的解决这最难的将相的矛盾,岂不是痴人说梦。

秦桧终于坐不住了,被困在皇宫里半日,他竟然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对事情失去控制。

“不知万俟卨审岳飞审的如何了?还真是难搞,他手底下张宪那帮人没有一个愿意反咬岳飞一口的。”秦桧心里想着,“要赶紧联系上万俟卨,抓紧审问岳飞,如今官家口风有所转变,想要保这岳飞,还是早些处理,免得夜长梦多。”

想到此处,秦桧终于忍不住开口,“官家,若是官家无甚要紧事,臣这便出宫去了,朝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秦桧站起身来,躬身向赵国苗说着。

“秦相莫慌,朕看秦相对火器颇有些了解,等曹公公带原料回来,卿家与朕一同研究研究。”赵国苗摆摆手,示意秦桧坐下,稍安勿躁。

秦桧此时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肯坐下,“官家,臣对这火器也无甚了解,陈规此人与臣并不相熟,想来臣留下来也帮不上官家什么忙。”

“哎,秦相此言差矣,朕看秦相是谦虚了。”赵国苗哪里肯放秦桧离开,若是放秦桧这老小子离开,与他哪些个党羽接触上,对自己保下岳飞的计划定然会造成影响,“先前秦相说的头头是道,哪里是无甚了解的样子”。

秦桧只得又重新坐下,陪着赵国苗摆龙门阵,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此时,距离大内寝宫约莫一刻钟路程的大理寺诏狱门前,停下一座华丽的轿子,那是新任大理寺卿万俟卨的轿子。宋朝以降,官家体恤诸人,许众官员坐轿子上朝,于是,宋朝便流行起了坐轿子。万俟卨也不例外,公务出行皆是坐轿。

上午忽降大雨,万俟卨偷懒没有过来,他身为主审官,倒也不必一直盯着。只是秦相交代,岳飞此人事关重大,要他亲自来盯着,这才不紧不慢的待雨停了,才慢悠悠的过来大理寺诏狱。

掀开轿帘,雨后的空气颇为清新,带着一股清香的草味。万俟卨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

万俟卨近来是春风得意,作为秦桧的一条忠犬,审理岳飞的案子。由于前任御史中丞何铸不听话,替岳飞求情,已被秦桧贬谪,换做万俟卨这个更听话的狗来审理。

一来是万俟卨是条更听话的狗,对秦桧的吩咐事事照办。

二来是岳飞担任荆湖宣抚使时,与万俟卨有过过节,两人是冤家对头,万俟卨早就想致岳飞于死地。多次弹劾岳飞,只是收效甚微,如今得着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

早有下人跪在地上做人肉垫子,万俟卨看也不看,脚下方靴便踏上那人拱起的背,缓缓走下轿子。

看门的狱卒瞧见万俟卨,不顾昨夜的伤,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快步的跑过去迎他。这位大理寺卿现如今是秦相跟前的红人,自然是怠慢不得。

“岳飞审的如何了?”万俟卨眯着三角眼,鹰钩鼻子下,嘴唇微抿着,抿成一条线,表情阴狠至极。

“回大人。”狱卒弓着腰,讨好的说着,因为嘴上少了几颗牙,说话有些漏风,听起来含混不清,“还是没招,这岳飞骨头还真是硬。”

“那是,手底下的人骨头都那么硬,作为岳家军的灵魂人物,骨头怎么会软。”倒是没有出乎万俟卨的预料,毕竟他手底下张宪、王贵这些人都嘴严的不行,岳飞怎么可能会差?万俟卨注意到了狱卒脸上的伤,问道,“你这脸上怎么弄的?怎么说话还有些漏风?”

“大人说的有理。”狱卒正想着要不要与万俟卨说起那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昨夜有人来过,是那人打的。那人生的极为健硕,络腮胡子,手里拿着个腰牌,是什么殿前都指挥使。”

“殿前都指挥使?那不是杨沂中吗?他来大理寺做什么?听闻他也是秦相的人。”万俟卨埋头想着,“那是殿前都指挥使杨沂中,他为何打你?”

“小的跟他说没有秦相和您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大理寺诏狱。”狱卒捂着脸,心有余悸似的,“那人不肯,小的吃了一顿打,实在挨不住,才放这人进去。”

“哦?这么说你放他进去了?”万俟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狠厉。

“大人饶命,那人手里带着腰牌,又拿小人的身家性命做威胁,毒打小人一顿,小人实在是挨不过啊。”狱卒跪倒在地,在石板上磕头,咚咚作响。

“行了,这倒也怪不得你。若是你能拦得住,他也不叫杨沂中了。”万俟卨示意狱卒起来,杨沂中执意要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狱卒又如何能拦得住?“除了此人,可还有同行的?”

狱卒努力的回忆着,“回禀大人,一共两人同行,那人一直躲在沂中中身后,小人看不清楚相貌,只记得穿着一身红袍。”

“红袍?”万俟卨低头思索着,这京城里,有几人穿得红袍?“莫不是官家亲至?”想到这种可能,万俟卨再也悠闲不起来了,他白润的脸上泛出一丝血色,他快步走向关押岳飞的地牢。

下人也赶忙跟上。

石板路的两侧,那些被关押在里面的犯人嘴里破口大骂着,他们在牢里饱受折磨,尤其是万俟卨上任以来,更是酷刑不断,万俟卨发明了许多惨绝人寰的刑具,用以折磨犯人,逼他们招供。

关押岳飞的地牢紧锁着,狱卒赶紧打开铁锁,将石门打开。万俟卨探着身子探进地牢,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岳飞身上多了一件裹着的红袍,那红袍上用金线绣着滑稽的龙纹图案。

“果然。”万俟卨此刻心下了然,能让殿前都指挥使杨沂中深夜陪同来这大理寺诏狱的,除了官家,又有何人?

此前秦桧将岳飞交由万俟卨审理时,与他讲定岳飞的罪此乃上意。

如今官家深夜来此,又将身上红袍留与岳飞,此事非同小可。万俟卨心思如电转,他敏锐的察觉到,官家的心思,好像不如秦相所言,一心要致岳飞于死地。

万俟卨是个极不要脸的人,自然也是个心思极为活络的人。不要脸,在这世道上才能活的更长久些,不要脸,做起墙头草来也自然来的更容易些。

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若是能通过岳飞搭上官家这艘大船,或许自己甚至能取秦桧而代之。

“岳将军。”万俟卨走上前去,轻轻的摇动岳飞,白皙的脸上挂满笑容。

岳飞悠悠醒转过来,看着脸前那张脸,那张脸虽然满是笑容,却显得尖酸刻薄,尤其是唇上那两撇胡子,让人看了好生厌恶。

见岳飞醒来,万俟卨赶紧问出自己想问的话,“岳将军,昨夜官家可曾来过?”

岳飞默不作声,昨夜官家来过之后,他在这牢里难得的睡了一次好觉,梦里他梦见自己克复中原。九曲黄河,汴京的人事,相州汤阴老家的一草一木仿若就在眼前。

见岳飞不说话,万俟卨心里更确定了,此事不能告诉秦桧,秦桧以为自己抓住了官家的心思,以为官家一心想杀岳飞,可如今看来,官家并无杀岳飞的心思,这衣袍便是铁证。

既然自己知道官家的心思而秦桧不知道,那这便是机会。

“岳将军,非是在下要为难与你,实在是秦相的命令,在下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岳将军得以脱困,还望将军不要念小人的不是。”万俟卨心思如电转,既然现如今官家不准备杀岳飞了,那自己肯定不能逼的他紧了。免得后面岳飞得以翻身,整治自己。

岳飞瞧都不瞧万俟卨一眼,他向来鄙视这等人,不齿于这等人同朝为官。

见岳飞不吃这一套,万俟卨倒也不觉得尴尬,他向来是一个不要脸的人,碰个钉子又算的了什么?“岳枢密副使,下官看您伤势有些严重,少时下官差人给枢密副使治疗一番。”

既然要押宝岳飞,自然得让他挺过这牢狱之灾,万俟卨当即决定给岳飞治疗伤势。

听到这话,岳飞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一旁的看守有些震惊,这万俟卨,向来喜欢以折磨囚犯为乐,许多囚犯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还未招供便禁受不住自杀的人大有人在。他也不以为意,只在卷宗中写道此人畏罪自杀云云。

“大人,这给囚犯治病,不合规矩。”狱卒在一旁提醒道。不像现在,南宋可没什么人道关怀,死在牢里的多的是,又怎么会给一个囚犯请医生?

万俟卨哪管这些,官家不像让岳飞死,自己自然不能让岳飞死,“这是上面的意思。”万俟卨看着狱卒,脸上的神情冷若冰霜,“不要走漏了风声,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一家老小,都得陪葬。”

狱卒打了一个冷战,忙躬身答道,“小的万万不敢。”

退出地牢,万俟卨又吩咐到,“给岳枢密副使换个房间,要干净些,伤势也要尽快找大夫看过,若是枢密使在牢中有半点差池,我拿你是问。”

“小的这就去办。”

万俟卨退出地牢,缓缓的走在石板路上,耳边那些叫骂与嚎叫声完全进不得他的耳朵。

此刻,他做出了惊天的一次豪赌,作为一个墙头草,竟然背离了那条南宋史上可能数的上号的大粗腿,选择了一个如今正身陷囹吾的岳飞。

“封锁大理寺诏狱,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任何一个人进去。”万俟卨吩咐着,既然豪赌,那自然是不能让秦桧知道官家来过。

“是,大人。”

“给我弄张床去。”万俟卨思索片刻,决定住下。还是亲自盯着心里更踏实些,若是秦桧来了,也好随机应变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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