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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促膝长谈(上)

正所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哪个为将的,没有封狼居胥,饮马贝加尔湖畔的雄心壮志呢?

从赵国苗那里听闻成吉思汗的功绩,岳飞虽然知道那成吉思汗不是个汉人,却也是佩服的紧,英雄之间惺惺相惜。

“鹏举,愿不愿做成吉思汗那般的人物?”

寥寥数语,却搅得岳飞心头风起云涌。赵国苗此话一出,说到了岳飞心坎坎上。

人活一世,所求不过酒、色、财、气四字。可在这四字之上,还有权一道,更为迷人。人有了权力,便想要更大的权力。权力的欲望便像那无垠的沟壑,怎么也无法将之填满。

岳飞猛地摇摇头,从幻想中跳脱出来。这寥寥几字,却如那陈年的美酒,实在醉人心脾,让人难以断绝。

“官家,臣所为,不是为名。”岳飞轻咬一下舌尖,微微的痛感传来,他变得更加清醒,“臣只是想,能让我大宋百姓安居乐业,不再背井离乡,受金人欺辱。”

赵国苗有些诧异,原以为这话还很有蛊惑力呢,没想到岳飞竟然如此回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鹏举这一番话,倒出乎了朕的意料。”赵国苗点点头,对岳飞投去满意的目光,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一心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

“倒不是官家说的不动人,只是鹏举也知道自己有几分斤两。”岳飞苦笑着摇摇头,他也不是不动心。可与金人作战已是十分艰难,更何况在这位来自未来的官家嘴里,蒙古可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周边诸国挨个剿灭。自己纵然是颇为自信,可要自比那成吉思汗,也是颇为不如。

“再者,穷兵黩武,亦是伤民之举。”岳飞眼神中透着一丝哀伤,数次北伐,除却官家召自己退兵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岳家军的后勤补给,也差了老大一截。长线作战,需要的民夫给养等更加多。而岳家军又秉承着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宗旨。因此,岳家军虽然屡屡破敌,却因为后力不足,只得重新弃城而去。

赵国苗平日里也喜欢研究些军事,在网络平台上键政更是飞起。他专门研究过二战时期日本与美国在太平洋战场的海战。一件反直觉的事,美国前期在太平洋战场上是节节败退,被山本五十六打的找不着北。

可到了战争的中后期,日本的精英飞行员们伤亡殆尽,零式战机也是毁一架便少一架,生产无以为继。而反观美国,损失一架猫式战机,可以生产出来十架。因此,太平洋战场上,双方攻守异形,反倒是日本被美国一顿暴揍。

从这个案例,赵国苗领悟出一个前人早已领悟出来的道理——所谓战争,便是综合国力的比拼。

“鹏举说的不错。”赵国苗点点头,“战争无论输赢,人民的生活都不会过的幸福富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有些怅然若失,他忽然有些理解以赵构、秦桧那些为首的主和派的想法,“既然交些银子便能安生,免动刀戈。反正这银子也不是从自家腰包里掏的,都是从百姓手里搜刮出来的民脂民膏。又可以巧立名目,从所谓岁贡里克扣出来一批银子,中饱私囊。议和对于他们,除了面子上有些屈辱,可却实惠了口袋,也免遭战争带来的危险,何乐而不为呢?”

赵国苗想通此处关节,心下竟然觉得有些后悔。如果没有把岳飞捞出来,如果没有杀掉万俟卨,如果听秦桧的老老实实议和,自己也能像赵构那样,活到八十几岁,享尽这一世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哦,除了阳痿,不能近女色。”赵国苗想到此处,不禁暗自腹诽。

想归想,可赵国苗也不是个如此性子的人。既然自己知道那秦桧是奸臣恶徒,知道岳飞是忠臣良将。若是随着历史发展,让一切照旧,那也着实无趣。既然前世不过一浪荡红尘的小人物,如今上天给着机会,让自己做一回大人物,那就应该把这人物给演好。

岳飞听到赵国苗这两句,心中不由的感慨,官家这两句真是道尽了这世间黎民百姓的不易,“官家有如此爱民之心,是我大宋的幸事。”

“鹏举不必拍马屁,这两句倒也不是朕的原创。”赵国苗挥挥手,“乃是朕剽窃古人的句子,朕觉得用在此处相当合适,便拿来用。”

“臣不是夸官家的诗句做的好。”岳飞目光坚毅,脸上的伤痕不减他半点风采,“臣要赞的,是官家这份爱民如子的心。”

“爱民如子?”赵国苗心里嘀咕着,这不过是他作为一个平民老百姓由衷的一句感慨,倒真担不起这词。不过岳飞如此说,他也不好再驳斥,只得微微点头。

“不过,鹏举,方才朕说要你做成吉思汗那般的人物。倒也不是痴人说梦。”赵国苗拉住岳飞的手,与他携手一同走向龙床,“今日,鹏举与朕一道同床共枕,朕有数不尽的衷肠相与鹏举说。”

岳飞浑身起鸡皮疙瘩,虽然得到官家的恩宠是件好事,可也犯不着这样,怎么搞的像是官家有龙阳之好呢?

想到这种可能,岳飞忽然想起,官家从苗刘之变之后,便失了生育能力。莫非是官家因为没法近女色,转而搞这些断袖之癖?可自己也不算什么俊秀少年那。岳飞摇摇头,应该不是如此。

岳飞跪坐在龙床上,腰板挺得笔直,姿势一丝不苟。

赵国苗伏在床上的木案上,背弓的像只虾米,“鹏举不必如此拘谨,随意些。”

岳飞哪里敢放松,虽然眼前这位官家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又是如此让人亲近,可毕竟顶着当今天子的脸,怎么能真个放松下来?岳飞慌忙推辞道,“官家,军中之人,仪容乃是军纪,臣是习惯如此。还望官家见谅。”

赵国苗见岳飞如此说,也不便再强求,只得调侃说道,“那朕便随意些,鹏举可不要拿这军纪约束于朕。”

“官家说笑,臣岂敢将这军中规矩在官家面前搬弄。”岳飞诚惶诚恐,慌忙拱手说道。

“朕跟你闹着玩呢。”赵国苗摇摇头,“鹏举,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过紧绷。正所谓一张一弛,方为文武之道,这根弦要是一直绷的太紧,早晚有一天会失了劲力。到那时,鹏举你这张弓,便没那般裂石穿金之能。”

“官家教诲的是。”岳飞不敢怠慢,将自己表现的放松些,没想到却反而觉得更累。

赵国苗瞧出岳飞的不自在,便不再勉强,“鹏举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如何便如何,自己觉着舒服便好。”

岳飞如蒙大赦,重又笔直的跪坐着,腰臀部的肌肉绷紧,像是时刻要从床板上弹起。

“方才朕说到哪了?”赵国苗有些恍惚,刚才被打断思绪,一时竟接不上来。

与官家说话,岳飞自然是时刻全神贯注,“官家,方才您说到,要是做成吉思汗那般的人物,倒也不是痴人说梦。”岳飞认为官家才是那个要成为一代雄主的人物,自己做个李靖、郭子仪便可,至于什么成吉思汗,那不是为臣子的该去想的。

“没错!”赵国苗猛地一拍木案,振作精神,“朕不是说笑,凭着朕的本事,小小的成吉思汗,不在话下。”

岳飞听到这话,哪里相信?只是官家如此踌躇满志,身为人臣,又怎么能当面驳官家的面子。

“官家,并非是岳飞不相信官家。”岳飞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开口,他尽量用不算激烈的词语来说话,“先前官家说的成吉思汗如此勇武,甚至将麾下铁骑推至欧洲。”虽然岳飞并不知道什么是欧洲,不过从官家的话语中,他品味出欧洲应该是个非常远的地方。

“不信?”赵国苗大眼一瞪,扯开身上红袍衣襟,右手握拳,用力的锤在胸口,“朕怎么会骗你?凭着朕脑子里这些东西,再凭着鹏举你打仗的本事,征服全世界那都不是问题。”

听到此处,岳飞倒有几分信了。“官家,臣愿闻其详。”

赵国苗先卖一个关子,“鹏举,朕问你,打仗,比的是什么?”

“官家,你这可问不倒我。”说到行兵打仗,岳飞兴奋起来,这可是岳飞的强项,“精良的装备,优秀的将领,训练有素的士兵,这些缺一不可。”

岳飞沉吟片刻,又补充道,“以及正确的决策。”

“鹏举说的这些,倒也都是打仗的重要因素。”赵国苗点点头,岳飞果然是一代名将,短短几句话,便把打仗的许多要点给点的十分透彻,“不过,这不是朕想听到的答案。”

“臣不解官家的意思。”岳飞素来耿直,虽然政治眼光极高,却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还请官家明示。”

赵国苗双手撑在身前的木案上,半弓着腰,向前探出身子,眼睛盯着岳飞,侃侃而谈,“鹏举,朕认为,打仗,打的是资源。”

“朕纵观史书,以南图北者,无一胜绩。为何?”

岳飞点头称是,“对于此,臣倒有些见解。”

“不妨说来听听。”赵国苗此时精神为之一振,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眼神深处中埋藏着的狮虎一般的凌厉。

“南方多山川丘陵,人口稀疏,且交通不便。因此行军打仗,不甚遍利。且北方人口密集,自古以来经济相较于南方,颇为发达。”岳飞说到此处,忽然明白官家那句打仗打的是资源是什么意思,“且北方有着大片的平坦草原,适合养马放牧,因此更利于骑兵发展。”

“说的不错。”赵国苗由衷的为之赞叹,自己可是读着史书开上帝视角,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体会到这些,岳飞身为局内之人,却将局势分析的极为透彻,无愧名将之名。

得着官家肯定,岳飞又火上浇油,语不惊人死不休,“话虽如此,我宋朝却是例外。我朝经济发达,诸位大人却是不想过着刀尖舔血的苦日子,因此放着北方人民与良田于不顾,只想在这临安的温柔乡苟且偷生。”

“鹏举倒是直言不讳。”赵国苗并未动气,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以前看曹刿论战,读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赵国苗还心存疑惑,既然未能远谋,又如何坐上肉食者的宝座呢?随着阅历的增加,赵国苗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岳飞脸上满是愤慨,“秦桧那帮人,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却是丝毫不考虑国家大事。与金人议和,不过是与虎谋皮。”

“朕也是有心要打的。”赵国苗将岳飞从牢里捞出,就是志在北伐,自然也不会对岳飞有所隐瞒。

“官家有此心,臣此生之愿得遂。”岳飞从龙床上下来,叩首行礼。

“鹏举不必如此,朕也是看不惯那些异族在我中华大地鱼肉百姓。”赵国苗站起身,将岳飞拉起,“北伐金国,朕还要鹏举出力。鹏举莫要计较前嫌,偷机耍滑。”

“官家如此,臣怎敢不尽肱股之力。”

赵国苗话锋一转,又说回方才的问题,“鹏举,打仗,拼的就是钱粮人马。”

岳飞已完全领悟赵国苗的心思,“官家说的不错,臣此前北伐,屡有战果,却因后勤人手不继,只得将到手的城池弃之不顾。”

“因此,我们如果要战,便要一锤定音。”赵国苗握紧拳头,在半空中挥动,“要打,就要打灭国之战,打的那金人从此一蹶不振。”

岳飞虽然自信,可也素知金人也不是吃素的,想要一战灭国,难度极大。况且金国虽然经济不振,军队的战斗力却是极为强悍,宋军与之对上,败多胜少。甚至军队之间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金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战。

“官家,臣不知官家哪里来的底气?”岳飞情绪有些激动,官家能如此说,自然应该有他的底气,不会无的放矢。对于官家的解法,岳飞甚是好奇。

“朕知道一种武器,可于数百步之外杀伤敌人。那是擦着便伤,碰着便死。”赵国苗说的唾沫星子飞溅。

岳飞屏住呼吸,不敢言语,如果真有这般武器,想要一战灭了金人,也并非不可能。

宫殿内,油灯无声的燃烧着。风自门缝中吹来,赵国苗与岳飞的影子随风摇动,被拉长扭曲成莫名模样。四周静悄悄的,连灯芯燃烧的必剥声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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