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心爱之人
第221章 心爱之人
李慎不懂,为什么一个问题要重复三遍,他可是真诚以待,说了不知道多真的真话。
她面露苦痛,仿佛西施捧心般。
娇小迷人的样子,加之忍痛的表情,既令人怜惜,又给人以莫名的快感。
快感稍纵即逝,她捂着的根本不是心脏,而是锁骨。
如果不是“契约”绑着,腿挪不动,他早就借口开溜了。
他也有想过,现在的情况,执法宗了解自己修仙者身份的弟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要通过瞒着沈巧来瞒过周忆丹,有点多此一举了。
可是,不能不闭嘴,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沈巧在手术台上醒过来了一次,很可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万一她像问“你跟周前辈是什么关系”这样,刨树根地问,这该怎么回答?
“我只是单纯,用右手小指戳住各个穴位,然后把灵气针扎进你体内。然后用蓝色水笔在你皮肤上画线,顺便在锁骨那边签了个名,跟你的肉体签订了契约,也没做别的。”
说不出口啊,再深究一下有哪些穴位,线画哪儿了,多问一句都会直接爆炸。
事情总是日新月异,变幻多端,原本的理由站不住脚,好色笔他们给的理由,也不怎么靠谱。
“医生嘛,看手术台上的病人,就跟厨师看砧板上的鱼,哪里会有什么不方便?”
首先,他不是医生,其次,也得毫无邪念才方便,可惜他问心有那么一点愧疚。
董千风很诧异他说实话,但没吱声,甚至有点后悔还杵在这里,跟个电灯泡似的。
想要告辞,看李兄弟的表情,窘迫、尴尬、羞涩,混杂在一起,竟已经有许久没有开口了。
他作为邀请李慎来帮忙的责任方,得想办法解围。
沈巧按压锁骨,感受究竟是哪里痛,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多,吃不准见李慎和锁骨上的疼痛,有没有关联。
她问的话也太过唐突,惹得人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道一声歉,假笑一下,说:
“算啦,你不用回答我这种问题,你都告诉我了。”
“董队长,能不能请你帮帮忙,把救我的轮回殿前辈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最近这里一直会痛。”
“你有问过杨医生吗?”
“他只说是受伤后遗症,过一周就消失了,我有点担心。”
“我帮你问问。”
沈巧望了两人一眼,回到了病房去了。
“好色笔,签订的契约会让她痛吗?”
“哪里痛?”
“签名的地方。”
“可能会吧,但她在说谎,只有在接近你的时候,才会痛,平时是不会的。”
“这么关键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以为你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见到她就腿麻了,难道没想过她见到你也会有什么感受吗?”
“为啥?”
“签订契约的双方是平等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要是后者,那还得了,岂不是你能用我统治世界了?”
“所谓平等,就是我见她走不动路,她见我就疼?”
“这不挺平等的吗?”
“...”
李慎拒绝了好意,说自己等会回去。
董千风迟疑,说还有要事在身,临走前提到“巫咸设备有限公司”,等怨气的事了结了,就去查,就这几天的事了。
他思想上一顿,是想要提起沈巧姑娘,就是金属检验科室的负责人之一,她有权利查看内部资料,但是...只能再说。
蝴蝶翅膀上的毒已经解了,倒不用着急去寻它的本相。
肥遗谷在哪里也没头绪,还是得慢慢来。
走到另一病房,看望了一下仍在昏迷的孔文,知道他要恢复过来属实不容易。
轮回殿跟外界的交流临时中断,他们正在做大的会议准备。
“每年都是这样,习惯了,不过孔文运气不错,还有他师傅为他提供草药,恢复得会快得多。”
“对了,你还有位朋友的伤势也还行,王师弟。”
李慎听杨康安介绍着情况。
他都不知道王师弟名字,当然对他不怎么关心,但知道他是三派弟子,也问了几句。
比起王师弟,他还是更担忧柳星然的状况,时不时会收到消息,得知大师哥并未找到,怨兽和怨气修仙者怎么怎么猖狂,但大体上,一切都还安好。
柳星然师兄弟拒绝了李慎的帮忙,让他专心救治其他人。
“我们只能作奸恶之徒送葬者,拉不回心怀善意的修仙者,你有能力,就要尽一份能力。”
医院无事,就要回去,杨康安欲言又止,李慎说:
“我们加个好友吧,医院有情况直接叫我就好。”
“李兄弟,你真该来当个医生的,你有天分。”
好色笔说:
“你有个屁的天分,千万别来医院当医生,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等会,如果你想去妇...”
...
周一意外平静,白天上完课,看好比猫复原成粉色的鼻子,抽空跑到扶伏民医院又吸了两个人的怨气,最后晚上去仙界,和陈峰兄弟对练剑法。
周二依旧,但在晚上九点时收到了陌生的短信:
“【轮回殿同衣教授学术思想研讨会第三轮通知】”
“尊敬的李慎,临时客卿讲师,您好!”
“您已成功预约我殿动物学派学术思想研讨会。”
“请您于4月13日当天18:00按时到场。”
接下去就是研讨会地点、会议语言、入住酒店、联系人等等一系列的事项。
附加的链接里有一张简易的日程表。
明天的研讨会最早是从九点开始,由一位客卿教授致辞,发表主旨演讲,然后是各类学者的汇报工作。
李慎参加的是六点整的“怨气(地煞之气)金字塔模型实践”。
值得注意的是还有随行人员提前申请,如果不需要入住安排的相关酒店,仅需要提前一天申请就好。
“这不是坑人吗?第三轮通知,那么第一轮和第二轮到哪里去了?”
楼灵韵的手机照常打不通,只能下楼去询问。
她正在刷牙,支支吾吾地将手机交给他,让他帮忙看看。
“你手机的解锁密码是什么?”
“没有。”
“上一个我遇到没有锁屏密码的,还是八十岁的老爷爷。”
“为什么?”
“因为老年机不支持这个功能。”
点进链接,填写申请。
“楼妹妹,你的身份证件给我一下。”
“不太行诶,填真名的话会被抓起来的吧?”
李慎一愣,给萧怡打了个电话。
“搞定,现在你叫楼蕾了。”
“借来的身份证件也姓楼,好巧啊。”
“不是巧,我怕喊顺口了,特意让他找了个姓楼的,这样明天还是能叫你楼妹妹。”
楼灵韵脸上一红,眼睛转了半圈,说:
“李讲师,您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的。”
过了十五分钟,短信也来了。
“【轮回殿同衣教授学术思想研讨会第三轮通知】”
跟李慎收到差不多,不过名字变成了楼蕾,措辞也没那么尊敬。
“原来每一条邀请短信还是不一样的。”
“那是,你瞧,楼蕾只是助教。”
她划拉短信,拉到最上面,果然在楼蕾旁写的是助教。
“研讨会应该不允许跨级别的人参加吧?”
“没有,这次好像还比较宽松,是教学性质的,我问过萧怡。”
“那还挺好,贤者殿的集会,只能固定级别的人参加,因为许多知识都有害处,需要向能力不足的人保密。”
楼灵韵忽地停下来,感觉到熟悉的感觉,一转眼念头悄然消失了。
“可怕哦!”
“是很可怕的嘞。”
...
第二天下午,课上到一半,李慎偷偷摸摸,埋下头,往同学的身后靠,从后门溜了出去。
学分不能拉下,为了防止出现刚一溜走老师就点名的尴尬境地,他特意找来了代课同学。
代课同学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找了代课,还要亲自过来。
“不理解就对了,这叫作对知识的热爱。”
不如说是完成沈梦月学姐的必修功课,每天要足量的学习。
楼妹妹换上了那条相当有民族风味的奶白裙子,重新变回了刚见面时的古董洋娃娃,眼睛里的调皮捣蛋倒是一直没变过。
“盯着女孩子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我看的是你的裙子。”
“盯着女孩子的裙子看,是更不礼貌的行为。”
“...”
“开车么?”
“我没有买车,不然我去买一辆吧。”
楼灵韵背上小粉色荷包,问:
“你怎么说买车就买车?”
“我还老是要跑到扶伏民去,总打的,比开车还贵。”
“你有钱吗?要不要我支援你一些。”
“不要说富婆的话,会被人误会的,灵石的话,有一些,父母留下的遗产也还有十来万。”
“幸好当初及时出院,不然再治一个月,我就得去卖房子了。”
...
出租车司机看着导航,问:
“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挑今天去‘天人五衰展览馆’?那边交通管制嘞。”
楼灵韵“噗嗤”一笑,半天没缓过气来。
“我怎么是小娃娃?”李慎尴尬问道。
“看你年龄,还不到二十岁不到吧?”
“今年二十岁了。”
“哟吼,你再长五岁,对我来说也是小娃娃,我今年已经快要六十岁了,我儿子都快三十五岁了。”
“你呢小娃娃,是不是跟我孙女差不多大?”
楼灵韵按下窗,正好奇看向匆匆流去的街景,目不转睛问道:
“我今年要十六岁了。”
“呵呵,我孙女已经十四岁了,果然是差不多。”
李慎算了算: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儿子二十一岁就养小孩了。”
楼灵韵回过头来。
李慎惊讶道:
“这么早?岂不是还在读大学时候就生了?”
“儿子跟儿媳就是大学同学,他们还是高中同学呢。”
楼灵韵问:
“人间...高中能在一起吗?”
“当然不行,起码明面上不行,但是我儿子肯定不管的。”
“他很像我,倔脾气,认死理,越不让干什么,就偏要干,而且还大张旗鼓地干。”
“谁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谁也管不了他们。”
李慎问:
“我读高中时候,记得还有人因为这个被开除呢。”
“嘿,开除不了,我儿子不一样,是中学里数一数二的好成绩,全区统考,只要有我儿子在,第一名就是他们中学的。”
“把我儿子开除了,他们想去哪里弄第一名去?”
“第二名嘛,就已经是全区两百开外了,不巧,就是我的儿媳妇,哈哈哈。”
“当然也有那种不看成绩只管纪律的老师,看他们极其不顺眼,但一直也拿他们没辙。”
“小姑娘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儿子跟儿媳,在学校里,压根就不讲话,面都不见。”
“都是道听途说,流言蜚语,要不是高三毕业,大学第一学期,我儿子把儿媳妇领回家来见面,我都以为是哪个狗娘养的嫉妒我儿子成绩好,天天编瞎话呢。”
楼灵韵嘻嘻笑着,口中无声模仿着“狗娘”。
李慎阻止道:
“小孩子别学脏话。”
“哦对对,你可别学我,我没文化的,你该跟我儿子儿媳学学。”
“叔叔,那他们怎么在大学里怀孕了呀?大学里要照顾小孩,不是很不方便吗?”
“他们也不愿意的,我儿媳妇总说,怀孕了就有许许多多坏处,影响她的学习呀事业呀。”
“我一个老头子,又没文化,哪里懂这些?”
“全看我儿子拿主意,他这么疼媳妇,肯定是不愿意的。”
“不过大二时候儿媳妇突然病了。”
楼灵韵悄悄看了李慎一眼,李慎敏锐地抓住了她的眼神,报以回望。
“她的...”司机犹豫道:“她肚子里有器官长了颗肿瘤,说不出是好是坏,因为有遮挡,大小也说不清楚,不过如果要动手术,以后就再也要不了小孩了。”
“儿媳妇又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希望在合适的时间生育。”
“我儿子抓着媳妇的手,跟医生们合计了好久,确认没什么风险,说生就生。”
“双方父母碰面时,已经是儿媳妇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了,怕说早了,父母们不同意。”
“总之是一定要生,拦都拦不住。”
“人真是奇怪,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什么,就立马拥有了获得它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