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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诊

贺竹年把吹干的书本分门别类的码好,放在茶几的一角。然后站起身将不远处的书包拿过来,再一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在侧兜里竟然发现了那天给她的中药。

“你带在身上了?”他很惊奇:“不沉吗?”

“还可以。”周海棠无所谓的说。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贺竹年看着剩余量,推测她后来肯定没再用过。

周海棠把睡袍长长的袖子推上来,直接给他看:“完全不疼了,就是有印子,不能穿短袖。”

贺竹年拉住她伸过来的手臂,用手检查了下,才放心道:“确实不肿了,不过你得继续用,要不淤血会消的很慢,你可能一星期以后才能穿上短袖。”

“啊?”周海棠完全没料到,认真的问:“那能再麻烦您出个诊吗?”

贺竹年笑着用手拍了下她的头,说了句“等着。”,这才起身去拿已经放回去的药箱。

同样的步骤,他还是带了手套,胳膊跟腿都好上药,就是腰上麻烦点儿。因为她穿的是睡袍,虽然包的严严实实,可是里面是……真空的,内衣裤还跟湿透的校服躺在浴室的台子上……

“我去给你找个短袖长裤吧。”

贺竹年也看出睡袍上药不方便,准备脱手套去衣帽间。

“哎!……不用了,”周海棠脸色有点不自然,“反正后背看不到,就让它慢慢好吧。”

贺竹年敏锐的发现她的情绪变化,有点奇怪的同时也表示理解,毕竟年龄在那,刚成年的小姑娘,大半夜跟他单独待在一起,还是他家里,肯定不自在。

“行,”他弯腰捡起滴水的书包,“那这个连同你校服一起放在洗衣机了啊,洗完就直接烘干了。”

说着就要往浴室走,要去拿她的校服。

“等等!”周海棠迅速站起来,连头晕都没管,跑过去拦住他:“我去拿就行了。”

贺竹年看着她跑进浴室,偏头思考了一下,终于明白从刚才开始,她不自在的原因了。

他背过身,用手抵住嘴,咳了两下才又转过来,尽量让自己表情正常大方。

“那个,楼下有个专门洗内衣的洗衣机,你要不要用?能消毒和烘干,很方便……”

周海棠果然红着脸,抱着湿衣服走出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反而把贺竹年逗笑。

“带路!”

内衣是她亲手放的,机器却是贺竹年调试的,她根本不会用。

贺竹年又把书包跟别的衣物放进大的洗衣机,打开开关后,两人才一起上楼。

“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他试探的问出口,眼看周海棠脸色变了,才又补了一句:“或者你在这儿睡一晚,我可以把卧室让给你,再给你换个新床单……”

周海棠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抬眼看他:“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原来在担心这个。

贺竹年提着的心放松下来。

“其实没有,”他解释道:“这都只是些小事,并不麻烦,而且……我这段时间挺郁闷的,帮助人的时候还挺快乐的。”

“你还真是……”周海棠也笑了:“算不算苦中作乐。”

“那行,我先把床单换了,你一会儿自己去洗衣机拿衣服,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现在就提。”

“那有没有吃的,”周海棠捂着胃说:“有点儿饿了。”

其实哪里是有点儿,她快饿死了,尤其是喝完退烧药后,温度降下来,身体的知觉开始恢复,胃也开始工作了。

“啊,”贺竹年拿着新床单,一拍头:“怪我,忙的把这茬儿忘了,我也没吃呢。”

“你等等,马上就好。”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卧室的床上,直奔厨房。

他略微想了一下,大晚上的又生着病,肯定不能吃太油腻太硬的。从头上的柜子里拿出大罐的燕麦,起锅烧水,倒了两盒牛奶,舀进几勺燕麦,又加了点糖,慢慢的煮着。

然后拿出四个鸡蛋,分别敲到两个碗里,加了少许的盐和水打散,去掉浮沫上蒸锅蒸。弄好这些又洗了洗手,在冰箱里拿出两盒蓝莓,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儿,分装到小白碗里。

等他把用具都洗涮干净,燕麦粥和鸡蛋羹就都好了。取出装好,在鸡蛋羹上淋了点酱油和香油,都放在餐盘上端了出去。

周海棠看他进去也就十来分钟,就端出这么一顿像样的宵夜,说不吃惊是假的。

“你怎么还会做饭?”她问。

“只会些简单的,平时还是基本在外面吃的。”

周海棠看着放在她面前的三个小碗,鸡蛋羹橙黄鲜美,蓝莓发着幽幽的光泽,燕麦粥飘着奶香,有些甜甜的,不禁感叹:“真的很厉害啊!”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精致的宵夜。”

贺竹年笑着摇摇头,脸上没露出太多的情绪,“你不嫌弃就好。”

两人都饿了,吃饭的时候谁也没再说话。吃完饭周海棠主动要求洗碗,贺竹年抢过来没让她洗。

“你还生着病,以后有的是机会。”

本来就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后来一语成谶。

周海棠长这么大,第一次进男生的卧室,贺竹年给她新换的床单是浅色的,在橙黄的落地灯下,看着很温暖。

房间里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同色系的床头柜。地上铺着浅色的地毯,很有质感。窗子虽然不是落地窗,但视野宽敞明亮。

周海棠坐在床头,拿起他放在柜子上的书,一本《时间简史》和一本《宇宙》,她都没看过,很理科生的品味。

书的旁边有个无边相框,里面竟是个家喻户晓的足球明星照片,上面还有签名,不知道是不是亲笔签的。

贺竹年今晚睡在客厅的沙发,想到那个不大不小的沙发,贺竹年一米八几的身高,要睡一晚上,估计会很不舒服。

她还是给他添麻烦了。

其实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多年,周志勇打过她无数次,哪一次她不是硬着头皮回到那个破败的房子。

可是贺竹年这里太温暖,不是空间上的,而是心里上的。待在这样的人身旁,感觉无时无刻都在汲取活着的能量,他像个巨大的安全港湾,能抵御一切惊天动地的海浪。

客厅里没了走动的声音,贺竹年应该是睡着了。

周海棠光着脚走到卧室门边,小心的推开一个缝隙,只能看到客厅里的轮廓。

贺竹年仰面躺在沙发上,大半的腿都在外面露着,她似乎听到了他微弱的呼吸声,很安静,很平和。

一觉睡到天亮。

晚上周海棠只拉了一半的窗帘,早晨是被阳光晃醒的,是个晴朗的天气。微风轻轻吹动窗外被雨水洗过的树叶,绿油油的衬着蓝天白云,是夏天不变的标志。

卧室外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她穿好衣服开门出去,看见贺竹年穿着白衣黑裤,很正式的款式。

她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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