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问责
凌云门里到处是倒地昏厥躺的弟子还有长老，而整个宗门里却有一人不受影响，便是方越天。
方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无暇赶去爆炸所在地调查，他正忙着查看弟子们的情况，并帮那些受影响严重的弟子调息修为。
这时，天上有两道光芒掠过，落下来了二人，他们是极云宗派来调查的两位长老，两人皆是结丹修为，刚一落地，他们的面色就变得不太好看，都很快展开修为以抵抗这周围怪异的灵力波动。
方越天见人来到，边忙着手中的事边道：“两位长老，你们来了。”
其中一人身材微胖，面容却削瘦，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此人是长老陈长孙。
陈长孙捂鼻皱眉，道：“我说方掌门，这是怎么回事，此地灵气极为怪异，以我等结丹修为，居然还有点遭不住。”
方越天歉声道：“陈长老，事发突然，我也尚未查明，不过方才炼丹房出传来一声巨响，我怀疑是有人炼丹不慎引起丹炉爆炸所致。”
“不会吧，什么丹药有如此威力？我还以为是敌袭呢。”
说话的是另一名长老，名叫叫周泽锋，其身材削瘦，头却不小，外貌是一位老者，他现在的脸色有些发青。
方越天指了指炼丹房的方向，“我还是带两位去看一看，或许能探知缘由。”
“这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了，走。”
说着，三人化为三道光芒飞向炼丹房。
陈长孙和周泽锋两人刚来时就注意到了，方越天身为下级宗门掌门只有筑基修为，却在这波动中神态自若，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他们也没多问，大概是方越天有什么秘宝加身。
刚到炼丹房，两人的心思被面前的景象打断了。
“这就是炼丹房？”陈长孙看着方越天，指向面前那灵气扭曲到如同漩涡的建筑。
方越天也是被此景震惊，道：“此处的确是炼丹房。”
“这就有意思了，我倒要看看炼的是什么丹药。”说着陈长孙走了进去，周泽锋和方越天跟在其后。
三人进门后，眼前是一片狼藉，四处都是散落的粉末和丹药。
但很快三人的目光就齐齐地落在地上的陈御身上，方越天内心瞬间一颤，不过他并不是感到紧张，而是感觉到麻烦。
此处位于爆炸中心，灵气的波动已经诡异到不能称之为灵气了，陈长孙此时也已经非常不适，体内的灵力仿佛不再受控，疯狂冲击着他的灵根和灵脉。
“这是何人，以他凝气修为在此爆炸中居然还没死？”
方越天随即查看陈御的情况，回道：“他叫陈御，是我的一位弟子。”
过了一会，方越天注意到陈御的肚子，嘴巴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暗声道：“你小子胆还真大，这都敢吃！”
这种情况就不能用归元丹了，不然陈御的灵力流动一但恢复，他的小命就没了
不假思索，方越天抬掌便打在陈御胸口，陈御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这看得陈长孙满脸诧异，“方掌门，就算是他干的你也不能现在打死啊。”
方越天站起身，“陈长老误会了，此子体内灵气极度紊乱，我若不以纯刚之力强行驱散这股灵气，他的性命就不保了。”
“看，看来方掌门是对这诡异的波动颇有了解。”
修为比陈长孙稍弱的周泽峰艰难地开口，他这时其实最想问的是方越天到底是用来什么密宝护身的，此人真有些密不可测。
“我们先把人带出去，到远一点的地方再、再谈吧。”周泽峰提议道。
陈长孙见周泽峰快到了极限，而自己也不太好受，自然立刻赞成，方越天也没有异议，如此三人便带着陈御飞了出去。
山门外，传来几声咳嗽，陈御慢慢地睁开眼，他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全身疼得难受，尤其是胸口像是要窒息一般压抑，许久后他才缓过来。
这时陈御才发现面前有三个人，皆是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方越天他认识，另外两个没见过。
方越天看了看旁边两位长老，又看向陈御，语气严厉道：“陈御，炼丹房爆炸你可知其中缘由，这两位是上宗的陈长老和周长老，你要实话实说，不得隐瞒！”
陈御两眼茫然，似在思索着什么，爆炸？爆......突然他直冒冷汗，不会吧，真炸了？他记不清楚。
忽而陈御的视线掠过宗门内，看见躺在地上的众多弟子时，心跳停止了那么几息。
周泽锋已是不耐烦，再次问道：“是因何爆炸，是何物爆炸，两个问题速速回答！”
陈御看了眼方越天，方越天看向了别处。
停了片刻，陈御脖子一顿一顿地转向周泽锋，道：“回周长老，是这样的，宗门测试天命丹不够，弟子去炼丹房取天命丹，期间不小心散发了点修为，可能......因此引爆了天命丹。”
光是“天命丹”这三个字，已经足以让两位长老神色大变，而方越天却似乎早已了然于胸，神色并无变化。
“你你你！天命丹！怪不得此地灵力波动如此怪异，天命丹乃逆天之物，与天地灵气不容。就这个情况，这凌云门的灵力怕是永远也无法恢复了，你这是葬送一个宗门的大罪！”
此时陈长孙气的脸都红了，削瘦的脸仿佛涨到了正常的大小，身上散发出的威压直压陈御身上，登时使得他气血倒流，头脑眩晕，差些就要再次昏厥过去。
“行了行了，”周泽锋一把抓起陈御，“陈长老稍安勿躁，抓回去由宗门处置就行了，走吧。”
关于天命丹的事，光他们二人还无法定夺。
周泽锋对事情的发展并不在意，只想趁早离开这鬼地方。
陈长孙了解周泽峰的性格，一向敷衍了事，不过他也不愿在这多呆，看向陈御，“你就好好期待吧，这次回去，轻则废你修为，重则正法示众！”
正法！快要昏过去的陈御听到这词立刻清醒了过来，在陈御慌乱之时，他的余光似乎瞥见微弱的光芒，定睛看去是自己的衣服口袋在发光，陈长孙等人也注意到了，那是一颗丹药。
陈长孙把丹药拿下来，仔细地查看，道：“这是什么丹，这种金光我从未见过。”
周泽锋也是摇头，他也没见过这种丹。
方越天接过来一看，“这应该合骨丹，可为何会发光？”
陈长孙听言，便又看了一次，“看样子确实是合骨丹......这是？”陈长孙的眼里忽然闪过一抹精光，马上展开神识扫视这颗丹药。
“这是......灵脉！合骨丹本是治疗筋骨之丹，是普通的低阶丹药，而这颗合骨丹内居然有灵脉！”
周泽锋听闻此言时，他登时精神抖擞，马上抢过合骨丹反复观摩，“真有灵脉！即使是最高阶的炼丹大师亲自炼制，一万颗也才能炼制出一颗开脉丹药！这合骨丹是怎么来的！”
丹药若是开脉，提效力提升幅度等同于又凡入修，那将天地之别的差距，放眼整个天行大陆，能炼制开脉丹药的炼丹师也是屈指可数。
在陈长孙和周泽峰还在激动时，陈御却是心急如焚，小命都要不保了。
忽然，陈御脑中闪过灵光，他们的对话或许可以利用！
“两位长老，弟子有话要说。”
周泽锋完全没心情听陈御狡辩，把他拎起来，道：“你罪责难逃，无需多费口舌！”
陈御呵呵笑道：“周长老，你有没有想过，合骨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有灵脉呢。”
周泽锋当即不耐烦了，道：“当然要经过开脉炼制才能有灵脉，难不成你想说这你炼的？”
一看对方有意听他说话，陈御振奋起来，放缓语气道：“周长老，你也知道，这没有灵根的人，服用天命丹，可开拓灵根，而没有灵脉的丹药......”
周泽峰心中顿时诧异，道：“你难道想说这合骨丹是因为天命丹才有了灵脉？......不可能！”
虽然很荒谬，可陈长孙也开始将信将疑，不然这开脉合骨丹是哪来的，就是把整个凌云门的灵石丹药符咒宝物等财产都押上也换不了半颗开脉丹药。
天命丹在认知里就只能给人用，应该说所有丹药都是给人用的。
陈御的神色懊悔，道：“两位长老，弟子一日突发灵感，想到既然这天命丹有逆天改命之效，为何不能用于丹药，于是冒险一试将丹药开脉，未曾想酿成如此大祸。”
虽然自己都不确定，但陈御的语气完全不像说谎，仿佛就是事实。
实际上陈御还是不安，但只要对方信了他的话，他就有救了，极云宗门规之中，有一条为功过相抵，因炼器、炼丹、制符等发生事故时，若犯事者在此次研究中能做出重大突破，即可减轻罪罚。
以开脉丹药的地位，只要不犯罪大恶极之事，那定然可免死罪了。
两位长老开始议论起来，以凌云门一个下宗确实不可能有这种极品丹药，而对天命丹的潜力他们倒是有所期待。
天命丹能用在炼制丹药上这件事，从千年前诞生至今都未曾发现，也不会有人去想，毕竟用丹药来炼制丹药是一件荒谬的事，就如同把饭喂给饭吃一样，这算得上是因意外而发现的壮举了。
此事若被证实，就是在整个东麟国都会掀起一场大波澜！
片刻之后，两人急速飞上天，陈长孙在空中回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需立即回宗门禀告，你们不得张扬！”
两人没感觉忘了什么，就要飞走时，陈御可是感觉到了，他对着天上大喊，道：“陈长老，你还没那啥......带走弟子？”
“算你走运，现在没工夫理你，若你刚才讲能被证实，便是特大功一件，宗门会对你从轻发落！朝廷或许也会有所嘉奖！”
“若是有假......”陈长孙瞥向方越天，“方掌门你也难以脱罪！”
抛下狠话，两人终于离开了。
陈御却是放心下来了，因为那颗合骨丹本就是他放在口袋的，爆炸之后就开脉了，所以肯定跟天命丹有关系。
“弟子恭送两位长老。”
忽然，陈御的身体僵住，只感觉到背后有杀意袭来，“师父，哈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