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收徒
下午时分，日光正盛，凌云门里一片忙碌。
古墓事件现场的清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弟子们正停下来休息。
此时陈御正好从衙门回来，刚进门就到处找秦如风，问了几个弟子，得知他在住宿处。
陈御进门时，秦如风在检查一名昨天受到惊吓的弟子的情况，秦如风见到陈御，问道：“陈师兄，怎么了这么着急？”
陈御缓了口气，回道：“我上山的时候听到破云门的两个弟子在聊天，他们说明年极云宗要召开晋升考核，是真的吗？”
“你说这事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余长老通知的，确有此事。”
“这就很蹊跷了，现在下级宗门元气大伤，上面这么着急做什么？”
秦如风问道：“晋升考核是什么，有什么特殊之处，我还不太清楚。”
“那死胖子不是通知告诉你们了吗？”
“余长老只说了明年要举行，并没有仔细说明的。”
陈御无奈，“也是，废话他是不愿多说一句的。”
为了不影响正在休息的弟子，陈御叫了秦如风出来。
“晋升考核一般十到二十年举行一次，具体日期视下级宗门的实力而定，等到下级宗门有足够多优秀的弟子的时候，就会从其中选出凝气后期到临界期的弟子进行考核，能力出众者就会被带到极云宗修行，等到突破筑基期时，还会进行一次考核，而这次若表现得好，就有机会成为结丹长老的亲传弟子。”
秦如风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那着实有些不寻常，不说陈师兄和吴师兄，还有不少优秀的弟子也遭不幸，现在下级宗门的确是元气大伤，极云宗在这时候举行，难道很缺弟子？”
“很缺？......”陈御忽然道：“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上次的晋升考核只有三人晋升，而且都被退了回来！”
“加上更前一次晋升考核的时间，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弟子晋升过了。”
秦如风稍显惊讶，“还有这般缘由，就我所见过的，穿云门和破云门与你我同辈的弟子却也还有不少天骄之辈，只是不知与往届相比如何。”
“这点你倒是说对了，师父也有说过，前两次的考核可以说是人才凋零，而这些年涌现出的不少弟子，无论天赋还是资质都远非当时能比，随便放一个在当时都是抢手货。”
“那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极云宗会推前考核日期，就是因为此次事件，弟子的损失太大了。相比在下级宗门，把优秀的弟子送到极云宗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们，而且刚好极云宗很久没有补充新鲜血液了。”
陈御沉吟稍许，想起陈长孙得知陈风林遇难时，他也是连连发出惋惜之意。
“这个可能性确实不低。”
“其实这也是个机会，能晋升的话可以多见识世面，也有更多的资源和历练，陈师兄你也这么觉得吧。”
陈御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道：“我实力不足，就不敢奢望了。”
“哈哈，陈师兄还是这么谦虚。”
陈御还真不是谦虚，极云宗谁爱去谁去，在凌云门呆着多舒服！
眼看休息时间到了，两人也就停止闲聊，投入到清理的队伍中，直到接近傍晚时分，清理才终于完毕。
“掌门你回来啦！”此时弟子们都在休息，一弟子的大喊传遍了半个宗门。
一时间所有的弟子都跑出来迎接，方越天笑容满面，许久没有被这么多弟子环绕恭迎了。
方越天环视一周，向许续虚问道：“陈御呢？”
许续虚回道：“陈师兄正在睡觉，我这就去叫他。”
“不用了。”方越天似早已料知会这样，没人发觉地白了一眼。
片刻，方越天咳嗽一声，脸色转为严肃，朗声开口道：“这次的事情我很遗憾，也很痛心，失去了这么多优秀的弟子。”
“但这不是你们悲伤和恐惧的理由，正如我所说过的，修行路上必有许多无法想象的艰难和残忍，有了这次，就还有下一次，如果没有这个心里准备，那么修行不适合你们，放弃也并不丢人，我不强求，若是要走的话可以自行离开。”
秦如风和许续虚自然不用问。
其他弟子们则是相互对视，沉默，没有任何交流，过了稍许，一弟子首先开口道：“不走！”
“我也不走！”
“我留下！”
“那我就......”
“哎哟，你踢我干嘛！”
“我不走行吧！”
方越天满意地看着众弟子，道：“既然没人想走，那等待你们的就将是更为严格的修行，现在先解散休息吧。”
弟子们行礼拜别，便纷纷离去。
“我走！”
陈御在房里破门而出，饿虎扑食般跑出来，只因听到了方越天放人的宣言，简直如同天籁绕耳，曙光已在未来迎接他！
轰！
陈御被一道火球击中，倒地不起。
方越天的眼神冰冷且带鄙夷，瞥了他一眼便径直离开。
就差吐口水。
众弟子皆后怕无比，庆幸自己没说错话，连忙四散逃去。
许续虚赶忙上前，扶起陈御摇晃起来，“陈师兄！陈师兄！”
“我没死，”陈御扶着额头，痛苦地站起来，开始抱怨，“啧，这么大年纪了还出尔反尔，真是为老不......”
许续虚捂住他的嘴，“被掌门听到可不好。”
陈御顿悟，拿开许续虚的手，“有道理，等他走远再说。”
许续虚干笑，秦如风直摇头。
“等下。”许续虚怀里的传音玉简闪烁着，他拿出来听了一下。
“怎么了？”
“是掌门找我，两位师兄，我就先过去了。”
“好，去吧。”
“慢走。”
许续虚离开后，陈御正想回房，被秦如风叫住。
“陈师兄，我还是觉得不妥，尊师重道是最基本的准则，我觉得你应该多加自律。”
“好，我知道了。”陈御敷衍地回道。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说一下了。”
陈御暗感不妙，这是又要给被说教了，这种说教没一个时辰不会停，只是为时已晚，他已经被秦如风擒住，绝望地拖走了。
......
“掌门，你叫弟子有重要的事？”
许续虚来到练功房，方越天正面对着墙壁，他转过身来，神色平静。
“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我想收你为徒，你愿意吗？”
“这、”许续虚路上想了几个可能，却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不知弟子何以能受掌门赏识。”
方越天说道：“我收弟子只有三点要求：第一，不惹事不乱来；第二，尊师重道；第三，合我心意。”
许续虚听后思索了许久，只因前两点虽然容易理解，但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陈御是怎么做到这两点的......最终还是决定不纠结。
此外第三点他也有所不明：“前两点我想大部分弟子都能做到，只是最后一点，还请掌门明示。”
方越天只是微笑，“你只要知道就是这一点，在我遇到第一个，也就是陈御时，已经等了很漫长的时间就行了，直到秦如风，我也等了接近二十年。”
“那掌门应该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收我为徒恐怕......”
“惹祸上身？”
许续虚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方越天摸着胡子，笑道：“我收你为徒不是看上你的幽冥圣体，也不是看上你的天赋，就是因为我所说的三点，如果我只看天赋，陈风林和吴笑早就是我的弟子了。”
“可是......”
“我知道你们许家子弟不拜宗门为师，但并不是家规族训吧。”
许续虚依然面有难色，方越天走到他身侧，语重心长道：“做我徒弟或许资源不比别人多，条件不比别人好，虽然你也不缺，但我能保证，我所教给你的，远比别人多。”
方越天所言，许续虚也一直在想。他没见过方越天真正地教导陈御，可在相处这些日子里，他确实从陈御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独有的特质，虽不能言语，却令他产生了共鸣，产生了一种归属感和莫名的亢奋。
许续虚沉思了许久，继而仰头正视，下跪，肃然道：“许续虚拜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