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偶遇发小
下班的时候，竟飘起了雪花，李然记忆中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记忆之外，他在病床上，什么都不关心。
回到小区的时候，地面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积雪，明天肯定不能开车了。
“李然！”
雪影中，两个小白人，一个大男孩拉着一个小男孩，口气不太确定的叫了一声。
李然刚从车上下来，一回头。
“一丈？”
下意识的喊了出来，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名，而是个外号，因为这小子小时候号称自己能尿一丈，后来他证明了自己，光荣的赢得了这个外号。
“md，我弟在这呢！”
一丈有点不满。
“你接你弟放学？”
“啊，不行吗？”
一丈走过来。显出矮壮魁实的体格，人不大，尿的远。
李然奇怪道：“你弟不都已经上五年级了吗？还要人接送？”
一丈拍打了一下羽绒服上的雪花，一边感叹起来。
“他们班主任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提醒家长们最近要接送孩子。听好几个学生反映，路边有陌生人在车里，拿出百元大钞哄小朋友们帮忙带路。暂时还没听说那个小朋友上当，但是大家都有点害怕。”
李然不由皱眉：“法治社会，还有这种事？”
一丈道：“少见多怪！噶腰子党听说没有，猖狂着呢。”
李然闷闷的点点头：“听说过，不还有个新闻，一个家伙被抓只判了三年。”
“听说你的病好了是吧？”
“好了！”
“有时间咱们同学聚聚。”
“行。忘了问了，你不是在外地上学吗，怎么回来了？是——”
“放寒假了。”
寒暑假，一个很陌生的词汇了。李然几乎都要忘记有这东西了。
“我先回了。我家的事情多谢你操心，我妈说有时间请你过来吃饺子。”
回到家，一直想着噶腰子党的事情，都这么猖獗了吗，以前只是在新闻上看到，现在竟然从身边直接听到了。
到了饭点，张月还是没来。
李然给她发了信息，她才过来。
明显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张月，放寒假了吧？”
李然想起一丈，随口问了一句。
张月点头：“放了。昨天放的。”
李然奇怪：“那你不回家？”
张月摇头：“跟父母说了，舞团要排练。我妈支持我不回去，鼓励我多努力。过年时候还要去各个单位表演，让我表现好点。”
一个望女成凤的妈妈。
继续吃饭。
“你们团最近没什么情况吧？”
一会李然又问起来。
张月叹道：“人心惶惶。我们团就不是什么有野心的超能团，进秘境并不积极。最近官方给我们下了指标，还要给每个人进行测试，确定等级，按照等级进秘境。我听大家都说，这是官方在有意打压超能团。”
李然解释道：“有意打压不至于，只是加强管理。”
张月道：“逼大家都进秘境有意义吗？”
李然停了一下，超能潮汐将至这种事现在是绝密，龙小满私下告诉了李然，叮嘱不要泄密，他不打算告诉张月，但原因可以解释一下。
于是道：“当然有意义。觉醒者进秘境，多多少少都能从秘境中带出一些力量。相当于变相削弱秘境的能量聚集，有助于维持秘境的稳定。可以防止类似古县衙这种秘境失控现象。”
张月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李然还知道一种对超能潮汐的解释，当秘境接二连三的失控，将整个世界吞噬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就是超能涨潮。虽然让觉醒者频繁进秘境，未必能完全压制住秘境失控，但理论上可以延迟超能涨潮的时间，以及拉平超能潮汐的波峰，让潮汐变得平缓一些，对世界造成的冲击就会小一些。
“你们分局呢？我听说来了几个新人？”
“嗯，来了有四五个吧。大都是这次古县衙扩散后觉醒的。”
“哦。”
张月没有多问，李然没有多说。
吃完饭，张月似乎兴致不高，没有留下聊天，平时她还是喜欢分享一些觉醒者圈子里的小道消息的。两人一个在官方，一个在民间，消息经常能互补。
吃饭完就借口要练琴，拉着张素贞一起回去了。
李然看着张月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到底能不能追上？心里很没底气！
第二天上班，李然将噶腰子党的情报，汇报给了龙小满。
“这些垃圾又冒出来了？”
“也不一定是噶腰子党，也可能是拐卖儿童的。”
“都是垃圾。”
“我们能不能管？”
李然问道。
“倒不是不能管，普通警官能管的，我们也能管。不过最后还是要移交给警官的，你要是闲的无聊，可以去查一查。不过这种任务没有补贴的！”
“我自干五！”
李然招呼了一声，决定去查一查，不是超能任务，没有补贴也无所谓。
这种针对小学生的恶劣犯罪，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
“李哥，干嘛去？”
“有任务。”
“什么任务，我能去吗？”
多个人多个帮手，于是周嫣也加入了。
查这种案子，没什么技巧，但需要人力。
其他区李然不熟，光长乐区的小学数量就非常多，没有一百所也有七八十所。
对方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小学附近作案，肯定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给侦破带来极大的难度。
“周嫣，你帮我筛选了一下，长乐区所有小学中，只有小学部，没有中学部的学校。”
李然觉得，对方既然冲着小学生，大概是觉得中学生不好控制，肯定不会在那种小学、中学共校的学校附近动手，一定会在专门小学附近。
“李哥。你说噶腰子党是真的吗？”
“都上过新闻的，你说是不是真的。”
“我不看新闻的。这种人抓到了，改判死刑吧？”
“三到七年。”
“这么轻？”
“法律规定，伤人至脏器损伤，就是三到七年，没法再高了。”
“这明显性质不一样啊，打架打上了肺，能跟被人割了卖钱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在法律看来都一样。”
“一个是打急眼了，无意的，一个是计划好的，有心的。能一样？”
“谁能证明打架就是无意的。打急眼了，没准都是冲着杀人去的。”
“你也觉得，噶腰子判三年合适？”
“不，我觉得改凌迟。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查吧。一会放学了。”
李然不打算只两个人去查，那样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把老刘喊了回来，四个黑哥，犹豫了一下，打算让张素贞也去。
暂时关二爷就别去了，一方面他前段时间太火，丹凤眼、卧蚕眉，留着美髯，外貌太明显，很容易被认出来，另一方面，关二爷嫉恶如仇，别直接给嫌犯打死了。
老刘可以放心，老成持重，能控制住情绪。四个黑哥吗，沟通能力是很强的，在西都市这个国际化大都市中，几个黑哥也不扎眼。张素贞的话，认识她的觉醒者聊聊，毕竟古县衙秘境还没有开放。至于普通人，也有见过她的，还不少，但绝对认不出来，因为她已经大变样。
经过周嫣的筛选，长乐区总共有三十八所独立小学，比李然想象的要少，大概是这几年人口下降的原因，他记得他上小学的时候，动辄会有百校联动之类的活动，或者一起考试，或者一起巨型运动会。
筛选出来后，下载了标注好的电子地图，然后发给每人。
“这一片，有四个学校，大黑去。这一片二黑去，五个学校。这一片，三黑去……”
李然逐片分配任务，每人大概能分到四五个学校。
“提前去等着，见到有家长就上去询问，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最近有陌生人拿着钱哄孩子上车带路的情况，也不一定是钱，也可能是零食，玩具之类的。如果有的话，就可以换一个学校继续问，直到没有这种情况为止。我认为犯罪分子不可能在一个学校连续作案，所以我们每人今天能排查两三个学校的话，最多三天就能查完。谁还有补充？”
老刘举手：“遇到这种事，我们是直接拿下，还是抓贼抓脏？”
李然想了想：“先不要动手，无论谁发现了，先通知我。”
众人没有疑议，立刻出发。
情况比李然想象的严峻，他开着车在自己分到的片区转了一圈，光是询问学校附近的商店，就发现五家中有两家传言最近有陌生人哄骗小孩，家长们都很紧张。这意味着罪犯最近可能一直在长乐区作案。
快放学的时候，李然蹲守在两个没有这种消息的学校之一，眼睛牢牢盯着附近的车辆。都是些接孩子的车辆，有轿车，更多的是电动车，一时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他不由深思，这种情况下，罪犯应该不敢作案，因为跑不掉。他猜测，罪犯应该会等待放学后那些落单的学生，那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经回家，交通也畅通了，既方便动手也方便逃跑。
李然一直等到所有学生走光，道路两边已经没有可疑车辆才准备离开。
突然群里弹出消息。
“哥，我这里有情况。”
张素贞发来信息。
“盯好了，等我过去。”
李然立刻驱车过去，油门给的有点猛，车轮都打滑了，还好道路上的积雪昨夜就化了，否则刚才那一下就得失控。
李然赶到地方的时候，张素贞看到他的车，端着一杯奶茶从学校旁边一家奶茶店里走出来。
她穿着一身长款羽绒服，大波浪垂到腰间，唇红齿白，走了老远，奶茶店老板还在盯着她。
红唇一边嘬着习惯，一边给李然使眼色。
顺着她的眼神，能看见一辆黑色家用轿车，贴着膜，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上车再说。”
李然不想引起对方怀疑，先让张素贞上车。
“什么情况？”
上车后才问道。
“我一直盯着，没敢往近处去，发现好几次，有落单的孩子经过，他都会摇下车窗，跟小孩说点什么。”
李然点点头，十分可疑。
十几分钟后，三百米外的学校门口，又走出来一个小学生，看模样不是一年级就是二年级。
一个小胖墩，书包不好好背着，挂在胸口，走路一蹦一跳，还从附近的绿化带中捡起了一根树枝，这里敲一敲，那里打一打，边走边玩。
这学生，不是被老师留校了，就是值日生。
果然，停在学校门口约百米位置的那辆黑色轿车，当小胖墩经过的时候，又摇下车窗，小胖墩朝远处指指点点，似乎是在指路，一会又连连摆手，撒腿跑了。
群里此时又有消息。
老刘发来的。
“平等小学，有发现了。”
“盯着就好，别让跑了。”
李然正回消息呢，张素贞提醒：“他发车了！”
前面的黑色轿车排气管冒出白烟，小胖墩并没有上车。
李然随即发车。
“要追他吗？”
“当然要追！”
“可是没有抓到脏啊。”
抓贼抓脏，古朴的道理，指的是抓人要讲证据。
李然回答：“我又不是警官，我不要证据。”
对方的车辆已经出发，李然等了一会，才发车跟了上去。
对方绕来绕去，李然都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了情况，结果在长乐区绕了小半圈之后，径直开往城市边缘。
最后确定车子开进了一处高速路口附近的酒店停车场。
酒店很普通，外面有点灰暗，显得有些年头，而且烟灰痕迹很明显，显然酒店并不太在意外观。
“星星旅馆！”
李然看了一眼。
这才打开手机，老刘不断发消息，他打了辆车一直跟着对方。
李然想等一下，看对方是不是也会来星星旅馆。
“那些拐子怎么会选这种地方？”
张素贞还不太了解现代社会。
李然解释：“附近就是高速路，逃跑方便。一夜之间就能从天南跑到海北。而且这里是高速路口，大车司机喜欢在这里休息，所以旅馆客人比较复杂，管理不会太严。”
随着老刘报告的路线，李然终于确定，另一个人也在朝旅馆方向开来。确认这是一个团伙，并非一个人作案。难怪短短几天时间，那么多学校附近都有相似的传闻。之所以在长乐区，是因为据点在这里，以长乐区为中心，快速作案，快速出逃，被抓的可能性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