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断裂的铁路
走向列车员打听了一下，果然如周嫣所说，前方的铁路断了。列车员请李然上车耐心等待，车站已经在进行维修了，应该很快就能修好。
李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观察了一下环境，列车后方，是清晰的正在工业化的古老城市，列车前方则灰蒙蒙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烟气味道。
“师傅。哪里起火了吗？”
李然问道。
列车员道：“不知道，大概是附近的农民在焚烧秸秆。”
“铁路怎么会断？”
李然又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被附近的农民偷回家打锄头了。”
“这是犯法的！”
“那得抓到才行。”
工业化初期，法制观念淡薄，最重要的还是传统社会缺乏对基层的统治力。现代化也伴随着警察化，警务系统会逐步深入到乡镇，法律的威严慢慢取代传统的宗族。
李然点点头，慢慢走回火车。
出事故了，此时发生什么很难预料，他得上车照看着张月和周嫣。
再次进入包间，李然立刻关上门，取出一面铜框穿衣镜，在张月和周嫣注视之下，李然凝视着镜面，几秒后，分身走了出来，然后走了出去。
两人惊叹，这种秘密张月一般不打听，但周嫣才不管这么多。
“李哥，你这什么镜子？”
“别瞎打听。”
李然随即收起镜子，在车里静坐。
分身直接走出了列车，不顾列车员的劝阻，朝着列车前方走去。
走过火车头，烟气越来越浓密，几乎看不清十米之外的物体。
浓密的烟气，中断的铁路，怎么看都不正常。
跳下站台，沿着铁路一直向前走了不到百米，果然看见了断裂的铁轨。
断裂面十分平整，仿佛被利器切断，让李然暗暗戒备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前方铁路断裂的有些奇怪。因为目力所及之处，铁轨都是扭曲的，可是铁轨和路基之间的连接却十分完好。
“大地扭曲了？”
李然心中一惊，眼前的情景更像是大地扭曲，造成路基和铁轨都弯曲了。至于断裂的原因，则还没发现。
继续深入浓烟，十几米远处隐约出现一道幕布一样的东西，幕布上还有一条条或长或短的黑线不时游动，像一条条黑蛇。
幕布飘飘荡荡，时而靠近，时而远离。
李然打算继续往前走，探查一下这幕布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幕布靠近，在他前方三米处停了下来，此时看清幕布上游动的黑线并不是什么东西，仿佛是撕开的空间，发出玻璃碎裂的刺耳脆响。黑线扫过的地方，出现镜面的切痕，不管是铁轨还是路基，瞬间被切断。
李然骇的快速退后。
此时在列车上的李然本尊，脸上同时露出惊骇之色。
“怎么了？”
张月关切的问道。
“秘境空间不稳定，出大麻烦了。”
秘境不稳定是有可能扩散的。古县衙扩散事件，波及了整整一个区，一百多万人。超能列车扩散，后果难料。
视线回到分身上，正往回走的分身，迎头撞上了几个穿着车站工作制服的工人，手里拎着各种工具往前方走去。
李然立刻拦住：“不能往前了，前面有危险。”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别耽误大家时间。”
一个管理模样的老师傅推开李然。
一群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李然等了一下，跟了上去。虽然秘境中的事物，现实中的人都当成幻影看待，李然觉得坐视这些人去死，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俺的娘啊！这是谁干的？”
赶到断裂处，老师傅惊呼一声。铁路像面条一样被揉弯，切断，怎么看都无法恢复。
但他们有办法，裁弯取直，用撬棍一点点将弯曲的铁轨扳直，重新放到平直的方向，在路基上重新添上碎石。这样的修复，只能临时应急，后面肯定还得加固。
老师傅解释着：“大家伙动作快点，上面发话了，一个小时恢复通车，不然都别想下班。”
在他们的努力下，铁路一点一点向前恢复，李然又看见了那道飘忽的幕布。
“不能在往前了！你们自己看。”
老师傅抬头，也而看见了幕布。
“这是烟灰在飘。没大事，接着干。”
十几米外就是幕布，对方竟然如此大意。
李然叹了口气，抢过一个工人的撬棍：“有事没事，你们自己看。”
说着将撬棍扔了出去，撬棍穿过幕布，划过几条黑线，落地变成好几根，消失在浓烟中。
亲眼看见危险，被抢了撬棍的工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老师傅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土地爷息怒，山神爷息怒……”
“快走。这辆车冲撞神灵了。”
起身带着工人们就走。
冲撞神灵？
秘境中的事物，不能用迷信解释。本就有许多不合理的存在。
“你也走啊。”
李然正看着幕布，已经跑出几步的老师傅回头将李然拉走。
不久李然跟着来到车站的维修班，老师傅向站长解释情况，李然帮忙作证。
站长是一个年轻人，听完明显不信。
喝骂老师傅：“老牛，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拿这种话搪塞我。说了给你们一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这次修不好你就卷铺盖走吧。我正好从铁路学校招几个科班机修工。”
老师傅为难道：“站长大人，真的是冲撞了土地爷、山神爷了，不信你去看看！”
工业化初期，技术人才普遍年轻，各个岗位上都有朝气蓬勃的骨干，他们为工业化做出了巨大贡献，但也付出了很多惨重代价。
李然耐心解释：“当然不会是土地爷或者山神爷了，不过有可能是觉醒者或超能事件。铁路前方的时空不自然扭曲，铁轨断裂就是因为时空扭曲和撕裂造成的。”
站长点了点头，他接受过新式教育，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我去看看。”
二十分钟后，站长会来，面如死灰。没有解释，直接拨通电话，向上面做了汇报。
连站长都弄清了情况，看来应该不会派人去送死了。
李然放心下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站长道：“感谢你提供的信息，方便留下联系方式吗，回头我代表车站给你送张年票。”
李然摇摇头：“不用了。”
站长追问道：“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李然边走边道：“就叫我正义人吧。”
做好事不留名，传统美德。
直接走回车厢，重新钻进镜子中。
“李哥，我们现在干什么？”
明明遇到了最罕见的情况，周嫣却一脸兴奋的样子。
“什么也不用干，等着。”
“等什么？”
“等救援。”
救援有两方面，一方面是秘境中的官方系统的救援，比如后方铁道局派人来将火车拖回。还有秘境管理处的救援，不过要在明天秘境开放后展开。
……
“小时，这次惹祸了。”
聂乐和时曚也出去检查清楚了情况。刚才他们跟其他乘客一起上车之后，迟迟不发车，意识到了不对劲，一问才知道铁路中断了。
“学长。是我的错，我负全责。”
时曚乖巧的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脸上一贯的傲气不见了，但满脸好奇。
聂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我的调研课题，怎么能让你负责。先回去再说吧。”
时曚道：“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我回去后写一份报告的。”
聂乐道：“以后的事情再说吧，现在先考虑怎么出去，还能不能出去。”
他一脸阴沉的说着。
时曚道：“我再去调查一下。”
聂乐反对：“安心等着吧，看看情况再说。”
时曚道：“我觉得不该被动等待。”
聂乐突然发怒：“老实待着！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两个秘境迎头相撞了，这多么危险，你难道不清楚？”
时曚面色一沉：“外面的情况我们暂时无法推动，车内原本的进程被中断，一定会产生连锁反应。我觉得该主动一点，否则会很被动。”
聂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摆了摆手，一脸愁容。
时曚出了车厢，走在外面的过道上，转了两个车厢后，看到几个警官匆匆赶过来，乘客们纷纷给警官让路，时曚却悄悄跟了上去。
……
李然跟张月和周嫣一直坐在车厢中，但并没有放弃对外面的观察，浮世本真之镜就是一个高效的窗口，手扶镜框，能看到一面面其他镜子。
在秘境中沟通镜子的能力受到压制，无法跟外界建立稳定的通道，但车厢里的镜子，还算清晰，能看到每节车厢里的情况。
“出事了！”
李然突然惊呼一声。
“有人死了。”
继续解释。
周嫣一脸兴奋：“谋杀还是情杀？”
李然瞪了他一眼：“没看见情况，只看到尸体。警官来了。嗯？有个人鬼鬼祟祟的！”
透过车窗玻璃，李然注意到案发车厢，一个人悄悄跟在警官身后。画面比较模糊，只看到是一个女人。
一直盯着看了许久，见这女人跟着警官走过两节车厢，确认是在跟踪警官。
这是凶手？
李然不由猜测，有些变态凶手喜欢返回凶杀现场查看，享受警方找不到线索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