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他醒了
“不是吗？”
周嫣奇怪道。
李然道：“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人。根本不需要出手，封锁这里，等待就行了。再强大的超能，在现实里都会慢慢消散。根本不需要冒险跟魏小茹解触，就能让她自生自灭。”
周嫣点了点头：“好像有道理啊。那我们为什么要进来，是担心影响不好吗？”
李然道：“只是一方面，很小的一方面。影响已经不好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理魏小茹？”
周嫣道：“当然是抓捕她了！”
李然道：“你认为魏小茹有罪吗？”
周嫣这次有点犹豫，道：“虽然我很同情她，但那么多人因她而死，她应该是有罪的吧。”
李然又问小武道：“你觉得呢？”
小武道：“很难给她定罪，伤亡是因超能失控导致。”
小武的立场跟周嫣就截然不同了，对方出生觉醒，早就有了一个更加独立的立场，觉醒者的立场。
周嫣则在普通环境下长大，世界观跟普通人没两样，杀人偿命这种朴素观点，在她脑子里早就种下。
所以周嫣立刻反驳道：“人明明就是因她而死的。”
小武道：“除非能证明她主观想这么做，同时还要证明她有能力控制自己的力量。很显然，如果她能控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她主观想杀人，恐怕死的会更多。某种意义上，魏小茹也是这种失控的受害者之一。”
周嫣觉得小武是颠倒黑白，却找不到对方的破绽，怒道：“可这力量是她身上的，这种力量杀了人，跟拿刀捅了人，然后说是刀捅的有什么区别。更过分的，还说自己也被刀扭伤了手腕，是受害者！。”
小武道：“她只是超能载体。这跟普通人拿刀杀人是两码事，拿刀杀人，有主观意愿，刀是可控的。实际上杀人的不是她，而是这股能量。而超能，是一种自然现象。一个人出门被太阳晒死，被风吹死，太阳和风有没有罪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法律不会去审判它们。”
周嫣憋闷起来，确实被辩驳的无言以对了。
李然追问了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们说是魏小茹重要，还是她身上的超能重要？”
两人都愣了一下，这个问题，站在他们两个不同的立场上，都不好回答。或者两人心中都有答案，却不好说出来。
小武沉思了一下，说道：“所以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在保护这种超能。每一种超能，都被看做是上天赐予的珍贵礼物。魏小茹不重要，但这种能量对官方很重要。我们进来这里，不是为了逮捕魏小茹，而是保护她。但与其说是保护她，不如说是为了保护她身上的能量。因为她是唯一的载体。”
周嫣顿时有种世界观颠覆的感觉。
李然继续刺激她：“你不妨再想一下，官方招募进超能司，给与丰厚的薪水，投入大量的资源培养你。是看中你这个人，还是你身上的能力？”
“当然是——”
周嫣突然不知道答案了。
李然又道：“你不妨设想一下，假如你身上的能力能剥离出来，官方会不会去做？”
周嫣突然有点怕了：“应该不会吧。”
李然道：“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上的能力。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因为这种能力无法剥离，所以能力也是我们自身的一部分。”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观察，观察那些发丝的走向。
滨河区是一个新区，原来是老城区往北直到龙江的农业地区，后来城市扩张，全部扩建成了城区。主要以居民区为主，沿河有大量高档住宅。
因为是新区，所以什么都新，医院也不例外。医院的设计很新，没有裸露在外的电线。所以之前李然没有找到规律，在几个医生值班室中，他看到了明线，看到了缠绕在明线上的发丝，渐渐找到了一点规律。
“走吧，我想魏小茹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李然说道。
不打算继续观察了，准备直接去面对魏小茹，她就在二楼。
周嫣问道：“她怎么知道？”
李然一边走一边耐心解释：“小武应该看明白了吧？”
小武点头：“这些发丝的走向，跟能量场一致。”
周嫣不解：“什么意思？”
一看就不是好学生。
小武道：“电流通过电线，是会激发出电磁场的，右手螺旋定则知道吗？魏小茹的发丝缠绕电线，刚好跟这些电磁场重合，应该不是巧合。”
周嫣点了点头装作自己听明白了：“我还以为你们是觉得她的头发连着摄像头，所以看见我们了。”
李然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魏小茹的能力能跟现代科技融合，那就更神奇了。”
从楼梯爬上二楼，二楼整层都是妇幼病区。
跟一楼类似，这里也到处是发丝，而且更多。越往里走，发丝越密集，已经不是一根根，而是一缕缕，贴着墙角，或者墙壁、天花板上，李然猜测，哪里大概是暗线的走线位置。
只要沿着发丝，就能找到魏小茹。
“你们不要在往里走了。”
走过三分之一病房后，李然停了下来。楼道中十分昏暗，因为所有灯都熄灭了。发丝已经不再是一缕一缕，而是一簇一簇，如同藤蔓一般，爬满了楼道四周，组成某种特殊的纹路。能看见越往前，发丝越密集，十几米外已经看不见墙壁，正面墙上都是相互缠绕的乌黑头发。
这个发量，能代言任何一款生发洗发水了！
周嫣道：“我可以的！”
小武道：“让周姐跟你一起去吧。”
李然道：“不，我是让周嫣留下保护你。”
小武脸色尴尬了一下。
李然开始独自往前走，最终的病房到了，从门中，窗户上，贴着墙，沿着地，茂密的涌出大量头发，已经分不清纹理，仿佛大水倾斜而下一般，就像是从病房里喷涌出来的。
李然没敢踩着头发进去。
而是透过，已经被头发遮掩的只剩三分之一左右的病房门朝里面观望，里面到处都是头发，隐约可见三张覆盖着头发的病床，靠窗一张床上，巨大的头发缠绕成一个巨大的茧状，所有的发丝都跟这个发茧相连，这是‘总线’。
“魏小茹，听得见吗？”
片刻后，发茧中响起微弱的声音。
“快走，走……”
声音很衰弱的样子。
“很好。你还有意识。我是官方超能司的，是来帮你的。”
“快走，走……”
有意识，但意识似乎不太清晰。
李然站在外门沉默了很长时间，脑子飞快运转。
终于他开始操作起来，取下了统帅卡，换上了好人卡。他现在一共拥有三张命格卡，统帅卡是金卡，好人卡只是绿卡，但效果是不一样的，都不可替代。
换上好人卡，可以大幅度提高魏小茹这个陌生人对他的好感。
然后大声喊道：“魏小茹，你听着。我是来救你的，我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应该能吸取医院的能量，但是物质呢？你必须冷静下来。”
这么大的发量，是一个惊人的物质量。魏小茹的头发或许能从电线中汲取能量，甚至更夸张的可以直接吸收电能，但物质是守恒的。她不可能通过能量转化物质，爱因斯坦不允许，因为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告诉人类，要形成一克物质，得吸干一座大型发电厂。
所以魏小茹这些发量的物质基础，不敢去过多想象，医院里死的那些人……
“走。他要醒了……”
魏小茹衰弱的声音响起。
“能让我进去吗？我知道你能控制这些头发。”
没有回应。
李然沉默着，想着对策，除非万不得已，他不想攻击这些头发。魏小茹说他要醒了……他是谁？
是她的孩子，还是失控的超能产生的不受控制的意识？
很快就有了答案，一声嘹亮的哭声，仿佛发茧中有一个十分强壮的婴儿。
李然瞬间明白了一点什么：“周嫣、小武，你们快出去！”
可惜已经晚了，从自己面前开始，所有头发活了一样，蠕动起来。附近的头发扭曲，像一条条巨蟒的身躯般，朝他纠缠过来。远处响起周嫣和小武惊叫的声音。
李然瞬间拿出飞剑，他以为桃木剑出现的一刻，这些头发应该会被压制，可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桃木剑克制‘阴邪’的属性，这一刻似乎失效了。
“周嫣，你没事吧？”
“没事。”
李然感觉到远处渗透过来一股股寒气，那是周嫣的能力。同时他身上的护身符闪烁，拍打在他身上的头发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放弃桃木剑，直接挥舞双剑，砍向这些发丝。很细致的从病房门口开始，一刀下去，无数根头发断裂。他要斩断病房跟外面的联系。头发仿佛活物一般，此时疯狂扭曲抽打着，好在不会有血流出来，否则画风就太诡异了。
“周嫣，带小武出去。让高队准备大量奶粉，不，直接联系奶牛场或者奶制品公司，送大量鲜奶过来！”